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黑壓壓的,學府縣縣城界碑前頭的氣氛有些低迷,
方蕪,白安,紀璇,張宣,柏汐五人的衣袍都被風刮的四處搖擺,覃思涵沒出來。
“我這就走了。你們兩個好好的,還有你,不要總是吊兒郎當的。在新上司到來之前,把衙門里收拾一下,別一來就叫人家抓了你們的把柄。”
紀璇嘆口氣道。
說來,他還真擔心這三個人呢。
尤其是方蕪,白安至少在這衙門里待久了,長相兇巴巴的。誰貿然要動他,總要考慮一下,
可方蕪一個女子便不同了。
“師父,放心,我如今已經能夠在衙門里頭柔韌自如了。”方蕪瞧見紀璇的模樣,甜甜的笑道。
她心里暗暗想著,一定不能讓師傅掛心,好好的做好事情。
“哎呀,小爺是那么不會辦事兒的人,你煩不煩?”張宣瞪了方蕪一眼,說話卻是沖著紀璇的。
但是即便是不好聽的話語,說話的時候也是低著頭的,聲音不大,就好像說話的人,和站在那里的人不是一個一般。
紀璇瞪了張宣一眼沒說什么,這丫就是這個臭脾氣,他有什么辦法。
白安終是說了一句:“師父,我給您找麻煩了。”
紀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馬有失蹄嘛,誰也不可能無錯。你很好。好好的聽張宣的。”
紀璇眼睛里帶著些許無奈,他這個徒弟,有的時候還真的不成事情。但是,卻也不能放任不管。
他想著,還是將白安的手,放在了張宣手中道:“這個你帶帶。那個就拜托你了。”紀璇說著,還向著方蕪仰了仰下巴。
別看他總是嫌棄張宣那個急脾氣,還有死鴨子嘴硬的樣子,但是這個時候,還真的只得托付張宣來辦事。
衙門里,他能用的,能靠的都在這兒了。
其余的衙役,畫師,他連誰是誰都不認識,一般都是張宣在打交道。他不管是知道有那樣一個人,可要讓他去一張臉一個人的對上,他怕是不行。
“知道了,啰里啰嗦的,快走吧。”張宣應下,抬頭看了看天空,感覺怕是還要下雨,趕忙催促著紀璇。
柏汐這會兒才上前一步,他剛才不好打擾他們四人,擠出來一個笑容道:“紀大人此去一路放心。能照顧到的,我們爺都會照顧,沒有意外的話,我們爺要等立冬以后才會離開了。”
柏汐嘆了口氣。
這邊草木繁茂,秋天里,覃思涵是真的不能冒險出門,他也不敢真讓覃思涵真惹了病,
那個時候,要是有不懂事的人撞上去,死了都留不下全尸來。
紀璇點點頭,跟幾人拱手之后轉身往前頭的驢車上去了,前路漫漫,總不好獨自前行……
瞧著身影越來越看不見了,重人這才回轉。
“柏大人,之前說的葉上官的事可有了結果?”張宣吹了吹口哨,搖頭晃腦的道。
柏汐看了看左右,淡淡的道:“他這人在朝中的官聲不好。但是官路卻還不錯,同朝中四五品都有些交情,但都不深就是了。”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我們爺說了。你們做好你們的,別跟他走太近就行了,不是個扎實得。”
白安聽著,有些不太確定的道:“不走太近。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不好吧?”
“沒什么不好的,你們不方便的,找我們爺就行。我們爺會在他到之前掌一辦權利的。他來了,也不給他。”柏汐毫不客氣的到。
不給又怎么樣?
誰還敢和覃思涵硬碰硬呢?他新來的上司,一不是強龍而不是地頭蛇,他想干嘛?
“這……”張宣皺了皺眉頭,他怎么有點搞不明白這個畫風。
“覃公子意欲何為啊?為什么突然插手衙門內務。”方蕪也是出口問到。
“只是一些邊緣的事物,不會影響到他正常做事,但是,如果他影響到我們,別不能怪我們不客氣了。所以,你們各自報團,做好自己分內事情,至于這位葉上司么,面上過得去就可以了。”
柏汐無奈的道。
他們費心思查過這位葉竹清的官聲是真的不怎么樣。但奈何人家沒有什么大錯,繞是覃思涵也不能隨便罷免一個官員。
所以,以防他來了不懂事冒犯了。所以,覃思涵決定他們要先掌握一部分權利,
畢竟,他們唯有兩個人,一個皇姓,這邊遠之地,再是如何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誰知道他們會不會不要命。
聽見這話,三人對視一眼。
這還真是,閻王打架,小鬼難纏,他們還是要躲開為好啊。
有誰愿意,自己的榻側酣睡他人呢?
“那既然這樣,我回頭過去一趟,和覃公子分攤清楚可好?”張宣猶豫了一下道。
他總要搞清楚,這兩頭誰在理不是。
“好。”柏汐毫不猶豫得道。
風稀稀疏疏的,夾雜著滴滴小雨,幾人的步子都不自覺的加快了。
剛進了衙門和八字胡同的岔口處,就看見覃思涵披著蓑衣拿著一把油紙傘,墊著腳往他們這邊看。
柏汐瞧見了,趕忙跑了兩步躬身道:“爺怎么出來了?可是臨時有事兒吩咐屬下?”
“是出來接你的,也不帶傘。”覃思涵把傘遞給了柏汐,淡淡的道。嘴巴里并沒有什么嫌棄,不過卻真的有些在怪他的意思。
柏汐彎腰接了過來,撐開這才道:“勞爺掛心屬下了。”
“三位也一起吧,有些事情需要三位上個心。”
覃思涵這才一笑,看了看方蕪幾人道。
幾人應下,這才相繼走進衙門。
“那位,要住后衙,還帶了父親一塊來上任,自己也帶了一個吏胥,可是學府衙門這樣的縣城,掌事辦差的官員只能有四個。所以……”覃思涵嘆了口氣,看了看跟在后頭的方蕪三人。
他這是在提醒他們,
一朝天子一朝臣,雖然紀璇算不上天子,可在學府縣那是一把手。
后頭跟的自然是,張宣,方蕪,白安三人。只是這位來了之后呢?
難道他能容許,自己身后跟著的都是紀璇時候的舊吏么。那他說話能真的有用么。
他真的能夠將權利盡握么。誰家的新官上任不是三把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