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永遠是最好的掩護，因為它能極大地限制依賴視覺的生物獲得信息的方式。而對于那些不那么依賴視力，或者有辦法規避低強度光照環境帶來的劣勢的生物，黑夜就成了最好的掩護。生活在燈火通明的現代社會，黑夜對于人類來說已經變得不那么危險了，曾經的柯鄰對于黑夜的恐怖也之一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而在病毒肆虐全球之后，失去了人類電力系統提供的照明之后，柯鄰也體會到漆黑的幽夜是多么的可怕，那些黑暗之中的鬼祟聲響，每一個都可能代表了一位致命的殺手。不過在成為了死靈法師之后，柯鄰也漸漸愛上了黑暗，因為在這片幽暗深邃的籠罩之下，他不再是膽戰心驚的獵物，而是伺機待發的獵人。

‘人類喜愛光明，它驅散黑暗，帶來安全。但在這片黑暗之中，光明卻又是如此的顯眼，如此的……弱小。’柯鄰端坐在自己的輪椅上，靜靜地注視著不遠處的營地，他順著魔法印記的指引來到附近，在唯一的光源的引導下找到了這座燈火通明的營地。他呼吸著包含病毒的濕潤空氣，這是那些躲在庇護所當中的幸存者所不能享受到的自由，夜晚的微風帶著一絲絲清甜的味道，可是柯鄰卻從中嗅到了鮮血和死亡的氣息。被黑暗籠罩的面龐上掛著殘酷的笑容，他輕聲低語著，“去吧！我的戰士們，去殺死他們，去為我取回勝利！”被封住了嘴，纏住腳的將士們發出低沉的吼叫聲，端著武器朝營地沖去。

可憐的人們沒有意識到來自黑暗之中的威脅，直到第三個半感染者被擊中，才有人發出慘烈的驚呼。

“敵襲！”深夜里的營地瞬間變得熱鬧起來，柯鄰看著半感染者和輪回者們從營地帳篷里魚貫而出，用各式武器朝黑暗之中射擊。他面色冷冽，略過那些沒有意義的小嘍啰，尋找著高成和輪回者的首領。

柯鄰的戰術沒有什么新意，他和以往一樣，將三個新尸派上去當炮灰，而自己則估計重施，躲在暗處偷偷放法術，他并不太在乎所謂的戰術，能夠達到目的就已經滿足了他的要求，所謂的‘一招鮮，吃遍天’或許就是如此吧。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用無邊黑暗打頭陣，一來是這個法術的準備時間太長，不適合用作戰斗，二來這次敵人的營地比上次的房間要大很多，無邊黑暗根本無法籠罩這么大的區域。

柯鄰留著法術位，躲藏在陰影中，像一個老練的獵手一般等待著合適的機會，現在的局勢對于他是有利的，因為柯鄰并不急著要去做些什么，他完全可以在浪費掉這三個僵尸之后再去召三個僵尸，明天晚上再來，因為他在暗處，而敵人在明處。他總能找到合適的機會，殺死幾個敵人，獲得自己所需的經驗值，他的計劃就是如此的簡單。

一旦升到2級，他就有了新的提升，一般的法師都是在2級選擇自己的奧術傳承，雖然因為法術書的緣故他已經鎖死了死靈系的奧術傳承，但傳承能力可沒有一并給予他，獲得了死靈法師的奧術傳承，他就能夠得到廉價的恢復能力。同時升到2級他就擁有3個1環法術位，兩次長休之間的戰斗力又有了額外的提升。

作為營地的領袖，燕飛和高成的反擊還是比較迅速地，他們只是在一開始被柯鄰手下僵尸們的突襲打了個措手不及。在適應了對方的攻擊之后，他們只花了短短的半分鐘就重新掌握了主動權，燕飛更是迅速點殺了一個僵尸，極大地提振了隊伍的士氣。

