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可不是說在座的各位長老。”我說。
顧雨詞聞言表情一松,長老們將信將疑。我繼續道:“我記得我說的是你,玉護法,而且說的只是你一個人。”我肯定的道。
“哦~,真的嗎?”玉護法帶著好奇問道。
顧雨詞表情再次一變,又不好發作,長老們也有些奇怪,搞不清我究竟要干什么。
“是的是的,不信你可以把武娘娘叫過來問,我就是那么對她說的,絕對錯不了。”我道。
眾人恍然,武娘娘是玉護法的侍女,我要是說了什么話,侍女肯定會傳達給主人,眾人一副那你也不用這么言之鑿鑿的樣子吧。
“哦,那就是真有此事了。”玉護法掩面道,“看來我人老珠黃,連小輩都瞧不起了呢。”
“護法,這人竟敢辱你,辱你便是辱我宮御,按理該死,但我御乃是正道之首,不如責罰幾棍,趕下山去。”
“只有如此嗎?”玉護法問到。
眾人一愣,“這人坑蒙我御弟子,居心叵測,欺人在前,辱門在后,不如殺了,以正風威。”
“護法、各位長老饒命。”顧雨詞一驚說道,“此人是我尋上山來,并無蒙騙之行,辱及護法,是我識人不明,疏忽大意,一切罪責由我來擔,還請繞他性命。”說完就要跪下,我拉著她輕輕搖頭,她焦急地狠狠瞪著我,要堅持下跪,我又感動又無奈的瞪回她,她被我一瞪,竟未在堅持,到讓我一愣。
“哎呀,這下難辦了,青公子,你覺得如何處理,處理誰比較好呢?”玉護法笑言。
顧雨詞輕輕拉我,我不理她:“處理,為什么要處理?”
“你沒聽見她們說你騙人、辱人嗎?你可要小心點,她們很厲害的。”玉護法道,眾人聞言,有些奇怪的看著她。
“謝謝玉護法愛護。”我道,“各位說我騙人,不知我騙了什么?”
“難道不是你誘導雨詞,讓雨詞誤以為,你是所尋之人?”
“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只是各位覺得我是,真是欲加之罪啊。”
“此人為弟子受傷垂死,弟子無奈只能帶他上山療傷。”顧雨詞說道,“若說有罪,只是弟子的任性,可是人命關天,弟子也不能眼見救命恩人橫尸于前。”
眾人聞言點頭,卻也知道我上山的經過,甚至因這一言,眾人看我的眼神也緩和不少。
“那辱我們御中護法又如何解釋?”
“敢問玉護法,之前我們可曾見過?”我問到。
“那倒不曾。”玉護法回道。
“那不就結了,所謂不知者無罪,我在武娘娘之前連玉護法的存在都不知道,何能有意侮辱,對玉護法的認知也是從別人口中得知,要怪也只能怪那轉述之人,我哪能知道玉護法如此大方典雅,美麗知性,青春可人。簡直比我年齡還小,叫聲姐姐都嫌老了。要說有罪,我唯一的罪過就是沒有早點認識玉姐姐,以致自己的無知冒犯了姐姐。姐姐請你責罰我的語言匱乏,我真是很難想出一個詞來形容姐姐的美麗。”
“哈哈哈。”玉護法聞言笑著,而其他人贊嘆而又鄙夷的看著我,“真的嗎?我真有你說的這么好?那比起你身邊的雨詞如何?”
“姐姐這不是為難我嗎,我是愛花之人,你要問我芍藥還是牡丹哪個更漂亮,牡丹有牡丹的艷麗雍容,芍藥有芍藥的清雅鮮芬。”
“護法美麗無雙,雨詞遠遠不及。”顧雨詞說道。
“那要是讓你一定要說呢?”玉護法道。
“那我就兩個一起……”剛說道“兩個”,就被顧雨詞捂住嘴巴,后邊三個字沒說出來,但也有一些人明白了我說的意思,表情又開始不對起來。
“他說,玉護法遠遠勝于我,兩個我加起來也不如玉護法。”顧雨詞快速說道。
“真羨慕,你們年輕人啊!”玉護法突然嘆道。
我抓掉顧雨詞的手說道:“人生短短幾十載,眨眼即過,何不輕狂?暢快是一天,憂愁是一天,何不開開心心,開心一輩子三十年,不開心一輩子六十年,開心不開心各占一半一輩子四十年,誰更劃得來?”
