牌子很快被掌柜的拿了出來。

這讓正想著對店小二施暴的李彥當場愣住。

他的臉漲紅成了豬肝色，雖然閹人的身份被眾人所不齒，但是畢竟大家就算是罵他，那也都是在背后罵，從來沒有當面罵自己的時候。

當然更沒有寫到木板上的。

“你這是什么意思？”

李彥沖了過來，一把將圓滾滾的王宇給抓住了，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牌子上面的字，是我寫的。”

趙楷走了出來，輕聲說道。

李彥看到趙楷出來，愣了一下，但是緊接著臉色變得猙獰，說道：

“鄆王殿下，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趙楷沒有回答他，而是對蔡攸說道：

“蔡相，要不你來解釋一下，畢竟這閹人讀書少，可能連字都不認識。”

蔡攸聽到趙楷說的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句話，實在是太損了。

雖然這大宋朝做不到像是后世這種的九年義務教育，可以讓每個人都能做到目不識丁，但是能夠做到大內總管的，絕對不是文盲。

現在趙楷卻是說李彥不認識這木板上面的字，這也算是赤裸裸的侮辱了。

蔡攸對趙楷說道：

“鄆王殿下，你這木板上面寫的字，著實有些不妥。”

趙楷假裝疑惑的看著他。

蔡攸對趙楷說道：

“你這木板上寫的，閹人和狗不得入內，這很明顯的就是瞧不起閹人嘛。”

趙楷搖了搖頭，對蔡攸說道：

“蔡相，此言何意啊？”

蔡攸自然是要幫著李彥說話的，畢竟是他這一派的，這個時候說道：

“你將閹人和狗放在一起，這不是對閹人的侮辱嗎？”

蔡攸自然也是故意這么說的，反正這矛盾是李彥和趙楷的矛盾，他倒是可以看雙方之間爭斗。

這六賊之間，也并不是相互團結的，也是相互之間有些爭斗的。

趙楷聽到蔡攸說的話，假裝很是驚訝的說道：

“蔡相，你怎么能這樣說呢，我可是并不是將閹人和狗放在一起的意思。”

“我之所以讓店老板在門口樹上這么一塊牌子，主要是因為這酒樓馬上要開發一款新的菜品，這款菜品，如果是正常的男人和女人吃了自然是沒有問題，但是像是李都知吃了，可能就要全身瘙癢難受了。”

“為了防止李都知進來吃飯以后渾身難受，我們才會寫出來這張牌子的。”

蔡相感覺自己好像是被趙楷挖進了坑里面，這個時候皺眉說道：

“既是如此，那么你怎么還把狗寫上了？”

其實宋朝那個時候，狗的地位還和今天的地位并不相同，那個時候只是一個看家護院的畜生，還并不是一個狗兒子。

趙楷這個時候自然不管那么多了，隨口忽悠蔡攸說道：

“其實很簡單，就是有人喜歡把狗帶進來吃飯，經常會讓客人受到驚擾，嚴重影響了客人們的用餐體驗，所以我才會這樣寫的。”

蔡攸笑了笑，說道：

“鄆王殿下，就算是這個樣子，也不應該直接將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人怎么能和牲畜的名字放在一起呢？”

趙楷點了點頭，對蔡攸說道：

“蔡相是讀書人，才高八斗，相比應該有很好的辦法，那你說我應該怎么布置？”

蔡攸聽到趙楷說的話，很是得意，畢竟每個人都喜歡聽別人跟自己說好話的。

“自然是應該分開兩塊牌子放置了。”

趙楷點了點頭，對圓滾滾的王宇說道：

“快去，按照蔡相說的去辦。”

王宇很快就拿來了木板和毛筆，趙楷拿給了蔡攸，說道：

“蔡相，為了防止不必要的誤會，不如就讓蔡相幫忙題字吧。”

蔡攸感覺自己被趙楷騙進了坑里面。

趙楷對蔡攸說道：

“蔡太師的字，那是連父皇都稱贊的，現在蔡相的字更是深得太師的真傳，能讓蔡相給題字，想來就不會產生這樣的誤會了。”

一個甜棗直接將蔡攸給捧到了天上，其實蔡攸的字，那比起蔡京來，那真的是相差十萬八千里了。

但是蔡攸一直認為自己的字不錯的，這句話讓蔡攸心理聽起來舒服的很。

但是蔡攸還是不想寫字，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很是一般，而且，他總感覺，趙楷這家伙好像是在給他挖坑呢。

“蔡相不會連這個忙都不想幫吧，這可就要讓李都知誤會了？”

說完這句話，趙楷看向李彥。

李彥也看向了蔡攸。

一個甜棗，再加上一個大棒，現在就逼著趙楷不得不幫趙楷題字了。

蔡攸想了想，就在牌子上寫下了：

“狗不得入內。”

然后又拿來了一塊牌子，上面寫上了：

“閹人不許入內。”

將兩塊牌子掛在了一起，替換掉了之前的一塊牌子。

可是雖然換成了兩塊牌子，但是兩塊牌子擺在了一起，其實和一塊牌子并沒有什么區別。

李彥的臉色有些難看，對趙楷說道：

“鄆王殿下，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趙楷攤了攤手，對李彥說道：

“李都知，什么我什么意思？”

他揣著明白裝糊涂的樣子，真的很欠揍。

李彥忍著怒氣，對趙楷說道：

“你將我和狗放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趙楷趕忙說道：

“李都知，這怎么能是把你和狗放在一起呢，剛剛蔡相不是說了嗎，用了和，才是將你們兩者放在了一起，現在你們兩個可是分開的。”

李彥聽到趙楷說的話，轉頭看向蔡攸。

蔡攸沒想到吃個瓜又吃到了自己的頭上，此時他才意識到，這個趙楷每一次看著像是想要對付誰，其實并不是想要對付那個人。

或者說，他其實是想對付所有人。

其實我并不是想要針對性，我只是想要說一句，你們在場的人，都是垃圾。

蔡攸對李彥說道：

“李都知，我看咱們還是走吧。”

李彥有些氣不過，對蔡攸說道：

“你沒看到嗎，這木板上面寫的字。”

算起來，這些字還是你親手寫上去的。

蔡攸心中暗罵趙楷卑鄙，讓自己寫字，自己當時怎么就被趙楷奉承了兩句，就腦子一抽在上面寫字了呢。

這下可倒好，可能都要被李彥給記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