然而高成卻因此錯誤地估計了形式。

“干得好！燕飛兄弟！大家跟我上！干掉這群變異僵尸！”高成大吼一聲，跳出了掩體，率領自己的隊伍朝僵尸沖去，只剩下兩個僵尸的火力根本無法對高成造成什么威脅，但燕飛連卻感覺有什么不對勁的敵方，他來不及細想，大喊到，“高大哥！危險！”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那么多如果，盡管燕飛的提醒已經非常及時了，但躲在暗處的柯鄰卻不會給1他們任何機會，他忍耐了這么久，為的就是這一刻，如果這些人一直躲在掩體后面，柯鄰還真沒有什么好辦法對付他們，畢竟僵尸的射擊水平不咋地，就算有法術的輔助也很難建功。但是現在有人站出來送死，柯鄰可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驚嚇恐懼！”柯鄰對著沖在最前面的高成直接使用了他當前最有效的控制法術，在高等施法視界的加持下，這個法術的射程提升到30m，足以讓柯鄰躲在一個安全的位置偷偷陰人。但出乎柯鄰預料的是，一向無往不利的法術竟然失效了，高成的身上只是閃爍了一下灰色的霧氣，預想之中的效果并沒有如期出現，柯鄰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自己一直忽略掉的問題。

他在獲得法術書之后的這段日子里雖然說不上順風順水，但也沒吃什么大虧，使用法術也是百試百靈，從來沒有出現過敵人過了豁免或者是法術沒有命中的情況，所以他竟然下意識地認為所有法術都是必定命中且必定生效的。

‘還真是虐菜虐出優越感了？這可不行啊，柯鄰。’

他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為自己之前的魯莽稍微懊惱了一下。然后毫不猶豫地用掉了奧術回想，將剩下的兩發驚嚇恐懼都甩到了高成身上。

這次高成沒能幸免，沖鋒在前的他突然陷入僵直狀態，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如果有人能夠看見他的表情，一定會驚訝于一向堅強的高成究竟看見了什么，會露出這般恐懼的模樣。但可惜他們看不見了，陷入恐懼的高成從一個會閃避的移動靶變成了固定靶。即便是僵尸的槍法再爛，也不至于無法擊中這樣的目標，高成沒能再躲避敵人的子彈，就這樣被僵尸打成了篩子。

“不！”高成的死在聯合隊伍里引發了一場巨大的震動，不僅僅是高成原本的隊員，那些試煉者叫的比他們更為凄慘。作為關系到主線巨強的角色，高成的死就意味著他們的任務失敗了，而在試煉空間，任務失敗的懲罰并非抹殺或者是屬性摳出，而是強制提高失敗者們下一個世界的偏離度水平。

原本這些人下一個世界可以選擇偏離度為零的世界，但隨著高成的死去，主線任務失敗，他們下一個世界將會被替換為輕度偏離的世界，這對于新手來說無疑是極為致命的。

在眾人絕望且悲傷的目光中，高成的尸體軟軟地攤到在地，半感染者們一下子沒了主心骨，只能懷著淚水和憤怒射擊僵尸。而試煉者們這一個個如喪考妣，在半感染者們驚恐的注視下逐漸消失在空氣中。

躲在暗處的柯鄰驚疑不定地看著輪回者消失的地方，“被抹殺了？還是說被召回了？而且這一幕竟然能夠被我看見嗎？”

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輪回者是如何消失在任務世界的，這是一種新奇而恐怖的體驗。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會被神秘的輪回空間抹去有關于這一幕的記憶，柯鄰不再關心戰場的情況，在兩個僵尸被憤怒的半感染者干掉之前，他就忐忑不安地離開了戰場。

回到自己的臨時巢穴，柯鄰疑惑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小冊子。干掉高成給他帶來了高達500點的經驗，使他的經驗條上升到700/300，已經足夠他升到2級。但干掉那些半感染者卻一點經驗都沒有提供給他。

為什么高成一個人就能提供高達500點的經驗呢，而其他半感染者卻和僵尸一樣一點經驗都不提供？而且為什么干掉高成，那些輪回者們就消失了？難道這些人的任務和高成有關？他們的任務會是什么？

