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么坦蕩的接受自己的結束？”

摩根站在冬木的最高處問道。

不知何時，她已然換回了那身古典優雅的貴族禮服。

就像馬伍德與她初見時穿的那樣。

然而，她的周圍只有空氣的流動，沒有人回答。

“唉……”

她伸出手，手中流動著的幽蘭色火焰，照亮了她那蒼白的面容，以及那歷經歲月磨損的眼睛。

一個純白飄向大圣杯的靈魂就這么被她用幽蘭色的火焰截了下來。

看著那根本沒有神智的靈魂，摩根皺了一下眉，接著將其燒掉了。

“為什么沒有？”

摩根無意識的呢喃道，但周圍，還是只有流動的風聲，仿佛永遠都不會停歇。

——

“為什么不讓我回去？”

已經變成靈魂體的馬伍德看著接下去發生的一切，對著根源問道。

阿爾托莉雅在干掉他后就像歷史重演般沖向了擺在教堂的圣杯。

吉爾伽美什依舊在那里開始了他的世紀求婚。

之后，衛宮切嗣果不其然的用盡了所有令咒，讓阿爾托莉雅砍了圣杯。

金色的光輝照亮了這早已被玷污的舞臺。

然而，光輝過后，本該沉淪的魔鬼發泄出了臨死的怨恨。

黑色的泥貫從天而降，貫穿了大片的地區。

所有的夢想，正義，信念，希望，堅持，在這場怨恨的大火中都顯得尤為可笑。

他們仿佛一個小丑舞臺的演員，將擺脫這滑稽劇目的希望寄托在了一個最大的謊言中，而這謊言還是這出大戲的主宰者告訴他們的。

真是合格的黑色幽默。

這就是在一旁看完的，馬伍德的看法。

他看到了伊斯坎達爾的希冀，看到了韋伯的渴望。

看到了間桐雁夜的堅持，看到了蘭斯洛特的希望。

看到了遠坂時臣的夢想，吉爾伽美什的傲慢。

也看到了言峰綺禮的渴求認清自己與衛宮切嗣的對正義的沉淪。

更看到了阿爾托莉雅那由麻木到希望再到絕望的情感。

用吉爾伽美什的話來說，“真愉悅啊，繼續像個小丑一樣取悅本王吧，哈哈哈哈哈。”

就仿佛是造物者的惡意。

他看著衛宮切嗣在廢墟中絕望又麻木的尋找著活人，不知是救人還是救己。

“讓我看這些，有什么意義嗎？”

之前的問題它沒有回答，馬伍德又換了一個問題。

“懲罰。”

毫無感情的聲音，這是根源？的確是，只不過，是那個沒感情的根源。

“契約，你將圣杯帶回來，你未曾做到，這，便是代價。”

根源對看著這場大型火災的馬伍德毫無感情的說道。

“……”

‘懲罰……’

他看著衛宮切嗣那為了搬動磚石尋找活人而燙的快變形的手，聽著四周燒起的火焰的聲音，這其中仿佛夾雜了無數家庭的嚎哭。

“如果我將那個圣杯帶回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嗎？”

他對著根源詢問道。

“當然。”

“………”

馬伍德沉默了。

如果他當時未曾因為對阿爾托莉雅宣示的話而選擇不動手，如果他舍棄了身為騎士的榮耀而發揮出暗殺者的本質，殺掉了所有御主，那結局是不是就不同了？

沒有答案，只有燃燒著大火的聲音在他耳邊回響。

“我知道了……最后，小櫻怎么辦？”

馬伍德發出了最后的問題。

“……衛宮切嗣會收養她，這是，你作為第三名的獎勵，是它，給與你的獎勵。”

那無感情波動的聲音這么訴說著。

“是嗎…那還真是，謝謝它了，

………看起來，這第一次圣杯戰爭，我還是拯救了一點東西的啊，哪怕……相比于這場慘劇，她很微不足道。”

臨消失，馬伍德這么輕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