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有18個班,一個火箭班,兩個培優班,五個快班編號一到五,十個普通班編號六到十五。
主科老師大多同時兼兩到三個班的課,如果時空沒歪得那么厲害的話,這個蔣老師現在應該是去3班和10班,一個是快班,一個是普通班。
老師一走,教室的聲音又嘈雜起來,連平時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同學現在也忍不住偷偷瞄馬驍,跟鄰座的八卦起來。
“臥槽,你行啊!”
徐光潔見老師剛走,便扭過頭一副“沒想到你居然是臥底多年的大佬”的樣子。
“以后英語有搞不定的可以直接問我。”
“那必須的,奶奶的,英語拖了我三年后腿了。”
王晨晨見徐光潔一副膜拜大佬的樣子,調侃道:“我只看到你左腿右腿前腿,沒見過你后腿啊,被英語拖走了?”
這一調侃倒是讓馬驍愣住了,要說尺度徐光潔是從來不遮掩的,但王晨晨向來是乖寶寶啊。
好吧,實際上玩兒熟了之后,王晨晨也沒那么乖,屬于悶騷型的。
“王晨晨啊王晨晨,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居然能說出這么嗶嗶嗶嗶的話!”
“近墨者黑。”王晨晨恢復低調,悶聲悶氣的回復。
“不用猜,徐光潔干的事兒!”
“哪能啊~,你看看這張臉,這手臂,紅著呢,我倆在一塊兒那必須是近朱者赤啊。”徐光潔揪著自己黑紅的臉皮辯解,軍訓的余威估計還需要幾天才能完全消退。
“靠,上課呢!你丫的小點聲,當心被班主任叫去談話。”
“嘿嘿~,對了,馬驍,英語聽力怎么練比較高效?”
回歸正題,馬驍卻有點糾結,本來還想著旁若無人的跑到教室后排的空地上繼續自己的瘋狂英語,剛才跟蔣老師來這么一出,馬驍反而不好太張揚了。
“先練發音。你有些音素讀的不對。”
馬驍拿出音標寶典,直接跟王晨晨切入正題。
“啥叫音素?”
“……”看著兩人一臉懵逼的樣子,馬驍滿頭黑線,忽然意識到這倆家伙是他們鄉中學僅有的兩枚考到潁陽一高的好果子,雖然色兒有點不對。
王晨晨成績很好,而徐光潔完全是擦著邊低空飛過。
若不是徐光潔家里實在窮的厲害,馬驍都懷疑這家伙是不是塞錢進的潁陽一高,尤其還進了培優班,每個月有一百塊錢的伙食補助。
“漢語拼音知道不?聲母和韻母組成拼音,然后拼音拼讀出一個個漢字。英語里面也差不多,音素有元音輔音,相當于拼音里的聲母和韻母,音素組合一起就是音標,音標拼讀出來就是單詞的發音。”
“哦哦~。懂了!”
“不過平時叫慣了,也叫它音標。音素有好幾套,咱課本上用的是國際音標,米國常用的是K.K.音標。我們按國際音標學就行。不過初高中的單詞拼寫、語法和發音原則上是按英式英語來的,但實際使用中、甚至聽力中你們應該也能感覺到怪異,說英式英語吧,又少了點那味兒,但也不是美式英語,因為沒那么絲滑。”
“英式比較端著,美式比較嬉皮士,單詞拼寫上基本都是按美式來的,具體細節咱也不用管那么多。”
“你們看這些音素,總共48個,有元音輔音,細分還有清輔音濁輔音之類的。大部分發音你會發現跟漢語拼音的聲母韻母很像,當然實際上發音都有區別,可以先不用計較,我們重點關注有些常用又難搞的。”
“比如thanks、six。”
“這里兩個音,s,θ,倆都要咬舌頭,但舌頭位置不同,后面這個相對難搞,跟他們對應的的還有z,e,father,brother,Zippo。”
“長元音短元音是一種錯誤認知,不是發音長就是長元音,sheet,這個讀的長點短點它都是sheet,si-t,這個讀的再長它也是sit。這倆音的區別是開口程度,嘴巴咧開,你們看我口型。”
“還有這個l,不是倆發音勒和歐,人家就一個發音,類似于歐,舌頭頂上去,畢竟說話嘛,舌頭不可能一直頂著上顎,總要放下來,頂住的時候出氣聲音是歐,放下來自然就變成了勒,于是這個音放在前面比如leaf,放在后面比如kill,還有一塊的,你感受下,little,a little of……”
……
不經意間,好好的早自習變成了發音糾正小課堂,不僅王晨晨、徐光潔這倆人腦袋湊過來,旁邊圍了一層又一層。
巡邏的班主任背著手看到,皺起眉頭,還以為一群人圍觀打小霸王呢,靠近了發現在學英語,便又悄悄的走開。
一個小時的早自習很快過去,馬驍成功收獲了一堆迷弟迷妹,忍不住想:你們是不是該請個客發個紅包啥的表示一下。
可惜此時的同學還太過天真淳樸,完全沒有被成年人世界里的人情世故浸染。
勤奮低調的王晨晨像是被醍醐灌頂,踏實的找單詞記筆記一遍遍練習那幾個難搞的發音。徐光潔音感不錯,但坐不住,搖搖頭感慨太難了。
想到以后兩人的成績,果然一分耕耘一分收獲,這道理向來是顛簸不破的。
早上吃過飯,馬驍照例先去操場走走。
對自己這么快適應了高中的節奏,馬驍心中竊喜,看著自己麻桿一樣的四肢,尋思著是不是從明天開始早起來半小時,先到操場跑幾公里。
得保證飲食和鍛煉,現在這小身板太拉跨了。
馬驍跑了了五六圈,轉到單雙杠區,在單杠下輕輕一躍,抓住杠桿,熟悉下手感,快速一拉躍上去,一屁股做到單杠上,體重輕還是有點好處的,不用多大力氣就能克服地心引力。
果然坐得高看得遠啊!
馬驍量力而行的拉了幾下,之后吊在單杠上,望向遠處,看到操場上有人散步,輪廓很熟悉。
不知道為什么,重生以來,見到章瑜的次數變得頻繁。
前世自己第一次留意到章瑜其實是在高一下學期的春季校內運動會上,那時候章瑜是主持人。
早前在校廣播里就聽到過她的聲音,還聽她唱過周杰輪的歌,挺好聽,但并沒有留下多深刻的印象。
校運會當主持人那次,章瑜穿著長裙,雪白的香肩、修長的手臂,一手拿著提詞卡片,一手拿著麥克風,熱情洋溢的大聲朗讀臺詞。
不得不說馬驍被驚艷到了,當然這種驚艷并沒有持續很久。
馬驍當時對學校的妹子沒多大興趣,他的夢中女神是劉一菲。但即便再心高氣傲,馬驍也知道自己跟劉一菲之間隔著山海般遙遠的距離,一輩子都只能在夢中相識相戀。
校運會的那次一瞥就像是在馬驍心中種下一顆種子,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發了芽,不聲不響的成長著,直到自己退學,馬驍才意識到自己好像錯過了什么。
高三離校前,馬驍特意找到章瑜,要了她的大頭貼。本以為會被拒絕,沒想到對方還記得自己,很客氣的拿出一扎大頭貼任自己挑選,聊了很多,章瑜還鼓勵了幾句,讓馬驍一度想退縮,是不是應該回來繼續上學。
但開弓沒有回頭箭,無論有多不甘,學生時代的夢想最終都被分解為夢和想,完全沒了落地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