柯鄰感應了一下標記在小鄭身上的魔法印記，它已經消失了。柯鄰意識到魔法印記很有可能已經不再和自己處于同一個位面，或者說輪回空間已經將自己在小鄭身上留下的印記抹除掉了。

但是他依舊記得那些輪回者們消失的一幕，這無疑是極為不合理的。一般而言，像他這樣的土著是不可能記得這一幕的，神秘而強大的輪回空間會抹去一切，同時在任務結束之后，任務世界11的一切也會隨之重置。但現在，這些都沒有發生，這令柯鄰百思不得其解，但卻讓他稍微感到一絲安心。

畢竟沒有人喜歡自己所經歷的一切都是被人安排好的，自己的生命也只是既定好的劇本，沒有過去，也不存在未來。當它走到某一個節點時，就會重新開始。

“世界，劇本！”柯鄰抬頭看著發霉的天花板，“我真的能逃出這悲慘的世界嗎？等等！劇本！”

柯鄰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如果說高成是這個世界的主角的話，他提供如此巨量的經驗似乎就能理解了。經驗就是氣運，主角承載著世界的命運，氣運自然極高，而那些輪回者來自其他世界，作為被輪回空間選中的存在，相比也帶著一點點氣運，所以自己也能從他們身上獲得經驗。

當然，這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測，還需要更多的實踐來印證，而且他打心眼里不愿意這個猜測是真的，畢竟一個世界的主角很多時候只有一個，有時候最多在算上主角的另一半。這么一來，高成已經被自己干掉了，如果想要再獲得經驗的話，只能去干掉王燕了。

“算了，現在思考這些也沒什么意義，重要的是提升自己的等級，獲得更強的實力，才能執行下一步的計劃。”

人生就是這樣，不管前方再怎么黑暗，不管命運安排的劇本再怎么操蛋，他都必須走下去。柯鄰不再猶豫，點下了升級。伴隨著經驗條的上升，并注滿經驗槽，一陣龐大知識注入他的腦海里，先前在戰斗和研究中的猜測被分類梳理，形成更清晰直觀的體系，柯鄰對于奧術的研究有了一個懵懂的概念，對于奧術的存在有了一個初步的認識，就好像他真的接受過相關的教育一樣，他已經獲得了一個2級法師應有的一切素養。如果說之前他對于奧術的理解還是散亂的垃圾堆，那么現在他至少已經從垃圾堆當中掏出了一些真金白銀的知識。

“呼！看來這還不只是簡單的升級加點，我并非像玩游戲一樣使用法術，而是真的可以通過自我學習和自我鍛煉來變強。”柯鄰有些興奮，雖然說升級加點固然進步飛速，但是能夠自己慢慢學習研究來提升實力也是一條穩定的道路。而且研究來的力量總歸是更為穩妥的，憑空得到的東西再怎么強大，用起來也會感到不順手。

他看向小冊子，升級給他提供了一個新的天賦能力和兩點屬性點。這完全就是意外之喜了，正常來說，二級法師得到的是選擇法術傳承的機會和兩個新的法術，不過很顯然這本小冊子給他提供了更好的東西作為替代。

天賦能力列表有些許細微的變化，增加了一個新的天賦：

奧術精研：你可以選擇一個額外的法師職業能力，你可以多選擇這個天賦，每次的選擇可以疊加，但你每次只能不重復的法師職業能力。

聚合傳承和奧術溢能都是很強力的天賦，但是不適合現在的柯鄰。他目前的戰斗方式更偏向于輔助，躲在自己的仆從身后偷偷陰人，而不是站在最前面用強力法術轟碎一切敵人。

那就……

人類吧。

柯鄰實在沒有更好的選擇了，能夠提供大量屬性的人類對于現在的他來說正是合適的選擇。雖然說全屬性+1一直是人類最大的黑點，但那是針對小隊模式而言的，比起各方面提升都微乎其微的水桶能力，專精某一項來彌補小隊能力對于每個隊員來說更為重要。但很顯然柯鄰現在不可能找得到隊友，而且以他的行事風格和力量畫風，以后也很難找得到值得交付后背的隊友，所以走全才道路是必然的。

