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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熟人 下

室女座?這不是一個星系么,怎么聽他的意思,是個組織?

梅西耶?是什么強大的人物?

能作為白玉京道子的老朋友,肯定實力不差啊。

室女座我好像還在哪里聽過……

程安又是疑惑,又是好奇,恨不得立刻求他繼續(xù)解釋,滿足自己的求知欲望。

然后。

“怎么,很了不起?”

程安把頭一仰,鼻孔朝天,高傲霸氣,初生牛犢不怕虎。

“……我錯了,我就不該這樣和你講話!你這個愚蠢無知、狂妄自大的瘋子心魔!”

道子被狠狠噎了一下。

接著,他閉了閉眼睛,說服了自己,開口道:

“梅西耶是光明教會的第一代教皇,也是最后一代,他活躍于第四紀初期,活了超過五百歲,晚年發(fā)生了不詳災禍,他瘋了;

“在那之后,原本如日中天,西大陸最強的神教之一,光明教會,徹底墮落了,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邪教。”

道子的語氣有些疲憊,但還是堅持為他自己的‘蠢萌心魔’進行了一場科普。

原來是這樣……

程安心中一緊的同時,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彼方現(xiàn)在的時間,是第五紀1334年。

那為什么,道子會說,活躍于上個世紀初期的光明教會第一代教皇,是他的老朋友?

身為一只‘無所畏懼的心魔’,程安有什么說什么,毫無顧忌,直接問出這個疑問。

破陣子輕笑一聲說道:“他只是瘋了,又不是死了。

“光明教會時至今日依舊茍延殘喘,人人喊打,這可全是他的功勞;

“這一千多年來,他不斷地影響信徒,讓他們或者變得喜歡褻瀆自己的親屬,或者拉著周圍人一起自焚,我懷疑,他已經(jīng)距離成神,也不遠了。”

成神?!

程安目光凝住。

說在這里,破陣子卻露出又是鄙夷,又是有些嫉妒的表情,補充了一句:“室女座有一位正神,兩名從神,那位現(xiàn)在的邪神、曾經(jīng)的正神光之王,亦在第四紀開始,失去回應;

“至于兩名從神,一個叫做希巴克斯,它早就被活捉,關(guān)押在太玄京的祖龍宮,在東大陸,它也被稱為角宿一。

“至于另一個,就是瘋了之后的梅西耶,如今室女座正神位置空缺,從神僅有他一個,他早晚能夠成為新的光之王!”

也就是說,人類真的可以成神……雖然他瘋了。

但如果有不瘋的方法呢?

一時間,程安聽得又是震撼,又是向往。

“你在外面遇到了光明教會的信徒?”道子問了一句。

“是。”

這沒什么好隱瞞的,程安順便還問道:“遇到他們有什么要注意的嘛?”

“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別被他們抓走,去進行光明洗禮就行,當然,你本身就是心魔,洗禮對你不起作用。”

道子隨便解釋了幾句,也沒在這方面多說。

這讓程安多少有些遺憾,他還想從這個老怪物嘴里,套取更多信息來著。

這時,道子眼珠轉(zhuǎn)了幾下,突然努努嘴,指了指這片精神世界天上的‘太陽’,說道:“這玩意老掛在天上,有點礙事,你把它挪出去吧。”

“嗯?”

程安一下子把握到一絲細節(jié)。

這家伙,似乎,有點忌憚這滴神血?

“為什么?”程安興趣來了一般問道。

道子撇撇嘴說:“倒也不算什么事,就是我習慣了昏暗的天氣,你突然搞得亮如白晝,讓我有點不適,或者……

道子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你之前不是答應由我來幫你保管神血,避免被戰(zhàn)神知道你是瀆神者嗎?你把它取過來給我吧!”

給你?

需要我來做,這說明道子這身束縛不是一般的嚴重,他即便在精神海洋里,也做不成任何對外界的影響啊……

程安心中嘿嘿一笑。

這當然不能答應他。

但他卻不直接拒絕,而是低下頭,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笑得有些神經(jīng)質(zhì)地,對道子大聲說道:“好啊,下次有空給你!”