“歪理。”顧雨詞笑道。
玉護法微微一笑,對三位長老說道:“我意已定,先走了,后續的事情你們與御長處理吧。”
“恭送玉護法。”眾人道。
玉護法起身,緩緩繞過玉屏向后走去,“姐姐,你住哪?我有空去看你。”我道。玉護法回頭嫣然一笑,沒入側門不見。
“咦,這就走了?”我遺憾的道。
顧雨詞狠狠在我腰間掐了一下,疼的我一哆嗦,扯著我坐在不知歌一側的椅子上,等著御長的到來。
“當、當”兩聲,顧雨詞提醒我御長宮夙來了,眾人都站起身,從玉護法消失的地方出現一個人影,身體勻稱,衣裝清麗,一襲銀裝溫婉平和,緩緩走到最上主位坐定。
“御長晨安!”眾人行禮道。
“各位免禮。”聲音清麗中帶著一絲沙啞。眾人聞言起身落座,我也是有樣學樣。
“這位便是青魚公子嗎?”宮夙轉向還未見過的我問。
我忙站起來行禮說:“正是青魚,見過御長,御長晨安。”
“免禮,青公子果然一表人才啊。我聞雨詞脫險全憑公子舍命,更是性情中人。”宮夙說道。
“御長繆贊了,雨詞照顧在下頗多,我怎忍見她陷入險境……”我說著抬頭望向宮夙,仔細一看,不由一怔,她嘴角的美人痣怎么那么熟悉,帶些磁性的嗓音似乎也有點熟悉。
突然,有人輕踢了我一腳,回過神一看,卻是顧雨詞生氣又焦急的看著我,宮夙正在跟我說話,我卻怔怔地看著她,“不好意思,御長看著親切慈和,不覺讓我想起故人,不知御長剛才問在下什么?”
“哦?”宮夙輕應一聲,卻不再對我說話,向著長老幾人問到,“此人如何?”
三位長老互看一眼,樂長老回道:“尚可,玉護法親鑒,并已下注。”
宮夙緩緩點頭,對我道:“公子落座吧。”接著對說道,“御長老傳來消息,九赦離門與疾風盜賊近期會與瑯山,諸位有何看法?”
“九赦邪道無惡不作,疾風賊眾近年崛起卻也是惡貫滿盈,離門更是掌控天下半數黑道幫派,如此兩家合作,恐怕又有青廣之變啊。”樂長老說道。
“離門乃是將門之后,善于用人布兵,疾風一眾又神出鬼沒,怕是比起青廣那些烏合之眾更為糟糕。”書長老說道。
“師傅,此事請交予我,我必破壞他們的聯盟,殺了疾風首領、離門匪流。”不知歌請示道。
“此事事關重大,破壞他們結盟勢在必行,讓誰去……”宮夙在我們之間看著,最后看向御綰禾道:“綰禾,你在山上修行多年,也該下山歷練歷練,此事交于你來處理,御長老會在瑯環輔助你。”
“是,師傅。”御綰禾應道。
我忙拉拉身邊顧雨詞示意她我們也去,顧雨詞瞄了我一眼沒理睬我。急的我一陣坐立不安,就想自己去說,顧雨詞似乎知道我要做什么,拉住我輕聲道,“別說話,聽著。”
“青廣亂軍死灰復燃,聽聞仍是九赦中人參與,不知御長安排誰去?”數長老道。
“數長老不用操心,此事御長老已知會詩詩前去。應無大礙。”宮夙道,“下月十五,湖月山莊岳老爺子80大壽,樂長老,此事麻煩你代為前去祝壽。”
“此等事情以前不是禮長老掌管嗎,我怕對此無甚經驗,有失禮數。”樂長老說道。
“禮長老有其他要事,你來吧,只要心意到了,不弱威名即可。”宮夙說道。
樂長老應是。
“還有一事,西域胡人舉兵來犯,若只是兵兇之事,自有朝廷軍隊應戰,但具御長老所聞,此次與別次不同,一有內鬼呼應外侵,二有九赦天使在邊城威天現身,三則青羽軍似乎有人參與,最重要是邊城守關大將軍魏不關被刺重傷,兵刃是一把風凌刀……”宮夙說道。
“風凌刀?魚不賦的風凌刀?”書長老驚訝的問。
“據得到的消息,十有八九便是不賦的刀。現在那里風云匯集,隨時可能會有巨變發生,再聯系內里其他事情各位如何看待。”宮夙說道。
“難道瑯山、青廣、武威都是約好的?”有人說道。
“確實極有可能,各位以為誰可勝任邊城之事?”宮夙道。
“師傅請讓我去吧。各位長老師姐妹都有他事。我保證此事辦的妥妥當當,不弱我宮御威名,不失我朱雀寸土。”不知歌說道。
宮夙緩緩點頭,不知歌一喜以為師傅已經完全同意交由她來:“那里情勢復雜,你一人會力有不逮,這樣吧,你與雨詞結伴兩人同去,互有照應。”
不知歌喜意一滯,顧雨詞臉上也有些不好看,其他長老臉上也有些奇怪,“師傅……”不知歌、顧雨詞想要說什么,卻被宮夙打斷,“就這樣吧,你們先出去,我和長老還有事要談。”
不知歌、顧雨詞無奈,只能遵命從來的正門帶著我們出去,我走了兩步,回頭道:“宮御長,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宮夙本來思考的淡泊臉頰一愣,眼中一道光芒閃過,語氣有些冷然:“你說什么?你何時見過我?”
“哦,抱歉,那就是我搞錯了。”我回首看見顧雨詞等人奇怪的看著我。我向他們揮揮手,向外走去,只覺身后一道冰冷的目光盯著我,就像那夜暗夜里那雙眼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