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沉沉的,不知什么方向的風呼呼的吹著,
方蕪穿著衙門里的制服,一步步的挪進了簽押房,就看見白安和張宣在那里不知道說些什么,是以出聲打招呼道:“師兄,張捕知早。”
“早啊。師傅還沒過來。那個,前些日子師傅從十里棺材鋪問出來了,說是張家買過一些白粉,他們因為多收了張家的銀子,才沒有說。”
白安回頭也是打了一聲招呼,這才把這些日子他們的所得一一道來。
這個張家自然還是那個幾人討水喝的張家。
方蕪伸著懶腰道:“之前我拖畫師說的事情,師兄可聽師傅說過了?”
白安點點頭,想了想這才說道:“嗯,聽說了,師傅正說今日要再去一趟呢,師妹也一起要去的吧?”
他說話間,下巴一動一動的,下巴上面的一小撮胡子,看的方蕪有些懼怕。
不過,方蕪并沒有表示什么,只是心里想著習慣就好了,而且方蕪也大概知道了,這個人就是長得有點讓人害怕。
別看,整個人五大三粗的,不修邊幅,穿著也是不甚在意,可是整個人卻是膽子不大也不愛找事,且極為好說話的。
雖然,不能夠踩一捧一,但是比起來張宣那種故意跟你抬杠的那種要好很多啊。
方蕪道:“是要的?那我們等等師傅?”
“等他。不知道要什么時候。去請不就是了?”張宣冷哼一聲,不耐煩的就要往紀璇的住處去。
方蕪皺了皺眉頭跟了上去,白安也是抓了一些筆墨這才跟上去。
確實,這個時候,距離上斥還要有一些時候,以免紀璇再有什么別的想法,錯過了也是難免,所以去叫是很好的選擇……
天依舊是陰沉沉的,看不見太陽,一行四人站在張家的木門前,啪啪啪的拍著那木門。
這個時候,街面上的人已經很多了,來來往往辦公的人也是不少,見官府的人敲張家的門,也是不少人駐足,可是張家一直沒反應,是以人們稀稀拉拉的走了。
但是,四人依舊在啪啪啪的敲門,他們問過了,昨天晚上有人,早上晨起鍛煉的人也說沒見出去,那說明家里有人啊。
幾人也不覺得就是躲著他們,可能沒聽見不是?
大概敲了一柱香的時間,這才聽見院子里頭有一聲推門聲,接著聽見一聲帶著鼾氣的話語:“誰呀,一大早的有什么事兒啊。”
“官府辦案。”紀璇喊了一句。
“就來。”依舊是一聲憨氣的話語里,夾雜著腳步聲。
四人聽著,白安小心的道:“師傅,這件事情,和馬尸案是不是能夠一起查了呀?”
“是要一起查,只不過,還不能證明張家的白粉同馬尸上的白粉有什么關系,另外,我們也不知道張家是不是就說謊了,還要了解。”紀璇嘆了口氣,硬著頭皮解釋道。
他有點頭疼,現在的情況,還不能直接說明,張家和馬尸有什么關系,只能是說明這個案子出現了新的方向,雖然這方向未必能和馬尸案有什么關系。
但是,也是一個方向,畢竟,張家的牛賣了,碰巧他們在路上發現了牛蹄走過的痕跡,他們發現了白藥,
碰巧張家還買了白藥,且給了棺材鋪銀子,讓他們不要多嘴,這種種難道不叫人覺得可疑么?況且,他們正巧還把姑娘的事情出現了兩個說辭?
這,幾種巧合撞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吧?所以,張家很是值得懷疑。
雖然,現在看,張家和蘇三和馬尸好像都搭不上邊兒,但是還是要查。
說不定,這其中就有什么事是他們沒注意到的反而有關聯的呢?
來開門的是一個老漢,雖然是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可是臉是浮腫的,眼睛也是紅的,看上去就好像一整夜沒睡好的樣子。
“幾位好早,可要進來坐?”老漢一邊說著,一邊把四人讓進來,語氣里聽著不太討喜。
“大爺家里一共幾口人啊。”方蕪閑聊般的問了一句,她問前看了一眼其他人,他們都是在觀察著院子里的各處,這才開口的。
“現在是兩口。丫頭去姐姐家里了。”老漢毫不猶豫的說道。
“什么時候去的啊?”幾人互相看了一眼,紀璇看著老漢問道。
紀璇說話間,張宣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面,一雙眼睛眨巴著,里頭盡顯著三分不耐和三分算計。
而紀璇呢,拖著慵懶的嗓音,一邊問著,一雙眼睛還在四處打量著。唯有白安,坐在桌子旁,記著每人說的每一句。
白安的字,依舊是那種方方正正,粗粗大大的,一點都不好看,但是重在能看清楚寫的是什么。
倒是看起來讓人覺得不費心神,雖然沒什么欣賞的價值。
“有個七八天了吧。”老漢猶豫了下,還掰了掰指頭道。
張宣聽不下去了,不耐煩的道:“爺告訴你,故意隱瞞,耽誤了衙門辦差是要坐大牢的。”
說著,張宣還拍了一下桌子,說完了,習慣性的吹了兩個口哨,違和的很。
可是老漢卻沒感覺出什么違和,只是依舊到:“就是七八天,是不是我們丫頭出了什么事情呀。老婆子,你快出來,丫頭出事了。”
老漢雖然是喊叫著,但是不論是話語里,還是行動間都看不出來急切。
“誰跟你說你丫頭怎么了?小爺是說你,好好注意自己的每一句話,你每一句話可都要負責任的。”張宣等都不等屋里頭的人是什么反應,直接插了一句。
“這可真是,我們姑娘真不在家。官爺,到底是問話,還是要見人啊?”老漢有些不太明白了,眼神里帶著閃躲,紀璇幾次看上去。他都轉過頭,眼神飄忽不定的。
“是這樣的,我們聽到了其他的說法,說是你家丫頭和薛家的小子有婚約,說是一兩日就要辦,是這樣么?”紀璇拽了一把張宣,把他嘴巴里還要沖出來的話,硬生生的給堵了回去。
畫風一轉,問出了主題,他們并不準備,直白的去問張家人,到底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他們要根據,張家的反應來判斷的,而不是一味的聽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