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鬧朝擊犬

我帶著裝在口袋里的爸爸，踩著超時空滑板，在五光十色的時空隧道里穿行。從時空隧道里出來時，我們來到一座大型園林外面。那座園林朱紅色的大門上，懸掛著鑲金邊的牌匾，上面寫著兩個大字——桃園。我走進園中，發現這是一個奢華之極的園林，亭臺樓閣、池館水榭，掩映在桃林之中；假山怪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

我不禁問道：“爸爸，這是哪里啊？簡直就像是到了仙境！”

爸爸在我的口袋里說：“楊歌，你問一下萬能手表吧。”

于是，我低下頭，向萬能手表問道：“萬能手表，請告訴我，這是哪里啊？”

萬能手表用十分刻板的機器聲音答道：“這里是晉國宮殿的后花園。現在在位的國君是晉靈公夷皋。”

我大吃一驚：“夷皋？就是那個因為他的媽媽反復跟趙盾吵鬧，趙盾才被迫立的晉國國君嗎？”

萬能手表答道：“是的。”

這時，一陣喧嘩聲和狗叫聲傳來，我抬頭一看，只見一只半人來高、棕色毛發、目光兇惡、牙齒尖銳的巨犬，正向我們這邊跑過來。我驚訝地說：“好大的狗啊！”

爸爸在我的口袋里看見那只巨犬，嚇得叫了起來：“楊歌，是靈獒，它比獅子還要兇猛，快跑！”

聽了爸爸的話，我嚇得馬上跳到了滑板上，一邊喊“救命”，一邊踩著滑板逃跑。這時，我發現我的身后還有一個身穿麻布衣衫的胖叔叔，他也在一邊奔跑，一邊喊“救命”——原來，那只靈獒追的人不是我，而是那個胖叔叔。

我連忙掉轉滑板，對他喊道：“叔叔，快上來！”

我讓那個人上到滑板上來，然后帶著他向前飛去。靈獒對我們緊追不舍。在靈獒的身后，跟著一位身穿黃袍、頭戴珠冠的年輕國君，他的身邊還有許多持刀的侍衛。那個國君不時喊道：“靈獒，咬他！快咬他！”

侍衛們也附和著喊道：“靈獒，咬他！靈獒，咬他！”

我加快速度，將惡犬和追趕的人群甩開，來到了安全地帶。危險解除后，我問那個胖叔叔：“叔叔，你怎么啦？他們為什么要放狗咬你啊？”

那個胖叔叔嘆了一口氣，說：“唉，我是國君的廚子，今天早上，我給國君做的熊掌沒有煮爛，他就放出靈獒來咬我……”

“那個追你的國君就是夷皋吧？”

“是啊，他不僅養惡犬咬人，甚至還用人肉去喂狗！小朋友，多虧你救了我，謝謝你！”

“什么？夷皋簡直比夏桀和商紂王還要殘暴啊！叔叔，你快逃吧，可別讓人抓住了。”

那個胖叔叔謝過我之后，連忙逃出了桃園。我對爸爸說：“爸爸，夷皋那么壞，趙盾當初真不應該立他當國君。”

爸爸從我的口袋里探出小小的腦袋，搖頭說道：“這也不能完全怪趙盾，他立夷皋當國君時，夷皋還只是個小孩子呢！”

“夷皋這么亂來，難道沒人管管他嗎？”

“殘暴無道的君主一般都沒有好下場的，咱們再回去看看吧……對了，楊歌，你用萬能手表把咱倆都隱身吧，注意安全。”

于是，我用萬能手表把自己和爸爸隱身后，又回到了花園里。這時，我看見那晉靈公又玩起了新花樣。他命人將靈獒牽走后，和手下一起來到了宮殿外面，又命人在殿外搭起一個高臺，讓宮女們在高臺上跳舞，并命樂官奏樂。他自己則和一個大臣一起坐在高臺上，一邊喝酒吃肉，一邊觀看舞蹈。許多百姓聽到音樂聲，紛紛前來看熱鬧。不一會兒，高臺下面就擠滿了人。

晉靈公見時機已到，就叫人拿來兩個彈弓，對陪他喝酒的那個大臣說：“屠岸賈，我們來比賽，用彈弓打高臺下面的老百姓。能用彈弓射中人的眼睛就算贏，輸的人罰酒一杯。”

