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淵還在查看自己的狀態欄，面前的男子太過于恐怖，這讓他隨時準備脫離副本。

就像還敢哥不愿意看著淋頭哥在這副本里死掉一樣，古淵也不愿意體驗死亡的感覺。

這個游戲真實到離譜，死亡的陰影會從腳底板一路沖到頭頂讓人全身酥麻，無邊的絕望會在這時涌入心中侵蝕思想。

而這讓人恐懼的死亡也是屬于游戲的一種特色了，它能讓玩家全心全意的通關副本而不是任務一難就選擇擺爛，這也是這款游戲一經發行就大火的原因。

死亡的感覺很糟糕，古淵想要活下去。

“你老盯著你那個破狀態欄看什么看！”對面的男人似乎有看穿玩家信息的能力，本來應該只有玩家自己才能看到的狀態信息，在他那里一覽無余。

古淵當場僵住身子，但對方的下一句話說出，讓古淵一懵：“我們是一伙的，你在擔心個什么？”

一伙的——能看到玩家狀態欄——NPC害怕——系統……

在這一瞬間，古淵腦海中閃過了一堆念頭，他立馬抬頭盯著那個男人：“你是游戲管理員，是GM！”

他通過一件一件有關聯的事情進行聯想，再得到最終的答案，即便這個答案有些離譜。

但是在《福爾摩斯探案集》中《四簽名》卷的第一章里，福爾摩斯就對華生說過——“當你排除一切不可能的情況，剩下的，不管多難以置信，那都是事實。”

對方笑了笑，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深究，只是說道：“這個任務你做的不錯啊，居然提前就勘破了這么多東西。”

“哪里哪里，我就很一般而已，大膽猜想然后用【真相筆記】來驗證想法罷了。”古淵謙虛的連擺手，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人一般情況下是與謙虛這個詞語絕緣的，而每當他低調下來，肯定就是心里有些什么小心思了。

果然，他接下來便說道：“所以……GM大哥，你能看到我的狀態欄，那一定會發現我理智值上限只有百分之八十的事情吧，貴公司要不要解決一下？”

“哦？還有這事？”風衣男人微微低頭，因為光線角度，他的一部分臉龐被隱藏在了陰影中。

“我沒看出來你的狀態欄有問題啊，是你自己的原因吧。”他的聲音一直帶著笑意，“或許你先找找自己的問題？我這里真的解決不了。”

“那—行—吧！”古淵暗暗翻了一個白眼。

這游戲不是你們公司弄出來的嗎，怎么還要從咱玩家身上找問題，合著有啥問題都怪玩家唄。

不過他想歸想，這是萬萬不敢把這話說到明面上的，人家那么大個公司，現在又在別人地盤，有些面子該給還是要給的。

“既然你沒問題了，那就自己出去吧，反正你老盯著那離開副本的按鈕……等你結算后，我相信你對這次副本的獎勵會很滿意的。”對方搖著頭，金色的瞳孔愈發明亮。

“我有個問題。”古淵舉手。

“你問。”

“我能留下來一會兒嗎？”

“很遺憾，不能。”

“的確很遺憾，那就沒辦法了，看來我只能出去了。”

“沒錯，我等下要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物，那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出去吧。”男人伸出了修長的手指，一絲靈光在指間凝聚。

古淵舔了舔嘴唇：“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你不要用這么變態的表情說話，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打你。”男人挑眉，“我想想……員工守則上明文規定了不能透露給玩家自己的真實姓名。”

“那可真太遺憾了。”

“不過你可能不知道，我一向不遵守那個小本子上的規則……你可以叫我張之昂。”

“呃……好吧，張兄，有緣再會！”古淵表情很精彩，對方話語中的大轉彎讓他有些傻眼。

但是他知道不能得寸進尺，雖然并沒有能留下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但是他現在在另一方面獲得的消息也已經夠多了。

白光出現，古淵的身軀被籠罩住，他選擇了自主傳送離開。

但就在這時，自稱張之昂的男人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他伸手一握，傳送的白光居然就這樣被靜止了。

“張大哥，您這是……”從之前的大人，到后來的張兄，現在又成了張大哥，古淵可謂是求生欲極強。

“我還有一件事忘記說了……”

“不用多說，我懂！”沒等對方說完，古淵在白光中拍著胸口保證道：“在這里遇見你的事我是一個字都不會透露出來的，絕對保密！”

“孺子可教，小兄弟我很看好你哦～”張之昂滿意的笑了。

接著，他手一放，白光繼續運作，可待白光消失的那一瞬間張之昂又說了一句話，古淵剛好聽清了。

“我也很看好你能夠和你身體里的另外一些和睦相處的……”

下一秒，古淵出現在了次元空間中，還是那一片星空，而他卻是瞪大了眼睛，背后冷汗直流。

………

………

“有趣的小家伙走了，那么接下來到你們了。”張之昂打了一個哈欠，好似有些提不起精神，他那一雙死魚眼盡力睜大掃視全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我主，我愿為您獻上一切，只為討主歡心……”地上，王博士依舊恭敬的跪著，嘴里喃喃說著一大堆。

張之昂伸手放在王博士頭上，像是在撫摸一個嬰孩：“不用獻上一切，你獻出來的世界已經讓我很滿意了……雖然它很污濁，但是沒關系，我來了……接下來就把這個世界秩序化吧！”

話音落下，一陣莫名的氣機自他身上散發出去，并快速往四周擴散，被氣機震蕩的武器好似都有了些許變化，但是仔細看去卻和之前沒有差別。

“你……你是誰，你做了什么！”

西裝男人此時不知為何已經生不起一絲對抗的念頭，他將武器丟在地上，驚恐的看著張之昂。

“我是誰？”張之昂臉上笑意更盛，他轉頭看向一直跪著低頭不敢說話的月影清，道：“小姑娘，你來告訴他我是誰好嗎？”

月影清顫顫巍巍的抬頭，但依舊不敢把目光放到張之昂身上，就像人不敢直視神。

“您……您是偉大的存在、天地間的唯一、萬物的規則……”

“您是……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