說著,程安就直接睜開眼睛,離開了精神海洋。

他按了下沖水器,發(fā)出跨嚓一聲響,以提醒外面的人。

“梅西耶,室女座從神,第一代光明教皇,即將成神的瘋子……

“看來這些光明教會的余孽能夠通過祭祀、禱告等儀式,取得這位從神的回應,從而被詛咒污染心智。”

程安回味著得到的信息,摸了摸下巴。

他決定遠離這些瘋子,以免不知不覺就被影響,被所謂的‘洗禮’污染,整天到晚想著自焚獻祭邪神。

“樓上八個邪教徒已經(jīng)死了,還剩七個普通的教眾,警衛(wèi)們應該已經(jīng)把他們都抓住了,我也該出去了,不然在廁所里待太久,容易被懷疑有一些別的毛病。”

程安走出來,在水池洗了下手。

突然,廁所外傳來噔噔蹬的慌亂腳步聲。

接著,有個身材較胖中年男子,跑了進來,啪一聲,反手就把門摔上反鎖。

他跑得臉色蒼白,額頭和臉頰上全是虛汗,眼窩深陷,氣喘如牛。

他一邊休息,一邊雙手支著膝蓋,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語: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陰謀!

“光明之神怎么可能是邪神?祂教導我們要相親相愛,樂觀積極,幫助和寬恕他人,這都是非常正面的教義!

“這些愛好殺戮的,卑鄙的異教徒,這都是誹謗!

“該死,該死,為什么偏偏選在這個時候!

“我明明快要成了!”

他懊惱了捶打了幾下大腿,突然身子一僵,緩緩抬起頭,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這里居然還有別人。

程安也是嘴角抽了一下。

這位大叔,你有點過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了!

片刻后,程安眉頭動了動,仔細觀察對方的臉部輪廓后,和這中年男人同時詫異說道:“是你?!”

這中年男子不是別人,正是程安在初至垂天境時,于城門外遇到的那位還算富裕的商人。

為了進城,程安還把恒溫服賣給他,獲得了自己異界之旅的第一桶金。

這家伙怎回事,他當時還是非常努力的商人,是一個態(tài)度樂觀,會為女兒謀取更好生活條件的、不錯的父親!

他不好好去荒原上來回跑商,怎么到這來信起了邪教了!

“你……”程安剛要說話,目光卻微愕,落到了他右手持著的一把黑色手槍上。

結(jié)果這中年商人卻先一步緊張地跳起來,槍口頂住了程安的腦袋,尖叫道:“不許動!”

這男人的槍口距離程安的腦袋,不超過10公分。

程安登時是一愣。

嘶,這太近了……

怎么這世界上是個人都有槍,就我沒有嗎……

這人很緊張,很害怕,他手指都有在微微顫抖,救命,別抖那么用力,會誤擊發(fā)!

我雙神血加身,光說速度,倒是足夠在他開槍前殺他……

可貿(mào)然攻擊他握槍的手,恐怕大概率走火,直接把我爆頭,同歸于盡……

大意了,可惜我兩個神恩技能都是攻擊性的,沖刺是鎖定目標往前突進,不是自由方向的閃現(xiàn)……

程安心中快速思索的同時,眉頭一皺地說道:“兄弟,有話好說,我們是自己人啊,你忘了么?我們見過面的。”

中年人置若罔聞,他近乎崩潰般大叫:“不許動,把手舉起來!快點!”

他說著,手指在板機上卡緊。

“別緊張!我不動,不動!”

程安瞳孔一縮,停止了伸手去腰后掏銀制短刀的動作,依言把手臂抱在腦后。

“伙計,放輕松!我對你沒有威脅,一點兒也沒有,真的!”

程安一邊安慰,一邊目光死死盯著他扣在扳機上的手指。

他眼角余光在對方顫抖的大腿,腹部等肌肉位置,尋找機會。

從來不是什么聽天由命的人,哪怕是這種情況,程安也不愿意把生殺大權(quán)交由別人。

“沒有威脅?呵呵,你當我眼瞎嗎!

“你明明穿著戰(zhàn)神教會的神袍,你這個該死的異教徒!”

中年人崩潰大喊。

程安眼珠一轉(zhuǎn),說道:“這是假的,不信我把衣服脫下來給你看。”

“額。”

聞言,這中年人大腦也宕機了。

于是,他略微后退半步,說道:“那你脫…”

他一個脫字還來不及說完,手指才剛剛離開板機一厘米,就看到程安猛地打了過來。

“你!”

中年人暴怒,正要開槍,但卻來不及了。

手上一空,槍被程安奪走,咔咔幾下就被拆成了滿地零件。

“……”中年男人直接愣住了。

程安把卸下來的彈夾丟在一邊,幾個耳光就掄了上去。

啪啪啪,啪啪啪!

“艸!”

“玩槍是吧!”

“邪教是吧!”

“不許動是吧!”

程安左右開弓,響亮的巴掌不絕于耳,打得這中年男子臉頰高高腫起,像個豬頭,牙齒崩掉好幾顆,嘴角不斷有血液溢出。

見他被打得毫無換手之力,程安才收手,踢了他一腳,問道:“你有沒有經(jīng)歷過洗禮?”

