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是89歲走的。
2016年冬,離農(nóng)歷新年還差一個半月。年初,家族里的人曾提議過,提前給她過了九十大壽,竟然就這么錯過了。
89歲,外婆雖然看著愈發(fā)衰老了,但還沒有生過大病,直到去世前幾個月。
外婆去世的時候,曉雨還在上海,姐在廣西,家里估計(jì)顧慮到子女在外的心理感受,沒有第一時間通知。
外婆過世后的兩天,傍晚,曉雨父親打來電話,說外婆兩天前去世了。
雖然曉雨直到外婆生病住院已經(jīng)一段時間,但是聽到人已經(jīng)走了時,還是有些吃驚。
父親又繼續(xù)說道,“你阿媽把好多外婆的舊衣服,破被褥收到家里。我勸她丟掉也不聽。還有好多破爛東西,把屋里擠得不像樣子。講講天(無論怎么講)也不聽。你打電話跟她講計(jì)么(講一下)。”
“我和她講什么?有什么好講。”曉雨心想,要勸嗎?怎么勸?
“你左怪(最好是)不和她講!”父親有些生氣,掛了電話。
外婆走了,母親忽對老人的一堆舊衣物戀戀不舍。腦海里忽然閃現(xiàn)出“不在了”三個字,像指尖的倒刺,被織物鉤住,瞬間拉扯。想到母親的怪異行為,曉雨也鼻子一酸。那個衰枯到有些多余的老人,再也見不到了。
……
春節(jié),曉雨回到老家。他坐公交,到家門口下車時大概早上九點(diǎn)。家里大門緊閉,門口支著兩索面架。松木索面架都是父親做的。
山里晨曦來得晚,不過日頭已經(jīng)升起,掠過山崗,把金光鋪撒在門前水泥地上。
他有些忐忑地推門進(jìn)去,母親剛好在一樓忙,回頭見是他,笑了笑。母親在忙著出索面,身上披著保暖的棗泥色棉外套,頭上戴著鐵銹色毛線勾的老人帽,帽子高高聳起非常突兀。外套和帽子都是外婆的。
他樓上樓下看了一圈,也沒有發(fā)現(xiàn)多了什么成堆的舊衣物被褥,偶有幾件不熟悉的東西,也少到不值一提。
母親一直在一樓,她一個人一天要抽五六十斤面粉,冬天農(nóng)閑兩個多月卻是她最忙的時節(jié)之一。抽索面很累人,睡前要把面團(tuán)柔好,搓成條,細(xì)細(xì)盤好。夜里睡覺也只能睡三四個鐘頭,睡過時辰,盤好的面就粘連在一處分不開來。凌晨兩三點(diǎn)就要起床,搓面條“上筷”,放進(jìn)面柜里挨個碼好,面柜用塑料布鋪蓋保濕。搓搓弄弄,天就亮了。上完筷后,要手工拉面,拉拉放回去醒一醒,每一個都要拉上兩三次。丘陵山區(qū)一年四季陰雨天不少,為了逮著冬天寶貴的日頭,晚睡早起,辛苦異常。
“送你外婆那天,大家都趕回來,西安、杭州的表姐阿姨都回來過。就你和你姐沒去。要不要去看一看?”母親又道,“算咯!活著的時候么,要抓緊去看一下,死了么就算了。我跟你姐講也不用去,不知道他們?nèi)ミ^沒。”
曉雨想要安慰一下母親:“其實(shí)一個人死,也不一定是壞事,至少不用繼續(xù)忍受病痛。”
“神經(jīng)病。”母親啐道,打斷他的話。母親怒氣即刻就消,代之以久久難平的無可奈何。
……
清明回老家,曉雨照例陪著父母去標(biāo)清。外婆的骨灰被安置在清水鎮(zhèn)的老公墓。墓地位于青龍山腳,就挨著通往東清村(深山里的小村)老宅遺址的路口。
墓碑一行行,依著山勢逐級遞升,中間一條百階梯通道貫穿首尾。外婆墓碑前已經(jīng)擺了鮮花和幾個半新不舊的花圈,估計(jì)是下葬時候留下的。墓碑上也已掛了好幾串清明紙。清明節(jié)前,鄉(xiāng)鎮(zhèn)廣播就一直在做防火宣傳,嚴(yán)禁一切香燭炮火。
外婆慕邊上是三年前跳高架橋去世的小表哥。慕?jīng)]有挨著,小表哥的低一個臺階,墓碑前也有鮮花和舊花圈。小表哥大曉雨六歲,三十好幾才和一個二婚帶兩雙胞胎男孩的女人結(jié)婚,婚后并不幸福。
曉雨大姨有兩個兒子。大表哥在老家小城生活,倒是婚姻平順,一個小孩今年已經(jīng)十六歲。小表哥七歲帶到杭州后,一直留在姨父身邊。小表哥性格內(nèi)向,言語木訥,即使婚后還同父母擠在一個屋檐下,杭州的房產(chǎn)也寫的是他一人的名字。少有人知的秘密是,只有小表哥是姨父親生的兒子。姨父什么事情都替小兒子操心,如今人沒了,全憑投靠耶穌基督度過余生。小表哥的骨灰盒原寄放在縣城佛寺,如今也挪到這里來。
……
五一回老家,曉雨和母親去地里撿元胡。今年雨水不錯,也沒有倒春寒,下種時用足了雞糞和茶籽庫粉,好的元胡有土豆那么大。父母一年的收入大致是春天的貝母元胡,夏天的西瓜玉米,秋天的貝母籽,冬天的生姜索面。
壟邊地頭的石塊結(jié)滿淺灰和亮白兩色混雜的地衣。石縫間三三兩兩綴著幾蓬山莓,好些果子已經(jīng)由嫩青轉(zhuǎn)鮮紅。靠里一側(cè)的石頭墻面上攀爬著幾簇金銀花,枝葉間都是牙簽狀的花蕾,還沒有綻放。
“哎喲!”母親撇了一眼叫道,“又要逮(摘)金銀花咯!他們后來翻撿外婆樓上的箱柜的時候又找出幾斤金銀花,鳶尾片,紅苗(覆盆子)干,賣了有九百來塊鈔票。大阿姊把包裹拿給四娘舅,四娘舅么講給春燕好咯!她曉得處理。我就拿到市場上賣了。”
“鳶尾幾何(多少)一斤吧啦(已經(jīng))?”曉雨道。
“廿塊。這個鈔票也不知道要不要分......”母親道。
外婆走后,家人翻檢遺物,在舊衣物夾層里,米豆干貨堆里找出大大小小的裝著鈔票的紅包和舊布帕包裹的銀元,還有壇子里長滿銅綠的銅板。曉雨的母親也有分到七斤銅板和幾枚銀元。
外婆原住在深山的小村里,年老后才搬到山腳清水鎮(zhèn)大女兒家。大女兒一家常年住在杭州。外婆一直不愿到其他子女家住,出門必上鎖,說是要給大女兒“看家”,應(yīng)該是要牢牢看住這一堆老物件。外婆老來還心心念念要在清水鎮(zhèn)上買房,后來也錯過了。
這么不愛出門的老人,去世前幾個月,卻到幾個外地的子女家都住了幾天,原來是此生的告別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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