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小馮,你來的正好!”東三爺招了招手,又沖馮偉說道:“來來來,這就是我剛才說的陳傲天陳老板!”
接著,他又把馮偉的身份介紹給了那位陳傲天。
“鑒定師啊?”陳傲天微微瞇起了眼睛:“這么年青?經驗不足吧!”
沒來由的,馮偉感覺到了隱約的敵意,這讓他有些愕然,好歹大家都一個姓,用得著這樣嗎?
他不知道這陳傲天也曾經有做鑒定大師的夢想,結果卻連連走眼,幾乎傾家蕩產!
最終還是靠著爺爺的一位大師級好友出馬,在連續撿漏之后,才算讓他祖傳的古董行生存了下來。
所以,這位陳老板仇視一切年齡小于自己的鑒定師,至于是嫉妒還是不信任,那就只有他自己才說的清了。
好在馮偉也沒心思和他玩什么打臉游戲,只說了一句“我是來學習的!”,就繼續沉浸在書房的古董堆里。
見此情形,那位陳老板的敵意反倒消退了不少,嗯!年青人,有自知之明,還算不錯……
實際上,他自己也不比馮偉大多少。
“哎呀!馮老弟,過來瞧瞧!”東三爺再次一聲驚呼,卻讓旁邊的陳天傲極不舒服:“大家年紀差不多好閥?為甚叫他老弟,叫我小陳?”
不過,他面上卻依然保持著恭敬,糟老頭兒不算什么,他的錢……那可什么都算!
聽到東三爺的招呼,馮偉笑嘻嘻的從一個古董架后面閃了出來,看樣子這陳天傲又給老頭子帶好貨色了……
不過,等他湊到近前的時候,臉色卻微微一變。
這是一件宋官窖瓊式筆洗,雖然東西不大,但價值卻不可估量,怪不得老爺子這么激動。
北宋官窯傳世極少,除了一些瓷片以外,全世界所有博物館都沒有一件完整的瓷器。只傳言海外有私人藏家,保存有兩到三件實用器。
而此時這錦盒里的瓷器,本是一件筆洗,屬于文房器,價值本就在實用器之上,更難得的居然是玉瓊的造形,瓊在古代本就是一種難得的禮器。
有了這兩個加分項,再加上宋官窯本身的稀缺性,它的價值已經讓人很難估量。
“開個價吧!”東三爺看起來也挺激動的。
“這東西……嘖嘖……”陳天傲表現的也挺為難,咂摸著嘴道:“三爺,您也是知道的,這樣的珍品,我們也不好估,聽說港島拍賣會上,有件宋官窯的大碗拍了五千多萬……”
“那碗怎么能和這件比!”東三爺不高興了:“那都不是一個檔次的好不好!”
陳天傲聞言更高興了,嘴角都快扯取了耳根子上:“哈哈,就知道三爺是行家,你老給出個價吧,咱絕對不說二價……”
他知道東三爺這老頭出了名的好面子,即然剛才自己都說了這東西比五千多萬的大碗檔次還要高,就算出價再低,也不可能低于五千萬。
當然,要是東三爺價出的太低,該議價的時候……還是要議得嘛!
“五十塊挺合適!”馮偉突兀的聲音傳了過來,讓東三爺一楞,那邊陳天傲更是露出了看白癡的神情,半天才冷哼了一聲。
倒是東三爺有些意外:“馮老弟,這話怎么說?”
“現代工藝品,只值這個價!”馮偉聳了聳肩。
“工藝品?”陳天傲眼中厲光一閃:“你……算了!”
如同趕蒼蠅般的沖馮偉揮了揮手,他再次把那筆洗拿到了東三爺面前:“老爺子,你瞧瞧這胎,再看看這開片,還有紫口鐵足沒錯吧?下面的支釘痕跡,就現在的仿制水平,誰仿的出來?”
眼看他一樣一樣指出這件宋官窖的特點,說的頭頭是道,別說東三爺,如果馮偉沒有得到提示的話,恐怕也要信了。
事實上……這件瓷器仿的……百分之百真!
馮偉可能肯定,這玩藝兒與狐貍那幫人有關!
認真看了那筆洗一眼,馮偉果然在一個隱蔽處,發現了三角形的狐貍腦袋。
“三爺!”他一聲高喝,打斷了口沫飛揚的陳天傲。
“國內有一個文物造假集團,水平非常高!”馮偉繼續說道:“他們仿制的宋代瓷器,已經達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夠了!”
陳天傲終于憋不住火了:“腦門子被驢踢了?仿宋官窯?真正能仿到這水平的大師,人家自己做瓷器都能賣大錢,還用得著仿嗎?你TM真是病的不輕!”
確實,宋官窖的燒造方法早已失傳,即便是國內的幾位大師,燒出的瓷器也與其有少許區別,不過實話說,人家大師也沒功夫去仿造。
出自大師之手的現代瓷器,精品的價格未必就會輸給古瓷,甚至海外拍賣會上,一件出自現代大師之手的粉彩瓷尊,被估出了三億多的天價……
所以,對于這件瓷器的真假,不管陳天傲信不信,反正東三爺是有些信了。
“馮老弟啊……”東三爺看了一眼神情淡然的馮偉,心里又有些拿不準……
他其實是挺想幫陳天傲說兩句,卻又有些擔心,不會……有什么問題吧?
“我腦袋未必被踢過!”馮偉揚起了嘴角:“但有的人……手肯定被煤燒過!現代仿品也敢拿出來賣!黑的過份了點!”
盯著陳天傲看了一眼,他扭頭道:“三爺,據我所知,那伙文物販子有個特點,就是會在仿品隱蔽的地方,刻一個三角形的狐貍腦袋,你仔細找一找,肯定會有所發現的!”
“呃?”聽到這話,東三爺再次看現了陳天傲手中的筆洗。
其實剛才他就在底足附近看到了那個微小的三角標志,原本還沒怎么在意,此時聽到馮偉的話頓時疑心大起。
“馮老弟,可這件東西,怎么看不象假的啊!”又拿著筆洗翻看了一陣,東三爺有些糊涂了:“只憑這一個標志,很難說明問題啊!”
“確實,如今造假者的手藝很高明!”馮偉點了點頭:“其實如果沒有那個標志,這東西真看不出破綻來,我也就是感覺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