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白榮一時無法消化華生變臉般的訓斥，呆滯地望著臉色冷峻的乞丐。
不知怎么的，罵罵咧咧地退出門外，下了樓。
“壞先生，還請你現出真面目吧！”華生有意想證實張壞的身份。
張壞揭下面具，突然氣勢一變，突然如威嚴的老中醫般，淡淡道：“在我們診斷期間，在外守著，有人進來需征得我的同意才行。”
之所以這樣做，當然是為了保密而已，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這也是大師父臨行的忠告。
捕風捉影是一回事，若被實錘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清退所有人后，張壞拿起白老的左手，在切脈的時候、輸入真氣。
感受著白老千瘡百孔的身體，與衰弱的，隨時能咽氣的生機，張壞臉色陡然變得凝重起來。
“小壞，從數據上反應，白老斷然救不活了，就算有頂級大藥水晶太歲，估計也無還魂之力了?！?
張若曦盯著頻頻變動數字的儀器，發出由衷的感嘆。
“若說在去鬼樓之前，我確實沒有把握救活白老，但是……”
“什么，難道你的醫術，又精進一截了么？”
張若曦目瞪口呆，對面的年輕人醫學幾乎已達到人類醫學的天花板了，還能有突飛猛進的機會？
張壞淡然而笑，“其實，我已掌握了大師父醫術的精髓，只是礙于修為不夠，沒有能力施展而已。這次鬼樓經歷，倒是讓我因禍得福，使我的醫術更進一步了。”
張壞對若曦也不隱瞞，摸摸鼻子道：“我已然達到與對方靈魂溝通，修復靈魂境界了?！?
啊……
張若曦呆若木雞，與靈魂溝通，能修復靈魂，這是……如國外傳說那樣靈魂捕手么？
就在舅媽若曦呆滯時，張壞迅速坐到房間中央擺放的白色桌子旁，揮手急書，并且念道：
“白老歲數一大把了，還是這么血性，明知對方比他強大太多，卻永不言敗，乃我輩修士之楷模！”
一陣念叨之后，寫出一劑藥方，走出房間外，交代華生，“務必在半小時內，配齊藥劑分量，且帶個丹爐來?！?
“你能見老頭子，我為什么不能？再說了，有你父親操辦呢，你瞎操什么心？”
就在訓斥兒子期間，那女人眸底露出一絲陰冷，“你將來要掌控白家，當以學業為重，別到頭來走你爸老路，明白了沒有?。俊?
“是是。”風度翩翩的白皓月，在她母親面前，如同小孩唯唯諾諾。
這種盛氣凌人的氣場，視何老為空氣，讓他不快，但鑒于母老虎的名聲、強忍沒有當場發作。
三人來到門前，守門人阻攔。
“怎么著王彪，你特么眼瞎了，連我都不認識了？”
母老虎當場發飆。
“這是華先生的吩咐?！蓖醣氩]有讓路，面無表情回應。
“好啊，你這個吃了豹子膽的雜碎，連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說完，母老虎如同潑辣的怨婦，拿起高跟鞋，就往對方臉上招呼。
看得旁邊的白浩然，與何老面色一緊，讓得遠遠地不敢作聲。
然后，母老虎蹂-躪會后，見對方還是不折不扣地拒絕開門，氣急敗壞地撥打電話：
“死鬼，你人呢，趕快過來?！?
“快到了夫人，我跟二叔白華一起來了，你不要著急啊，氣壞了身子怎么辦?”
電話那頭傳來哆哆嗦嗦地聲音，“夫人，你稍安勿躁。”
白榮邊哄著老婆，邊望著身邊神色嚴肅的兄弟白華。
也是白家當前的話事人！
“二弟，張若曦竟然堵門了，難道是其它三大世家派來的奸細，非得搞得老爺子斷氣，才肯開門么？”
被白榮這一路嘮叨，白華的神色變得更加凝重，一路沉默不語。
當來到門前，見八位武裝齊全的中年人如門柱擋著眾人時。
他不動聲色道：“這是華生的命令？”
“是的?！蓖醣牖卮穑芭R行前，他囑咐過，任何人都不能打擾若曦專家。”
“那我呢？”白華輕嗤道：“作為白家的話事人，我能不能進去？”
這……
一邊是白老爺子的客卿，有著舉足輕重的身份地位，一邊是白家的話事人，就連白榮都以弟弟馬首是瞻，讓王彪左右為難。
倒是母老虎不樂意了，上來就要撕扯王彪的衣服，“你這個小保安什么時候眼瞎了，竟然敢阻擋我們，我特么不給你顏色看看?！?
就在母老虎抓著王彪的脖子、胸口，留下森森爪印時。
只聽白華呵斥道：“白榮，你也不管管江若水，這要是傳出去，我白家還不被人恥笑?”
白榮哪敢，臉色緊張地向后靠了靠，站在兒子白皓月身邊。
“大嫂，夠了啊。”白華警告。
“若他不開門，我就抓死他，看他是皮糙，還是我的手利！”
就在此刻，隨著“吱呀”的聲響，緊閉的大門緩緩打開了。
白華閃身而進，其它人等跟在后面魚貫而入。
瞥了一眼衣服拉垮的開門人后，瞪著記錄數據的張若曦，懷著各種心情來到白老爺子床邊。
此刻白老呼吸穩定，面色雖然蠟黃，但改善不少，白華震驚，難道……
只有何老站捋著山羊胡子，眼神犀利地望著，白老胸前猶如北斗七星的針灸形狀，冷笑連連。
“何老，家父氣息穩定，數據也比前好看不少，你為何……”
白皓月可沒父親那般沉穩，急忙詢問道：“這可是好現象?。 ?
瞥了張若曦后，何老強忍怒意，輕嘆道：“會此秘術已是大醫也，然而道德敗壞，為一自私利，讓白老回光返照以求家屬歡心，實則大去之時不久矣?！?
“何老的意思是……”白華沉聲道：“此針術，以消耗爺爺的元氣為代價，以達到好轉的跡象，來混淆視聽？”
“正是?！?
干瘦的何老動容，責問道：“不知若曦主任是何用意，難道就是為了一億懸賞，而失去了醫者仁心？”
“這……”
張若曦投去求助的目光，說實在的，張壞在施展針灸時，也有過疑問，白家不比旁人，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就算推辭了，也不能強行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