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里只有微微的呼吸聲,對于初有的經歷來說,余韻稍長。
不知什么時候,她的頭發披散開來,灑了我一臉一胸,鼻中忍不住癢癢:“阿嚏!”強忍著還是沒忍住打出個噴嚏來,她似乎也被這噴嚏驚醒,臉部微抬,似在直盯著我看,久久沒有動作。
“能把你的頭發,理一理嗎,騷著我的鼻子,太癢了。”我忍不住說道。
她沒有說話,撐起胳膊,揚了揚頭,把秀發甩向腦后。
對于不能動的我來說時間沒有概念的長久,想開口說些什么,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好,漸漸的竟有些困了,眼皮打著架,迷迷糊糊就要睡去,忽然暖暖軟軟的身上一冷,“被子”不見了。……
她移坐在一邊。良久,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之后她挪到床沿,緩緩下床站好,她已經整理好了自己,手里拿著那把寒光四溢的劍,直直的面對我。
又是許久的沉默,“你要殺就殺,何苦這樣讓我擔驚受怕。”
“你……你還知道害怕,你剛才作惡時,又怎得不知害怕。”女子磁性慵懶的聲音傳來明顯的惱怒,讓我不禁一震。
“大姐,我一個傷病的文弱書生,哪有能力向你作惡……”
“你還說,是想死嗎?”女子揚起了劍。
“我只是說我也不想的,我也是受害者。”我道。
女子沉默起來,門縫被風雨所侵,一股冷風隨著一道無聲的閃電倏忽而至,我本來復雜的心不禁一滯,她淚眼婆娑,劉海凌亂,微風拂來,本來已松亂的面巾揚起一角,露出嘴角一顆美人痣,只能看見的半邊紅唇緊緊的咬著。
光沒倏逝,我怔愣了一下:“對不起,我不該說話氣你,既然污了姑娘清白,姑娘請動手殺了我吧。”
“你……你真的讓我殺你?”女子語帶驚疑的問。
“動手吧,殺了我,就沒第二人知道了。”我道。
“你……你……”女子怔住,良久低嘆,“是沒別人知道,但我知道啊!”
“姑娘如果現在不殺,以后便再也殺不成了,姑娘可要想清楚。”我道。
“再也殺不成了?”女子喃喃道。
“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是我此世第一個女人,若我不死,你也只能是我的女人。”
“你又不知我是誰?你也不知我是否有夫家,你憑什么這么說,何況你個病體文弱之人?”
“我確如你所言,比起你們來說,身體脆弱,可這世間并非武功高強者的世界。我告訴你,我會找到你,也能找到你,就算你有夫家,我也會把你搶過來。”
女子聞言一愣,似乎重新認識我一般,直盯著我看了半晌:“我不知道你的信心從何而來,你也不明白我的事有多復雜,我也許真該殺了你。”女子話語一停,“突然覺得你會成為我以后路上的絆腳石。”
“再復雜的事也經不起百理千順。”我道,“所以,女人!你想清楚了沒有?殺我還是成為我的女人?”
女子深吸口氣,語氣也平穩下來,“想讓我成為你的女人,你,現在還不夠資格。等你什么時候能找到我,能真正折服我的時候再說吧。而不是如今的裝腔作勢。”她磁性的嗓音中帶著一絲嬌媚,“現在,你還在我手里,雖然不殺你,但不對你做點什么難消我心頭之恨。”
“你想干嘛?不會又要吧?這個真有點不好意思,我可能是受傷了,這會真不行了。”我忙認慫道。
“呸,誰說的那個?”
“那是哪個?”
“說起來跟那個也有點關系,就是有點那個,到時你那個真會那個。”說著她彈了一下手中的劍刃向我下身指去。
“不要啊。”我嚇得慘叫一聲,只覺她在我身上點了幾下,我便昏昏欲睡起來,掙扎的想睜開疲憊的雙眼,隱隱看見她俯身在我面前,喊道,“別跑……”卻猶如蚊吶。
“你倒自在……”女子聲音傳來,迷糊中已不真切,最后的腦子里只余她百轉千回的一聲輕嘆。
……
“燕子,你看,你看,那朵好漂亮啊。”
“嗯,是很漂亮。”
“它漂亮還是我漂亮?”
“當然是它漂亮了。”
“在你心里我還不如一朵花啊,我生氣了。”
“當然了,你在我心里哪是一朵花可比的,你就是我最美最可愛的寶貝,漂亮可太低級了。”
“肉麻死了,算你識相。”
“你干嘛?有人看著呢。”
“你臉頰比那俗艷的花朵可好看多了,我怎么看都看不夠,總想捧在懷里,不讓別人看到。”
“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能說。”
“那是因為你的青睞,從前只能遠遠的仰望,現在,你看著我,我把這所有的都可給你了。”
“你現在又沒什么,有人看著呢,放開我的手……”
“放開我的手。青公子,請放開老奴的手。”一個蒼老呆板的女聲叫道。
“不,我不放!”我還余夢未醒,聞言口中不覺叫道,叫完心中一清,手里忽覺握著雞爪一般的東西,忙甩了出去,睜眼一看,天已大亮,眼前站著的正是平時伺候我的兩個老嫗。
想起剛才的情況,心中不由一怵,還好被叫醒了。這時兩人正幫我收拾床鋪,準備幫我換衣起床,心中又是一驚,別被她們發現昨晚的事,趕緊去看,舒了口氣。我已穿戴整齊,床鋪也很整潔,若不是褻褲顏色不對,床鋪仍有潮意,我幾乎以為昨晚只是我的一場春夢。
在兩位老嫗的摻扶下洗漱換衣,扶我于軟榻休息,之后她們開始收拾床鋪。
“咦,這里怎么有血跡?”
“青公子,你傷勢反復了嗎?這可得趕緊報上去。”
我抬眼一看,卻是下身方位,心中一震,她真是初次?我無事的道:“哦,昨晚流鼻血了,流在了床上,麻煩兩位收拾了。”
“青公子沒事就好,昨夜有賊人闖山,我倆奉命照顧公子,要是公子有個三長兩短,老奴也難交差。”
“賊人?怪不得昨夜聽著外邊那么熱鬧呢,是誰這么膽大包天,敢闖御宮,人抓住了嗎?”
“聽聞沒有,昨夜風雷突起,掩了賊人的蹤跡。”
聞言,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氣,“那人是誰,是男是女?”
“老奴地位卑微,這個不是我等能知曉的了。”
“那那人做了什么?”我問。
“有說是闖了后山禁地,具體如何,老奴并不清楚。公子可以問問詞使。”老嫗向門口行了一禮道。
我聞言驚喜往門口看去,一個靚麗姣美身姿,帶著微媚的笑靨出現在門口,默默的望著我,如當時初見。
“你來了。”我想說什么,又不知說什么,只說了一句。
“嗯,你身體可還好?”顧雨詞輕聲問到。
“我還好,你呢?”我道,又驚醒般,對著兩個老嫗說道,“床鋪收拾完趕緊走吧,其他之后再說。”
老嫗聽從我的吩咐,鋪好新拿出來的被褥,把臟舊的一卷拿了出去。
顧雨詞緩緩走近,任兩老嫗謙恭離去,也不多話,現在這里只剩下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