原版的角色無法走這條路子，是因為能力不足，這樣走連同水平的怪都打不過。但現在柯鄰的法術書提供了如此強大的能力和肉眼可見的提升，再不走全才道路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于是柯鄰將兩點額外屬性添加到智力上，如此一來，他的面板就變為：

姓名：柯鄰

職業：法師（死靈系）（2）

AC：9（無甲）

生命：10/10（2D6）

力量：9

敏捷：9

體質：11

智力：15

感知：11

魅力：12

法術位：3/3（1）

經驗：700（距離升級還差200）

角色能力：高等施法視界，奧術回想，死靈學者，懼怖收割

狀態：中度傷殘（缺失左手，雙腿）

熟練項：歷史

熟練盔甲和武器：無

財產：0

死靈學者和懼怖收割都是職業能力

死靈學者：從第 2 級你選擇該學派起，你向法術書中抄寫死靈系法術的時間和金錢花費減半。

懼怖收割：第 2 級時，你可以在用法術殺死敵人時汲取其生命能量。你每次施法有一次機會，在以一個環階不低于 1 環的法術殺死一個或多個生物時，可以恢復等于該法術環階兩倍的生命值。如果你使用的是死靈系法術，則其恢復的生命值為法術環階的三倍。你以此殺死不死生物或構裝生物時，無法從該特性獲得任何益處。

高達15點的智力面板，總算是有點能看的東西，雖然說還比不上1級法師模板里的屬性，但總算不是普通人那種平平無奇的面板了。不過精神屬性所有提升，但身體上的殘疾倒是越來越嚴重了。這種可能還要持續很久的問題柯鄰也懶得去理會，反正他也不會沖上去砍人，就先擱置一旁吧。

升到2級并沒有提升柯鄰的施法者等級，所以法術書自然也不會給他提供新的法術，作為現在柯鄰唯一獲得法術的方法，想要使用更強的法術就只能提升等級。

而先前的襲擊已經證明了殺死普通的半感染者并不會給他提供任何經驗，那么柯鄰只能從可能的女主角身上下手了。

可惜正在圖謀對方生命的柯鄰并不知道王燕已經死去，他從這位女主角身上獲取經驗值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是注定失敗的。

簡單地整理了一下收獲，第二天一早，柯鄰就帶著新招募的小弟殺到那些半感染者的駐地，失去了領袖的半感染者尚未離去，他們挖了一個墳墓，將死去的高成埋入其中。當柯鄰的襲擊開始時，他們正在為高成下葬。柯鄰的襲擊效果不佳，3個僵尸只換掉了1個半感染者，但這種襲擊卻在半感染者當中引發了巨大的恐慌。

那個神秘的死神毫無疑問盯上了他們。為了躲避柯鄰，他們連忙收拾好東西，駕駛著汽車離開了。柯鄰無法跟上對方的速度，只能放棄追殺他們。不過他并不認為王燕在離開的人群當中，因為從始至終，他都沒有看見那個獨臂的女人。

他拋開高成的墳墓，這個曾經出賣了他的男人如今面色慘白地躺在墳坑之中，柯鄰從他的懷中掏出一個浸潤了鮮血的信封，洇濕的紙張上藍色的筆跡被血液化開，變得模糊不清。但柯鄰依舊辨識出這是一份悼文，是高成寫給自己死去的妻子王燕的。

柯鄰感到極其失望，雖然已經做好了王燕死去的心理準備，但一想到自己的經驗包已經被埋在不知道哪里了，他就感覺氣不打一處來。

“該死的，既然都是要死，為什么不死在我手里呢？”比起對沒能報復出賣自己的仇恨，柯鄰現在更在意因此損失的經驗。雖然這種無能狂怒非常丑陋，但柯鄰也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最多就是發泄一番了。

他命令僵尸們將高成的尸體背起，然后沿著車隊的痕跡開始搜尋起王燕的墳墓來。她的墳墓并不難找，高成就把她埋在曾經的駐地里。

當柯鄰找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對方已經腐爛地不成樣子了。柯鄰沮喪地看著僵尸們從墳包里刨出來的高度腐敗的尸骸，頭一次感覺命運是如此的惡意，在給人以期望的同時，還準備了一個巨大的絕望。