那個大臣恭維道：“好主意，您竟然能想出這樣的點子來，真是太有才了！”

我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對爸爸說：“爸爸，晉靈公太壞了！那個陪晉靈公喝酒的大臣是誰啊？他竟然不勸國君，還拍國君的馬屁！”

“他叫屠岸賈，是個奸臣。晉靈公當國君后，他日夜陪晉靈公玩樂。那只靈獒也是他為了討國君歡心，買來送給晉靈公的。”

“這兩個人簡直是一丘之貉啊！”

我正和爸爸說話的時候，晉靈公已經和屠岸賈拿起彈弓，一個往左邊打，一個往右邊打，晉靈公還嬉笑著說：“你們這些賤民，都給我看彈！哈哈……”

屠岸賈又叫道：“打得好！我一個都沒打中，自罰一杯！”

臺下看熱鬧的百姓，有的被打傷了嘴巴，有的被打中了眼睛，還有的腦袋上被打出了大包，都嚇得四散奔逃。晉靈公還不過癮，又命令侍衛一起用彈弓往下射。高臺之下頓時彈如雨淋，百姓們被打得頭破血流、哭爹喊娘。晉靈公卻在高臺上笑得前俯后仰，還邊笑邊說：“打！給我狠狠地打！”

“國君的辦法果然高明。瞧那些落荒而逃的賤民，活像一群烏鴉，好有趣啊！”屠岸賈的馬屁一秒鐘都不落后。

“哈哈，我還是第一次玩這么有趣的彈弓游戲，真是快活得很啊！”

我看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沖過去，從后面踢晉靈公的屁股，教訓他一頓。但是，我還沒采取行動，一位大臣就乘著馬車匆匆趕來，他看見晉靈公用彈子打人，連忙從馬車上跳下，往高臺上沖去，還邊沖邊喊：“住手，快住手！”周圍的人們看見他，都喊他“相國大人”。

我對爸爸說：“爸爸，這位相國大人好眼熟啊！”

爸爸說：“楊歌，你忘了嗎？他就是執掌晉國大權的趙盾！”

我和爸爸跟著趙盾沖到了高臺上。趙盾看見晉靈公，氣不打一處來，大聲指責道：“國君，您拿彈弓射什么不好，偏要射那些無辜的百姓！”

晉靈公有些怕趙盾，命人收起彈弓，狡辯道：“我只是鬧著玩的，相國大人不要見怪！”

“還有那位廚師，他只不過是菜沒做好，您怎么就放惡犬去咬他呢？這傳出去對您聲譽影響多不好啊！”

“我一時惱怒，沒想周全，以后全聽相國大人的。”

趙盾罵完晉靈公，仍然不解氣，又去罵屠岸賈：“還有你，屠岸賈，你身為晉國大夫，不引導國君處理國事，卻慫恿他縱情享樂，魚肉百姓，簡直是十惡不赦！”

趙盾越說越氣，最后，竟然一把抓住屠岸賈，對他又踢又打。這一下，晉靈公找到了訓斥趙盾的借口，就對趙盾吼道：“大膽趙盾，你在我面前毒打朝廷命官，成何體統？這又是將我放在何處？”

趙盾聽了，只得松開手，氣沖沖地離開了。

我和爸爸也想要離去，但是，我卻聽見晉靈公和屠岸賈在小聲地密謀——

“國君，趙盾太猖狂了，完全不把您放在眼里，咱們不如盡早除掉這個眼中釘、肉中刺！”

“我之前派刺客去刺殺他，那個刺客居然自殺了，真是氣死我了！你有什么計謀？”

“您明天可在桃園辦個宴席，邀請趙盾前來赴宴，再放靈獒出來咬他……”

“可是，靈獒只是一個畜生，宴席上還有其他人，它怎么會專門去咬趙盾呢？”

“國君放心！不瞞您說，這些天，我對靈獒進行了專門的訓練。”

“什么訓練？”

