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的額頭青筋狂跳。

要不是不遠處還有那個大猩猩看著，早就動手了。

“就問你敢不敢吧！”

胖子有些無語，而秦曉看向對方的目光則是充滿了憐憫。

這邊的騷動多少還是被旁邊的人注意到了，但是誰也沒當回事，反正這種場合下也發生不了什么沖突。

但是看熱鬧誰不喜歡啊，有幾道目光時不時就開始往這邊瞟。

牧野見對方不說話，火氣燒得更加旺了，可又不敢真的直接動手，只能憋回去，臉都紫了。

最后連秦曉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拍了拍旁邊胖子的肩膀。

“讓讓吧兄弟，這孩子怪可憐的，其實除了腦子缺根筋外基本沒什么大病?！?

明白這家伙估計是之前都事有些不服氣，成心想來打壓一下。

牧野的拳頭捏得嘎吱作響，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喉嚨中響起沉沉低吼。

呵！

一聲爆呵蕩起雄渾的氣浪。

圍觀的眾人紛紛退避，怕被傷及無辜，但是再看中央兩人的目光也是有些變了。

在遠處的魁梧男老師同樣察覺到了異樣，也將目光投了過來，眉頭挑了起來，顯然是有些不悅。

這是哪個兔崽子在對練的時候用武技的，能耐下午實戰課去打個夠。

擱這瞎玩蛋！

雖然這么想著，但是沒有阻止的意思，畢竟自己在這鎮場，出不了什么亂子。

胖子連連后退，眼神有些詫異，“武技？！”

牧野已經是九品武者了？

不對，不對。

對方應該還不是正式的九品武者吧，居然已經掌握了武技這種大殺器，還這么輕而易舉的用了出來。

這家伙……

秦曉臉上帶著的輕松也收斂了許多，好像這家伙確實比想象中麻煩一些。

這的確是武技，但應該是簡易版。

自紅霧出現后的千年以來，武道聯盟對于氣血的利用進行了深層次的研究。

人體的奧秘在不斷的發掘中一點點顯露出來，發展到如今誕生了數不勝數的非凡成果，武技就是其中之一。

經脈氣穴為基礎，以非凡特性為源泉，開發出了匹配武者的武技。

武技的等級由低到高從一星到九星。

而真正的一星武技需要九品武者才能掌握，對方顯然沒有這個條件。

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武技本就是是為了最大程度發揮出已融合非凡特性而開發的，那至少得融合了非凡特性才行吧。

牧野，不像是融合了非凡特性的樣子。

他又不像自己，在鍛煉出雄渾的氣血之前根本壓制不住異種的非凡特性。

現在牧野所施展的更像是純粹利用氣血本身的一種粗淺手段，以特殊手段和途徑，將蘊藏于體內的力量鼓動外放。

簡化的流程幾乎閹割掉了主要的大部分，雖然確實在某種程度上提升了一方面的戰力。

比如，力量和速度。

但是……

漏洞百出。

秦曉的眼中，對方被宣泄出的氣血湍流重重籠罩，但如此無意義的揮霍貌似完全沒有任何意義。

只是看上去氣勢洶洶，真實情況嘛，呵呵。

而且如果沒猜錯的話，這種狀態的激活估計本身就很不容易，需要武者本身劇烈的情緒波動為引線。

那和他倒是蠻匹配的，這人本來就沒腦子易激惹。

可是只要跟對方拉開距離，三分鐘，只要三分鐘！

這貨絕對會因為氣血虧空，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絲毫沒有威脅。

秦曉有理由相信開啟了這種狀態后對方并沒有自行中止的辦法。

這么粗制濫造的武技都有些不愿意承認它是武技。

那要跟他硬碰硬打一架？

嗯……

為什么不呢？

秦曉舒展開了手腳，匍匐在地，臉上帶著淡淡微笑。

這家伙的武技應該是叫零星武技了，非武者也能簡單利用，用來打打靶子木樁還可以。

但如果對手是活生生的人……

太笨拙了！

“死——”

牧野雙目赤紅，一個箭步拉進來距離，只瞬息之間拳頭便貼近了對方的面門。

咔——

三根手指扼住了那只充血赤紅的拳頭，左腳腳尖墊起，腰部發力。

旋轉！

胖子這一回作為旁觀者總算看清了之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只見秦曉整個身體都騰空而起，扭成了一個詭異的姿態，隨后穩穩落在原地。

然后輪到對方了。

牧野也開始旋轉了起來，但是帶著原本的前沖之勢，轉的更為瘋狂。

秦曉只是一牽，一引，一帶，然后松手。

對方就像個鉆頭一樣飛了出去。

打完這一套后，秦曉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有些嫌棄。

“嘖……”

本來確實想碰一碰的，但是身體在那個關頭還是不由自主地動了，看來拼力量可能確實不是強項啊。

牧野砸到了墻上，撞的頭昏眼花，但是眼中毫無退縮之意，似乎神智也受到了上涌的氣血的影響。

只是稍一停頓便往回撲了過來。

裝若癲狂，完全失去了章法。

簡直就是頭野獸……

不，野獸至少還保留著基礎的意識，他已經喪失了自我。

這樣的對手，已經毫無威脅。

腳尖一點，高高向空中躍起，牧野這一撲落了個空。

可隨即感覺到有什么東西落在了自己的頭上，之后貼上兩頰的是冰冷的十指。

秦曉發現現在的牧野有些熟悉，至于這種感由何而來……

總覺得他現在的狀態……跟夢中自己那次吸收了過量紅霧而陷入瘋狂的狀態有些像啊。

胖子的嘴長得老大，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那個往日里熟悉的伙伴。

莫名的，感覺有些陌生。

他臉上帶著冷漠，俯視著腳下的生命……

似乎會毫不猶豫化身成殘暴的野獸，將獵物的頭顱扭斷，撕碎。

這一瞬間，牧野感覺狂熱的大腦突然冷卻了下來。

因此這一刻，身體恢復了動物最原始對死亡的恐懼。

“住手！”

雄渾的嗓音如炸雷一般爆開，在場的眾人都下意識捂住了耳朵。

秦曉也收手，輕飄飄翻身落下。

心里卻有些嘟囔著，到這個時候才肯站出來，這貨發狂怎么沒見到人呢？

真是大驚小怪。

自己又不是真的暴起殺人，不過是想讓這個瘋子冷靜下來。

到戰場上，他已經死一百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