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璇聽的頭疼，在衙門里辦公和不回去有什么關系么？

他不是也每日里回家不住衙門么？只是衙門有給學員準備宿舍。

一般不介意學員兩點亂跑，可是衙門也不會強制你住在宿舍，只要你有案子的時候能夠出現就可以了啊。

“她可能是怕打斷，因為整理卷宗它是一個比較繁瑣的事情，打斷了有的時候要重頭再來。所以，她弄完了應該會回去的，你們剛才說，她和妹妹發生了爭執是為什么呀？”

紀璇好容易找出來了一個轉移話題的方向。

他沒攔著方蕪，他也不知道方蕪為什么不回去，他也沒緊著方蕪一個人使喚。

他也不想和方蕪家里吵架，所以只能這樣去找問題的原因。

“就小女兒家的事情啊，一句兩句的也說不通，你怎么管人家私事啊。我們阿蕪平日里住衙門，住在哪里呀，不會是你安排的吧？”婦人突然一個著急，大喊大叫起來，一雙手還指指點點。

“我跟你講哈，你是她師傅，但是只限于教她如何在衙門里處世，別的不是你該管的，她什么時候起床睡覺，什么時候干什么都要由我來管理。”婦人一句跟著一句，連個喘息的時間都不給紀璇。

“這個不是她自己決定么。”紀璇反問道。

“不是啊。這么大的事情，她自己怎么可以決定，什么時候起，根據什么季節來看，都是有規律的啊。”婦人反問，一臉不明白的樣子。

那樣子根本就是在說紀璇不是正常，不會說話。

“衙門里，這個也作息時間沒有規律可言的，有的時候要半夜出現場的。”紀璇搖頭，直接的抬手道。他的話，目的性很強。

“這怎么可以，大半夜的不睡覺為什么要出去？半夜就應該要睡覺，不睡覺她怎么能有精神做事。”婦人拍開紀璇的手根本不配合。

紀璇感覺到了，他為什么感覺不適了，是這個控制欲很大，她要求別人什么事情都要按著她的來。

大到什么時候成家立業，小到什么時候起床洗漱，每一件都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婦人。不高的個子，胖胖的身材，一雙手叉在腰上，一雙眼睛怒氣沖沖的盯著他，足足給人一種壓抑的樣子。

“她可以白日里睡呀，晚上有案子就要先去了解案情，她兇手作案不會有固定的時間的。所以，衙門里什么時候都有人的。”紀璇搖頭，聲音很大，說出來衙門的不穩定的性。

婦人上前拽住紀璇，拉著他上下看了看，很沒禮貌的說道:“白天為什么要睡覺，白天窩在那里，身體能好么？我們孩子很瘦。就是因為不好好早起早睡，整日里窩著，紀大人也是懶洋洋的，身體肯定不舒服吧。”

紀璇皺著眉頭，他發現這個人簡直沒辦法溝通。

人一句話都不能說，他一句，她就有十幾句在哪里等著他。

完全是跟著他反著來的。

“方夫人回吧，我回頭問問方蕪，要是沒什么事兒，讓她回去住兩天。”紀璇想著應該是想孩子所以有些著急了吧。

婦人不快了，兩只眼睛瞪得圓溜溜的盯著紀璇:“什么，什么。回什么。紀大人這是，覺得我討你的嫌了趕我走了是么？”

“不是。”紀璇后退一步道。

“最好如此，紀大人人貴，但是要記事哈。”說著，婦人拽著小個子的男人了。

紀璇看的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拉上了自己屋子的門……

衙門的八字胡同內。

“天地玄黃，宇宙鴻荒。”

朗朗的讀書聲之中。張宣一臉不耐煩的走進來，手里抓著兩根貓尾草，在正整理卷宗的方蕪臉龐晃來晃去。

“走開。”方蕪抬頭瞪了他一眼。

這個人，沒看見她忙著么？不幫忙也就算了，還搗亂。

她好不容易把兩個小朋友的心情安撫的好一些，能夠溫習一下功課，也讓她有個時間再整理一下剩下的卷宗。

“就不走，你能把小爺怎么樣，話說你也是真有時間，在這里教書。”張宣一屁股坐在桌子上面，邊吹著口哨。

方蕪抬頭，橫眉看了一眼張宣，沒好氣道:“我明明是在弄這個，那個不過是附帶，哎，衙門對于這種天托付無門的小孩兒一般怎么處理啊？”

“看情況。”張宣抖著二郎腿，瞟了一眼那邊讀書的小孩兒說道。

他分明也看見了，小孩兒又在偷偷的看過來。

“比如呢。”方蕪干脆扔下了筆問。

“你要問，小爺就要告訴你！亂七八糟的門道可多了，說來浪費小爺口水。”張宣聽見這話，就有些不耐煩了。

“不說就不說，把你能的。”方蕪哼了一聲，帶著一些嬌氣。

轉頭看起了書柜，那書柜里頭倒是會有一些記載，只不過這些都是隨著案件記載的，找起來想到麻煩。

因為她并不知道有多少案件是有這種情況的，也不知道這種受理的可能性有多大。

所以，效率不大。

“一般是送去官府辦理的學堂，會有專人照顧，咱們縣里也有，和隔壁舟學縣一起辦的，或者入兵營，再有的，就是隨處賣出為奴等，當然這是家里大人拒絕配合官府的。”張宣看見方蕪居然有閑心一個個翻看起來那些，只好開口道。

“怎么個區分。”方蕪轉頭道。

“嘿，你怎么還得寸進尺了，沒完沒了，區分為聰明與否，或者有沒有銀兩，年齡有關系。”

“那那兩個呢。”方蕪問。

張宣不在意的道:“第一二者吧。”

大漢最后到底還是拜托衙門的人，幫忙把王娟原來住的那間小屋子給賣了。

留下來藥鋪子和白鶴壁崗上的，也算兩個孩子有個去處。

只是安晴被拘這幾年，藥鋪拖帶給別人管理了。

方蕪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道:“你能不能幫個忙，我們一起把他們送去學堂里，對了學堂里是個什么情況你清楚嗎。”

“你是閑的發霉了么？小爺哪里有那個時間，也不怕你師傅找你麻煩。”張宣聽見這話，皺著眉頭打量了一下方蕪，抬手彈了方蕪腦門兒一下。

“嘖。”方蕪白了張宣一眼，這個人總是動手動腳的。

“幫個忙么？總這樣拖在衙門里，你也沒法辦公不是。”方蕪小聲的說道。

后面半句，她說的很小心，一點都沒讓小孩聽見。

當然，她也不是真嫌棄兩個小孩兒搗亂，其實都還蠻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