王燕很明顯是已經尸變之后被人再一次殺死，埋入地下的過程更是加速了腐敗的速度。柯鄰嘆息一聲，命令僵尸將高成的尸體丟進王燕的墓穴當中。半感染者們非常清楚如何避免自己的尸體發生尸變，這很簡單，破壞脊柱或者是破壞大腦都可以讓死去的尸體不再站起來。

而高成在被確認死亡之后很明顯也被這樣處理過了。

高度腐化的王燕和沒有明顯腐化的高成躺在一起，看起來頗為奇特。他們生前是相愛的，死后在柯鄰的幫助下也得以葬在一起。

“我還真是善良啊。”柯鄰面無表情地自嘲著。他其實并沒有什么善意，也依舊恨著這兩個人，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幫助他們完成死后同穴的愿望，因為仁慈是強者的特權。柯鄰這么做，僅僅只是因為他比躺著的這兩個人強而已，所以他可以慷慨地賜予他們同墳，可以肆無忌憚地彰顯自己的仁慈。

柯鄰冷漠地注視著僵尸們將這對夫妻的尸體埋入地下，也將他的過往一并埋葬。

……

失去了通過殺敵升級的機會，柯鄰只好將精力投入自己學習之中，他指揮著僵尸們保護自己前往烏安市市立大圖書館。雖然說這里的著作很多都是一些前人的空想之類的，但是柯鄰覺得借鑒前人思路是一種必要的行為，總好過于自己一個人閉門造車。

許多偉大的創造都起源于天馬行空的想象，而柯鄰要做的，就是從那些前人勾勒的精彩幻想之中萃取出可以變為現實的奇跡——魔法的奇跡，屬于他柯鄰的奇跡。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OA公司自從那天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庇護所里的人們也依舊像烏龜一般躲在巨大的穹頂之下，永遠也不會出來。而柯鄰則逐漸沉迷在各種魔法和宗教典籍當中，來自古今東西的先賢思想給了他巨大的啟發，他結合自己的施法經驗，不斷完善著基礎的施法理論，高達15點的智力的作用在這一刻體現的淋漓盡致。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許多僵尸開始腐化并失去行動能力，他們像年久失修的機器一樣一個個倒下，失去行動能力。最初這些僵尸還能微微顫抖，但隨著腐敗的日益嚴重，他們最終都化為白骨，一聲血肉變成滋潤植物生長的肥料。這里終究不是被魔網覆蓋的魔法世界，不死生物也是需要補充能量的。僵尸們之所以腐化的這么慢，只是因為末日病毒的強力脫水作用而已。

柯鄰對此也不甚在意，反正他手下的小弟沒有腐化就可以了，由于有負能量的加持，他的僵尸不會輕易腐爛，至于外面那些僵尸他也懶得關心，他在僵尸腐爛殆盡之前就已經收集了不少素材，只是用于實驗的話依舊足夠了。而且從一開始柯鄰就沒把這些僵尸當做自己的財富，只不過將它們看做隨手取用的工具而已。

時間是最無情的武器，沒有了人類的維護，城市逐漸變得破敗，植物們率先入侵了這座鋼筋水泥的森林，原本的高樓大廈被各種攀援植物覆蓋，那些翠綠的生機之下，赫然是封存沉睡的文明遺跡，頗有一種末日之后的荒涼感，而這種文明的逝去和覆蓋其上的鮮活生機形成了一種強烈的對比，給人荒誕不經的沖擊感。

