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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后記(一)

讀大學的故事總想寫,也寫過幾次,每次半途而廢,總感力不從心,寫不出想要的樣子。

這次時間充裕,又經(jīng)歷了三十年時光打磨,人也日漸成熟,能跨越時空,看出當初種種現(xiàn)象后面的邏輯,勉為其難,寫錯了,也無事,無傷大雅的錯。

在大學,書讀得一般般,成長的過程卻刻骨銘心。

青春,實在是最美麗的季節(jié),不記錄下來,太可惜。

趁著還有點微薄的記憶,將過去身邊發(fā)生的、看到的故事,收納一部分在這里。等到哪一天,老了,還可以來這兒神游一番。

看看,曾經(jīng)的激情蕩漾,醉眼迷離。

現(xiàn)在網(wǎng)絡的寫作平臺真讓人心醉,還什么都沒寫,所有的作者都貫以“作家”的稱呼,沒作品也能成“家”,這個“家”字,讓我在書寫時,以“家”的標準要求自己,既然寫,該盡力寫出“家”的樣子。

相比以前寫字的隨性,這次上架后的文字,都反復打磨,仔細推敲。上的時候雖倉猝,改的次數(shù)也頻繁,沒事的時候,讀一讀,看一看,又覺哪個字不妥,再改一改,有的甚至改過來又改過去。

電子版的文字真好,錯哪個字,改哪個字,想在哪里添加就在哪里添加。真有點佩服以前碼字的大佬,也困惑,他們從手稿到完稿,該有多少時間花在謄抄上!

在故事的講述過程中,母親是第一位讀者,我跟母親說,你有什么意見,可以跟我說,母親回復,故事太平淡了,里面看不到什么生活閱歷。

當時已經(jīng)寫了快一半,有點打擊我。

于是,再發(fā)給三位最好的朋友看。回復我。

“看了一部分了,我很少看這么長篇的小說,因為你的原因去看,居然還看入迷了,而且第一章我試著去讀,還居然有一段話,讀的感動得都哭了!”

好友正在學配音,朋友圈里經(jīng)常能欣賞到她配音的小作品。

“只看到有兩個地方有錯字。”

“下次有錯字的時候,你幫我記錄一下位置發(fā)給我。”

“好的,我是準備記錄的,在床上躺著看,又不想起來,我知道大概位置,下次找出來。”

“好像第一章第三頁,崩潰寫的奔潰,好像第六頁吧不太記得。”

“你真的很會寫,并沒有華麗的辭藻,卻把普通的詞匯運用得恰到好處,那么貼切,一看就感同身受。”

“我以前對散文感興趣一點點,現(xiàn)在才真正懂得文學藝術的魅力。”

“我覺得很好,同齡人同經(jīng)歷同感受。看似平淡卻觸動我們這一代人的心。”

朋友的支持,成為我后面書寫的動力,雖然是在自言自語,也希望寫的時候,會有更多的共鳴,一個人是可以唱歌,可誰都希望在唱歌時,旁邊有一群喜歡聽的人。

然后,鼓起勇氣,將故事發(fā)在微信好友圈。

一位遠方的,對文字也有著同樣偏好的朋友看到后,打電話過來,跟我分享寫作心得。說佩服我,竟寫了這么多的字。

我說,也沒經(jīng)驗,第一次寫,好多地方還很粗糙。

她后來說的話,點醒了我。她說,是這樣的!一開始先拉個框架出來,就像做房子一樣,先把基礎做好,接著是裝修,看哪里需要加強功能、美化,再慢慢地添加。

“有什么修改建議,可以提一下。”

“你這主要是寫的身邊的故事,不是純虛構的,不太好提。”

