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彤探頭出來,見翁銜燭往走廊盡頭走去,哼了一聲,便跑到洛燒丹房間。
“洛姐姐,我看到殿下帶著一個長得極為漂亮的女子進了驛站。”林秋彤有些氣憤的說道。
相處許久,林秋彤與洛燒丹關(guān)系親近不少,在林秋彤心中,跟眼前這位言語不多,性格冷淡的女子雖然交流不多,卻一直有種安心的感覺。
而洛燒丹也對整天嘻嘻哈哈,極為樂觀的林秋彤頗有好感。
“他身為大熙儲君,待一兩個女子會驛站并不奇怪。”洛燒丹見怪不怪說道。
“可是,洛姐姐和殿下才是一對,如今多了一個女的,你都不吃醋嗎?”林秋彤滿臉驚訝說道。
“小丫頭胡說八道,我和翁銜燭不過是君臣關(guān)系,再有也只不過是我曾答應(yīng)過一個條件,一路上保證他安全。”洛燒丹笑罵道。
林秋彤湊近洛燒丹,說道:“我可沒胡說,就這一路上來,我看的真切,殿下雖然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可是對姐姐你還是十分關(guān)心的。難道姐姐一點都沒發(fā)覺。”
洛燒丹被此一問,竟有些不知所措,若說翁銜燭對她什么感情,你不太清楚,可她自己對翁銜燭到底什么感情,她騙不了自己,雖說沒有一開始的厭惡,可也沒有太多感情,只是這幾月來,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她都記得清楚。
再者,二人身份懸殊,而且此次尋翁銜燭回來,不過是為了大熙的一個計劃。縱是翁銜燭登上皇位,可在無任何價值的時候,也難保會被直接拋棄。
而這些原因,便是洛燒丹一直如冰山,不好接近的原因。
如果說一開始從山鬼廟帶走翁銜燭,洛燒丹對他的印象極為不好,在她眼里,翁銜燭只不過是一個毫無擔當,油嘴滑舌,極為貪財?shù)牡仄α髅ァ?
可經(jīng)過威遠城外刺殺、天門之事和看到寧江府里翁銜燭所作所為,洛燒丹其實對他印象已有改觀,翁銜燭也不是自己心中那么不堪,卻遠遠達不到喜歡上他這個地步。
“他所作所為,我不怎么關(guān)心,只要沒遇到危險,便與我無關(guān)。”洛燒丹淡淡道。
林秋彤聽她如此無情言語,嘴里嘟囔道:“其實,我倒是能看的清楚,殿下對姐姐你肯定有不一樣的情感。”
“好了,別再說了,待會我便去看看。”洛燒丹有些不耐道。
林秋彤絲毫不在意洛燒丹言語中的不耐,反而聽到后面的話時,興奮的點點頭。
心想洛燒丹嘴硬心軟,說著毫不關(guān)心,其實在乎得很。
翁銜燭安排好江尋雨三人,松了一口氣,回到房間。
轉(zhuǎn)頭便被坐在桌前的洛燒丹下了一跳。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洛燒丹先開口。
翁銜燭拍了拍胸脯壓壓驚,說道:“洛仙子要問什么就直說,可別神出鬼沒的,我膽子小經(jīng)不起嚇。”
洛燒丹似乎也習(xí)慣了他的油嘴滑舌,直接問道:“你登上皇位后,到底想做什么?”
“干嘛這樣問,那不就是當個傀儡皇帝,以燭龍之息反哺大熙河山嘛。”翁銜燭不假思索道。
“那你跟舞陽的那個丫頭做了什么交易,連九州圖都騙來了。”洛燒丹直接戳穿了翁銜燭的謊話。
“什么叫騙啊,我們可是正經(jīng)交易的。”翁銜燭不滿道。
“如今離城形勢危機,除了用九州圖換取離城四郡的平安,我實在不知道還有什么東西值得她交出九州圖,可是如此毫無約束的交易條件,不叫騙那是什么。”洛燒丹淡淡道。
翁銜燭沒有正面回答,反問道:“你怎么就能確定,我不會保證離城此后的安定呢?”
洛燒丹沉默不語,可不知道翁銜燭到底什么想法。
一路上,翁銜燭也感受到大熙各個官員雖說對他畢恭畢敬,可也沒怎么把他當回事,哪怕真的登基皇位,這個處境應(yīng)該也不會有太多改變,所以從未想用一個傀儡皇帝身份來解決離城之事。
“不過你放心好了,我自有辦法,完成我的承諾。”翁銜燭胸有成竹道。
洛燒丹見翁銜燭如此說了,也不再糾結(jié)這個事情了。
“我還有一件事要說。”洛燒丹遲疑片刻,緩緩說道。
“倘若此刻你反悔去熙京,想去蒙池,或者繼續(xù)返回山鬼廟,我都會送你一程。”洛燒丹面色復(fù)雜,出人意料道。
翁銜燭沒想到洛燒丹會說出這番話,笑著回答:“那你就不用說了,我去熙京心意已決,你要知道,有些事情是明知不可為又不得不做的。”
洛燒丹眉頭一皺,說道:“你可知,入了九州堪輿圖,你此生便再無自由,每日還有承受天地之重,若大熙撐不過這次劫難,你也會死的。”
翁銜燭若無其事的點頭道:“我知道。”
“你知道,還跟我回熙京,那你蠢得很啊。”洛燒丹語氣已經(jīng)帶著怒意。
翁銜燭無奈笑道:“我知道你關(guān)心我。”
洛燒丹神色一動,卻什么都沒說。
“這兩天我想了很多,一如江尋雨和樸云子一般,明知事不可為,可仍有勇氣去搏一個希望,哪怕真的無力,總歸心中還有那一絲希望。”翁銜燭正色道。
洛燒丹眼神微動,嘆息道:“但愿你的選擇,你以后不會后悔。”
翁銜燭苦笑道:“九州圖已經(jīng)拿了,有些事情已經(jīng)是騎虎難下了。”
洛燒丹沒有言語,只是淡淡說了句,“好好煉化樸云子給你的東西,早點入天會境,起碼不會死的那么快。”
“不是吧,樸云子給我啥你也知道,也太沒隱私了吧。”翁銜燭啞然,仿佛什么都逃不過洛燒丹的眼睛。
只是他不知道,洛燒丹修習(xí)術(shù)法如觀心術(shù)、睇心術(shù)對氣息極為敏感,在翁銜燭第一次去鹿湖時候,洛燒丹便從翁銜燭身上感受到濃厚的九州圖氣息。
而翁銜燭腦門上隱隱泛光的珠子,已經(jīng)被洛燒丹看的一清二楚,只不過尋常人看不見。
洛燒丹不在乎翁銜燭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臨走前說了一句,“那江尋雨確實長得傾國傾城。”
翁銜燭仿佛做了什么虧心事一樣,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的,我和她不過是普通的朋友。”
洛燒丹冷聲道:“你和她什么關(guān)系,于我何干。”
說完,一拂袖,走出翁銜燭房間,徑直往自己房間走去。
翁銜燭一臉茫然的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