中年男子捂著臉,吐了好幾口嘴巴里的血,含糊不清地說道:

“我已經(jīng)通過洗禮,今天就要為我舉行降靈儀式,讓我成為神在地上的代行者了!”

死到臨頭你還這么高興。

程安翻了個白眼。

按照隊長薇拉的說法,這些邪教徒們,一旦經(jīng)過洗禮,就會慢慢變得精神失常,崇尚“和光同塵”,也就是把自己燒成灰,融入光里面去。

而且,洗禮是一種詛咒污染,是不可逆的,換言之這個中年男子看起來精神正常,實際上他骨子里瘋狂的種子已經(jīng)在發(fā)芽……

“額。”

程安看了眼對方那帶著狂熱和希望的眼神。

這好像也已經(jīng)不正常了。

他吐槽了一句,掏出銀制短刃,就準備殺掉這個潛在的縱火犯。

“神官大人,你能放過我嗎?”中年男子突然問道。

程安給他氣笑了。你丫剛才拿槍指著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要放過我?

邪教徒果然沒一個好東西。

程安不準備和這人廢話,便要手起刀落。

卻見這中年男子目光渙散,癡癡呆呆地自語道:

“長官,你放過我吧,我不會做壞事的。

“我只是想要見見我的女兒!

“我已經(jīng)被光明神祝福了,我身上有神恩,我馬上就能見到我的女兒,馬上就可以了!

“你放我走吧……”

程安遲疑了一下,腦海里回憶起那天早上,在他車隊里瞥見一眼的那個清純無邪,沒有被俗世污染過的干凈女孩。

“你女兒怎么了,病了?”程安問道。

他前世就聽說過類似的情況,以能夠治好惡疾為各種噱頭,吸引人加入的邪教組織,比比皆是。

聽到程安問起女兒的事,中年男人眼睛里找回了焦距。

他猙獰瘋狂的眼神柔和了不少,喉嚨嘶啞說道:

“您說的沒錯,我女兒她只是病了,對,她只是病了而已!

“生命教會的那些異教徒,卻說我女兒已經(jīng)死了,哈哈,這些騙子!

“只有偉大的光明之神,祂會幫助我,喚醒我的女兒!讓我們父女相逢!”

男人說著,再次望向程安,說道:“您真是一位有見識的神官,雖然您信了戰(zhàn)神,誤入歧途,但是現(xiàn)在改信偉大的光之王,也來得及!”

呵呵,那還是免了……

程安摸了摸下巴,心想看來是這家伙的女兒得了重病,不幸死去,導致這位父親精神出現(xiàn)失常,才被光明教會的人乘虛而入。

他們以“救活你女兒”為代價,目的就是拉他入會,給他【洗禮】,取悅光明之神,其實其背后是梅西耶這位偽邪神。

說起來,他那位女兒看著年輕活潑,青春可愛,沒想到居然得了如此重疾,年紀輕輕就病死了。

程安略微感慨,但這不影響他動手干掉這位已經(jīng)【洗禮】過的光明教徒。

他雖可憐,但如果放任他離開,只會害死別的無辜的人。

“你把眼睛閉上,我等下就送你去見你女兒。”程安語調(diào)放緩。

中年男子眼睛一亮,狂喜般看向程安:“真的?難道,戰(zhàn)神也愿意賜福給我?”

程安道:“嗯,沒錯,閉上眼睛吧。”

“好,好!哈哈,贊美戰(zhàn)神,贊美光明!西莉婭,爸爸來接你了!”

中年男人語無倫次,興奮地閉上了眼睛。

咔!

刀光劃過,他的喉嚨上迸出一條血線。

接著,男人的腦袋整個掉了下來,血液溢出。

他眼睛緊閉,死得幾乎沒有什么痛苦,臉上還殘留著一些笑容。

“真是個可憐人。”

程安默哀一句,越過男人的尸體,準備去告訴凱蒂,自己這邊逮住一個逃竄的、已經(jīng)被污染的光明教徒。

突然,程安心神一動,望向這句無頭尸體。

它皮膚上出現(xiàn)此起彼伏的起泡,好像是在被高溫灼烤燒傷的模樣;

接著,火光從其日內(nèi)熊熊燃起,眨眼之間,就把這尸體燒成了一堆焦炭。

“洗禮后的教徒,或者就會去燒死別人,他自己死后尸體也會自焚?

“梅西耶……這可真是個瘋狂的,變態(tài)的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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