之后,她把阿耐的《大江東去》圖片發(fā)給我,說她很喜歡阿耐的這部作品。

她讓我知道了,文字是可以用來記錄,但記錄的過程不是一次性的,不需要一次到位,可以慢慢地改,慢慢地磨。

當然,最牛的支持,是我的德表哥。

德表哥是二舅的兒子。我總說家里的表哥數(shù)不清,是真數(shù)不清。

母親有三位哥哥,三位姐姐,她最小。

她的大哥有四兒子,一女兒;二哥三兒子,四女兒;三哥二兒子二女兒。大姐二兒子四女兒;二姐三兒子一女兒;三姐一兒子二女兒。

這里面,我只比一位女兒大,一位兒子大。

仔細數(shù)完,我有十五位表哥,十三位表姐。

太多了,有的哥哥的孩子都跟我一般大,小時侯一起玩,他們喊我姑姑,都有點不習慣,心想,我還這么小,怎么被喊得那么老呢!

跟德表哥加為好友,也是為了方便每年春節(jié)拜年用,因為家里的老人們每年住的位置都不一樣,拜年之前,大家習慣彼此間先核實一下地址。

德表哥的詩詞功底深厚。朋友圈寫的主要是詩或者文言文,才剛學會發(fā)朋友圈。

二舅仙逝以后,每隔七日,他會發(fā)一首小詩,抒發(fā)他的思念之情,最后的一大長篇,讓我對二舅的生平有了全面的認識。

在以前,二舅來家里,一般是他的兒子女兒結婚,來通知母親。可能是自己家的孩子太多,他很少跟我聊天。每次只和父母親聊幾句,聊完了,就回家,也不留下來吃飯。

二舅的生平還挺坎坷。

解放前,外公供他在南京某軍官學校讀書,一畢業(yè)就是國民黨的軍官,當時已經(jīng)在打三大戰(zhàn)役,他所在的部隊一路南撤,在廣西投的誠,投誠時錯過了49年10日1日的關鍵時點。

他說自己是軍官,看他那么小,都不信,可站在他旁邊的人都證明他說的是真的。

后來問他,除了打仗還會什么?

他說,會打算盤(算盤也是外公請先生在家里教的,希望以后收地租的時候好算錢)。在當時,有文化的兵不多,他又那么小,政府很信任他,安排他在當?shù)毓簿值呢攧展晒ぷ鳌:髞硭匚錆h,分在某機床廠,不知怎么,又轉行做了那單位的總工。

退休之后,看最小的兒子下崗在家,他陪著兒子炸油餅,開書店……再后來,憑借他的財務和總工的職業(yè)底蘊,跟一個工程公司做項目預算,二舅每次算得挺準,既能幫老板把該算的錢都算回來,又能讓甲方覺得錢給的合情合理。那老板特別賞識他,也是那幾年的二舅,真正實現(xiàn)了自身能力與經(jīng)濟價值的完美結合。證明他的,除了看上去的各類經(jīng)歷,還有掙錢的能力。

每次跟二舅拜年,對我,他總相惜,大約覺得我跟他是同行。

看了德表哥的朋友圈,我跟母親說,沒想到親戚里,還有一位秀才。

德表哥對文字的理解,詞的使用,比我更專業(yè),他每天跟讀兩章,提出很多整改意見。他比我只大兩歲,活得像比我老了二十年,打字慢的他跟我商量,能不能語音溝通,等我有時間的時候,再聽。他視力不是很好,在手機上,看字時間久了,眼睛還會發(fā)脹。

我真沒想到會有一位這么優(yōu)秀的審稿人出現(xiàn)。

“當然!語音當然可以!不打擾,我有時間!”

沒想到我的一次無意行為,在多到自己都數(shù)不清的表哥里找到了一位擁有共同愛好的人。

我擔心他不會看完,說,“你慢慢看,我不著急,一定幫我看完。”

他說,“你放心,我一定會看完的,就是有點慢。”

他看得慢也很好。因為慢,我在重新閱讀時,想著他看的時候,會覺得哪里交代的不夠清楚,哪里描述的不夠貼切,一不小心,又添加了大幾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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