柯鄰在這樣的生活中度過了自己的22歲生日，此時距離他感染末日病毒已經過去了一年多，按理來說他已經處于隨時都會死去的階段，不過很顯然末日病毒并不是負能量的對手，身為一個死靈法師，柯鄰已經完全壓制住了自己身體的惡化。不過這不是本來就該如此的嗎？這世界上還有比死亡更可怕的疾病嗎？作為死亡的同行者，死靈法師想要避免疾病引發的死亡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這一年里，柯鄰最初吃得還是人類工業生產的食物，之后隨著植物越來越茂密，出行變得越來越困難，柯鄰就開始吃一些粗糙的原始食物，什么奇奇怪怪的果子他都嘗過，倒也沒出什么大事。災難之后，似乎所有的生命都找到了自己的出路，學會了和末日病毒共存的生活方式。在研究之余，柯鄰也會偶爾想起庇護所和OA公司，不知道這兩方未曾感染病毒的人類，是否已經適應了這片末日之后的土地呢？他們又是否知道，在荒野之中，在空氣凈化裝置和高墻之外，還有一個擁有高等智慧的生物存在？

他們是否清楚柯鄰并不知道，不過柯鄰倒是意識到荒野之中并不是只有自己還保留著高等智慧。

這天，就在柯鄰對一個新的猜想進行試驗的時候，他突然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他立馬透過隱藏在藤條之后的玻璃窗觀察，發現又是一群輪回者。

這不能怪柯鄰眼尖，實在是這群人和這個世界太格格不入了。他們穿著一身簡單的防護服，用柯鄰這個門外漢都看得出來的不標準姿勢拿著各式武器在綠植中艱難前行。

為首的那個應該是他們的領隊，手上拿著一把長刀，刀身的紋飾極其華麗，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武器。這種畫風的武器只有兩種可能——道具或者是真的擁有特殊能力，而前者已經被排除了，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后者了。剩下的人當中有拿著普通槍械的，也有拿著奇奇怪怪的符箓和科幻無比的光刀的，不過和為首的那個人比起來，他們就顯得相當外行了。

這種角色是不可能在末日之中存活1年多的，所以這些人毫無疑問就是輪回者。

柯鄰用僅剩的右手摸了摸長著細密胡須的下巴，這些人看上去像是沒什么經驗的新人啊。不要說和飛燕比，就是和高成也比不了。這對于柯鄰來說是一個好消息，因為他正缺少合適的實驗材料，僵尸腐爛程度不等的尸體實在是難堪大用，這眼前這些鮮活的肉體對于他來說正是不可多得的珍惜實驗素材。

作為一個研究者，看著實驗體在眼前晃動而不去取是不可能的。但柯鄰也清楚，冒然出擊只會暴露出自己的弱點，只有躲在暗處才是真正的王道。他直接命令兩個躺尸多年的僵尸小弟從側面包上去，偷襲這群人。

而柯鄰則準備了一堆法術，等到這群人當中的猛人冒頭，他就重點照顧對方。

僵尸小弟被雜草和藤蔓包裹地嚴嚴實實的，悄無聲息地靠近對方，直到接近5m左右時在突然冒頭，發起突襲。而這些人果然是毫無經驗的新手，僵尸一出現就嚇得這群人手忙腳亂，彼此之前的配合毫無章法可言，兩個手持長劍的僵尸迅速沖入人群，一交戰就直接收割了兩個鮮活的生命。

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壞了一些試煉者，同時也激發了另一些人的血性，為首的那個一邊大喝著小心，一邊沖鋒在前，手中的長刀舞的虎虎生風，一交手就壓制住了其中一個僵尸，他在兩個勇敢者的幫助下，在僵尸殺死第三個試煉者之后，成功消滅了兩個僵尸，拯救了隊伍。

“有點東西啊。”躲在暗處的柯鄰冷冷地注視著一切，直到最后，他都沒有使用法術。長刀男展現出來的戰斗力對于他來說還是有些威脅的，雖然柯鄰有把握干掉這家伙，但誰也不知道剩下那群輪回者當中有沒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道具。

“一共是13個人，死了3個，還剩10個，就算把他們全都干掉，也不夠我升到四級。況且現在情報不足，直接采取敵對的態度可能會翻車啊。”柯鄰摩挲著自己的下巴，決定啟用備用計劃。

他一邊玩完善著自己的計劃，一邊打開了小冊子。一年多的研究給他提供了159點經驗，如今又入賬150點，已經足夠他升到3級，獲得2環法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