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呂子立躺在地上緩緩嘆了一口氣。
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呂老太爺為什么一定要趕他下山了。
“太爺爺說的對,我的武道抵達瓶頸期從來不是因為我的天賦到達了極限,而是因為我還從沒有見過真正的世界。
井底之蛙只能看見一井之天窗,沒有見過世界真實的模樣如何成長為參天大樹,太爺爺,子立明白了.......
子立會成功的,不管有多么艱難,子立一定會成功的!”呂子立堅定不移道。
身為呂家的天才,天之驕子,他天生氣機覺醒,是一個不用任何資源,單單時間堆積就可以達到神通覺醒層次的武道天才。
父母愛他,族老敬他,太爺寵他,從小就被家族眾星捧月送來霧山,多么令族人羨慕的存在。
但天才的名號注定不只是享受榮耀那么簡單,它上面還承載著家族崛起的希望,族老寄予的厚望。
這其中的壓力有多大,只有背負它的呂子立自己明白。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當周圍所有人都疼你、愛你、無條件對你好時,你又如何不想以最好的方式回報他們呢。
那一雙雙渴望的眼神,你恨不得馬上就讓他們成為世界上最幸運的人。
但這其中的難度與負罪,不言而喻。
呂子立從小就有這種感覺,這股唯心的力量迫使他奮發圖強,沒日沒夜的修行。
白天修行日拳,晚上修行月拳星拳,三拳輪著練,他不缺天賦,也不缺努力,可一直到現在為止他都沒達到眾人期望的目標。
沉重的壓力籠罩心頭,已經壓的他快喘不過氣來了,他有選擇過逃避,可無處可逃,唯一能接受他傾訴的只有呂婉清這個啞巴姐姐。
他不想成為天才,不想成為所有人的寄托,也不想離開霧山,可沒有辦法,他不能讓家族諸多為他付出一切的族老們失望。
他不能!
......
兩人停息戰斗不久,揚起的漫天灰塵全部散去,羽離踱步走到呂子立身前。
“呂兄,還能起來嗎?”羽離笑著伸出右手。
“小瞧誰呢。”呂子立一把抓住,用力撐著身子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呂兄,過幾天你就要下山了,到時候......要注意安全,保持警惕,可不能像今天這樣傻乎乎的什么招式都亂接,死了可就沒人陪我喝酒了。”
羽離扶著他步履蹣跚的向大院走去,一邊走著一邊好心教訓道。
呂子立受教的點點頭,他剛剛才受到的打擊,這時的教訓他還是能聽進去的。
要是換做之前那種狀態,怕是要當場反駁,跟羽離再打一場。
“羽兄,你明明比我大不了幾歲,為什么說話那么像我太爺爺呢。”呂子立斜著腦袋道。
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些什么,看羽離的眼神發生了微妙變化。
“羽兄!你老實交代.......”呂子立沉聲道。
聞言,羽離突然心頭一緊,還以為他發現了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緊接著又想到塵恒說過的一些話,放松下來。
“呂......”他剛開口想反問,話還沒說出來,呂子立又接著說道。
“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下山闖蕩過!是不是!”他一手指著羽離,一邊恍然點頭。
“絕對是,你別想騙我,羽兄你去過哪里?知道什么好玩的地方不?趕緊給我介紹介紹,我過幾天就下山了,我也要去放松一下。”
羽離哭笑不得,這家伙怕不是被他一腳給踢傻了吧。
“呂兄,我看你是吃醉了酒,還沒睡醒,趕緊去休息一下。”羽離攙扶著他加快腳步,接著又對大門口處喝酒的呂婉清喊道。
“婉清姑娘!麻煩你幫我去房間里拉條睡椅出來!”
“我沒有!羽兄你一定去過,快告訴我嘛,哪里有好玩的,我要去玩.....嗝~”呂子立忽然一口酒氣嗝吐出。
身子松軟的癱在羽離肩膀上,本來受傷導致慘白的臉頰也變得紅潤起來。
感覺到肩膀上突然增加的重量,羽離扭頭望去,嗅了嗅鼻子,眼睛瞪大滿臉錯愕。
開什么玩笑,我就開玩笑的,還真的喝醉了?
不對啊,他們今天中午明明就喝了平時一半的量,這會兒已經過了將近一個多鐘頭了,以他們的體魄,早該化完了吧,怎么會醉呢?
不應該啊。
三個大寫的問號突然出現在羽離頭頂,一臉懵逼,百思不得其解。
沒有讓他困惑多久,呂婉清拉著一條老爺椅匆匆跑來,椅子在地上拖著嘎嘎作響。
她看起來仿佛風一吹就倒的纖細身材,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嗯嗯.......”呂婉清哼了兩聲,指著拉過來的睡椅比劃兩下,示意羽離把呂子立弄上來。
羽離點頭,將肩膀上扛著的呂子立放下。
“婉清姑娘,你知道呂兄這是怎么了嗎?需不需要我將他送回去治療?”他有些擔憂的問道。
呂子立這會兒已經陷入昏睡狀態,臉頰兩側通紅通紅,渾身發熱,像是一個發高燒的病人。
羽離嚴重懷疑他被自己給打壞了。
他全力一擊有多大力度,能造成多大傷害,這些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
概念性精氣的補充,讓他每天修煉都有進展,力量增幅過于夸張,技巧卻是嚴重不足,少了時間的累積。
他現在每天的日常生活中都是在修行;炒菜控制力度不捏壞鍋鏟,睡覺放松全身不壓壞床板,走路控制速度不踩壞地板等等一切都是在修行。
全力一擊這還是他近來第一次。
主要也是呂子立這家伙用日拳跟他從頭剛到尾,讓他產生了錯覺,使用全力應該也差不多沒問題吧。
結果一腳就出事了.......
當場躺板板~
呂婉清搖了搖頭,伸手在胸前做了幾個復雜的手語,一下指著呂子立一下指著羽離,一下又是交叉彎曲。
羽離看的一頭霧水,不解道:“婉清姑娘,你這是......?”
他畢竟沒有學過手語,除了幾個簡單的動作配合神情能明白以外,太過復雜的,完全看不懂,一竅不通。
見羽離沒看懂,她又連忙換了好幾個手勢,一番操作下來......
嗯......羽離還是看沒懂。
感覺這樣交流有些太費力了,羽離出生主意道:“婉清姑娘,要不我進去給你去拿張紙和筆給你寫字吧。”
“嗯嗯......”呂婉清點點頭哼了兩聲,她也感覺挺費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