“我讓人仿照趙盾的形象扎了一個草人，再給草人披上趙盾經常穿的衣服，把豬的內臟放在草人的腹中，然后將餓了一天的靈獒放出來。靈獒聞到草人腹中的肉味，就猛撲上去，張牙舞爪地撕咬，將那草人身上的袍子撕得粉碎，把放在草人身體里的內臟掏出，狼吞虎咽地吃掉。如此訓練了好些天。到最后，靈獒一看到穿趙盾衣服的草人，就想往上撲。您如果明天宴請趙盾，我現在就命人把靈獒關起來，讓它餓上一天一夜，明天宴會上再放出來，管保趙盾有命前來，沒命回去！”

“好計，好計！就按照你說的辦！我已經忍耐趙盾很久了，要是這次真能把趙盾給干掉，我就封你為相國！”

“謝國君！”

我聽得咬牙切齒，對爸爸說：“爸爸，怎么辦？趙盾是好人，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落入陷阱，得幫幫他！”

“好，楊歌，我們馬上到晉靈公宴請趙盾的時間去看看。”

“超時空滑板，出發！”

我踩著超時空滑板，來到了第二天的桃園，看到前來赴宴的趙盾只帶了一個隨從。我剛想過去提醒他，但是，晉靈公已經走過來了。晉靈公一看見趙盾，就假惺惺地說：“我之前做了不少荒唐事，幸虧有相國大人提醒，才沒有釀成大禍。來，快請坐，我要好好敬你一杯！”

趙盾信以為真，和晉靈公一起入席。晉靈公一再向趙盾檢討自己，趙盾點頭說道：“浪子回頭金不換。國君從此以后，如果能以國家和百姓為重，勤于政事，遠離奸臣，就是我們晉國的福分！”

“相國大人說得是，請喝酒！”

趙盾以為晉靈公痛改前非了，便高興地端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酒過三巡，晉靈公又說：“聽說相國大人的佩劍很精致，能否拿出來給我看看？”

“當然沒問題！”趙盾爽快地答應了。

我有些擔心，對爸爸說：“爸爸，晉靈公讓趙盾在自己面前拔劍，是不是要誣陷趙盾，說他要刺殺自己啊？”

“很有可能！”

我正提心吊膽的時候，趙盾的隨從也想到了這一點，他朝趙盾使了一個眼色。趙盾經他這么一提醒，頓時就明白了其中的危險。他停止拔劍，站起身，對晉靈公說：“今天天色已晚，改天再請國君看劍。謝謝國君的款待，臣家中還有急事，要先行一步。”

晉靈公見自己的計謀被識破，立刻變了臉色，將酒杯摔到地上，大喊道：“趙盾，哪里逃？屠岸賈，快放狗！”

躲在屏風后面的屠岸賈聽到晉靈公的命令，立刻將籠子里的靈獒放了出來，并對它說：“快去咬趙盾！”

那只靈獒被餓了一天一夜，一見到衣著、模樣和草人相似的趙盾，立刻向他撲了過去。趙盾的隨從是個精通武藝的壯士，他見狗撲過來，一手護住趙盾，一手揮拳擊向惡犬。趙盾趁機拔出佩劍，用劍護身，躲在隨從的后面。那個隨從力大無比，赤手空拳和惡犬搏斗，幾個回合下來，就將惡犬的脖子擒住，又幾拳下去，把惡犬的脖子打斷了。可憐那只靈獒，平日跟隨著晉靈公狗仗人勢欺負人，現在卻在一頓暴打之下，躺在地上一命嗚呼了。

晉靈公見自己的愛犬被殺，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馬上調集士兵追殺趙盾和他的隨從。趙盾和他的隨從被追來的士兵們逼到了墻角。那個隨從一邊把趙盾往墻頭上推，一邊說：“相國大人，您快逃吧！我們早就受不了國君的殘暴，晉國未來就靠您來解救了！”

隨從將趙盾推上墻頭，趙盾翻墻而去。隨從來不及逃跑，死在了士兵們的亂刀之下。我帶著爸爸，踩著超時空滑板，離開了桃園。路上，我忍不住哭了起來，對爸爸說：“爸爸，那位壯士死得好悲壯！嗚——趙盾后來逃出去了嗎？”

爸爸說：“逃出去了。后來，因為晉靈公作惡太多，被大臣殺死，趙盾也被迎了回來，重新主持晉國大局。”

“晉靈公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是的，你總結得很好。楊歌，走，我們到其他歷史時期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