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著摸了摸男孩的頭，寒天使道：“不知昨晚先生睡得可還舒服？”

“盡是些上不了臺面的垃圾，不僅爛，而且臭。”意有所指地回答完畢，樓蘭邊吃東西，邊耐心等待著寒天使的反應。

“哈哈。”

尷尬地干笑了兩聲，寒天使淡淡地喝了口紅荼：“真難為先生了，我們的交易之一，就是和這垃圾有很大的關系。”

“因為寒冷兵隊的人，只是北國元首的尖刀，名義上沒有實權嗎？”

就和“夜空極星”一樣……樓蘭在心里默默加了句。

“沒錯，先生。”肯定了樓蘭的猜測，寒天使開始把他的計劃娓娓道來。

“盡管我們四人名義上沒有實權，可實際上，我們可以用其它方式得到權力。”

“比如，我，寒天使，通過建教堂，組織教會，救助孤兒，獲得了一批忠誠的部下。”

“我們音尼耶坡元首，不管這個。”

“你可以在這些孤兒中挑選，帶回龍淵培養(yǎng)，并且向我租借已經(jīng)有相當勢力的私人部隊。”

“所以這和那個垃圾，有什么關系？”表現(xiàn)出不解的神情，樓蘭咬了口肉包子。

把十指交叉，手背朝外放在桌上，寒天使道：“剛才那是合作中的第一項，第二項便與他有關。”

“和黑斑親自交過手的你，應該十分清楚，他的黑晶有多硬吧？”

“那是自然。”吃完了包子，樓蘭也同樣喝了口紅茶，舌頭和鼻子卻不是很適應這種味道。

迅速抽出腰間黑色匕首，寒天使一點寒芒刺向樓蘭，精準停在神色平靜的面龐之前。

接過匕首，樓蘭觀察到那純黑的材質后，眼神中略有波動。

“不知從何而來，這個名為‘巴爾’的男人，突然晉升成了十級強者，并得到了黑晶打磨技術。”

“在這沒有熱武器的時代，良好的冷兵器于同級間戰(zhàn)斗，算是勝負的重要關鍵。”

“而用‘黑晶’打造的冷兵器絕對是上成之選，比鋼鐵之流，不知道強到哪里去。”

“如果手下有一批全員手持黑晶武器的隊伍，那將是令人不敢想象的場景。”

認同了寒天使所說“黑晶武器”的重要性，樓蘭問道：“研磨技術賣嗎？”

“幫我們打敗冰晶魔蛛就賣。”是樓蘭設想之外的答案，寒天使并沒有一口否決。

見樓蘭沉默，寒天使繼續(xù)之前的話題：“巴爾，是個貪婪，自大的家伙。”

“要不是他的實力，以及帶來的技術立下功勞，我們早就把他當垃圾處理了。”

“更別提E城城主之位，所以我們之間是相互提防的，關于黑晶武器交易的具體條件，可能會很離譜。”

“原來是給我打預防針來了嗎？”

明白了這頓早飯的意思，見寒天使人挺好，態(tài)度又禮貌，樓蘭也不好不給人家面子，于是無奈地保證道：

“放心，在交易上，只要這垃圾不是太過分，我不會動手。”

“但昨天晚上他做的事，可是準備要我們命啊，這必須得給我們有個交代！”

樓蘭氣勢猛然一漲，對面的寒天使眼中景象突然劇變，仿佛看到了震憾的千米巨大火鳳襲來。

那天災般的身影，讓人生不出半點反抗之心，神火帶來的灼痛感無比真實，寒天使整個人呼吸都開始不順起來。

重回教堂現(xiàn)實之景，松了口氣撫撫胸口后，寒天使眼神不由得復雜起來。

之前一直沒有機會見識，直到現(xiàn)在親身感受過，寒天使才徹底知道了對方是個怎樣的“怪物”。

“別激動”

此時兩人的早餐都已經(jīng)吃得差不多了，等侍者撤走杯盤，寒天使便邀樓蘭在大教堂里逛逛。

“逛逛嗎？”

“這個以后有時間再說吧，我想，與其懼怕一件事，不如面對它。”

失了以前那股沖勁，青年的樓蘭表現(xiàn)出的，更多是沉穩(wěn)，理性。

聞言，寒天使知道這事是糊弄不過去了：“那行，等我做完早課，我們就直接去城主府找他。”

不介意陪著寒天使與孩子們一起，畢竟樓蘭到時候要挑人走，現(xiàn)在多觀察一下也好。

獸道之眼掃視眾人，樓蘭發(fā)現(xiàn)盡是些在修煉上資質平庸的男孩，雖略有上下波動，招來不過浪費他的鳳羽。

大概四十分鐘，天色更亮了些，教堂中的早課結束了，寒天使帶著樓蘭走在大街上。

只要并非不得不出門，面對這可怕的風雪，沒有人喜歡沒事散步，來往的人很少，道路兩邊的刺目白雪更顯E城空曠。

重新穿戴好隊服的寒天使，因為口罩，說起話來有些悶悶地：“先生，你說如果你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他的性格比較偏執(zhí)……”

“最近他遇到了一件對他來說，很重要的事，為此甚至不擇手段，違背良心，你會怎么做？”

“無所謂，我會在他做那些事之前，就阻止他。”

說了個不是回答的回答，反應過來的樓蘭又趕緊加了句：“如果他已經(jīng)做了，那么我會讓他負起相應的責任。”

經(jīng)歷過早上這些事，看在對寒天使印象挺好的份上，樓蘭認真地回答了寒天使的突兀問題。

另一邊，冰精靈則帶著楚云三人進入了白葉草培養(yǎng)溫室，說是要讓兩人欣賞下E城最美的景色。

而事實上，他確實也沒有辜負楚云與唐景，菲利普的期待。

白葉草的根須吞食著底下臭哄哄的肥料，卻在枝芽處生長了如雪般的純白葉片，發(fā)出柔和的微光。

在石磚矮墻里，大片的白葉整齊地排成方陣，隨風規(guī)律地左右擺動，散發(fā)出讓人流汗的熱氣。

溫室的門才剛打開，門口的積雪就融化的干干凈凈，不過冰精靈很快就把門關上了。

認出了好幾種異獸的模樣，楚云佯裝好奇問道：“白葉草是肉食性植物？”

“沒錯，巴爾那蠢貨給你們使的破招，先生們應該都知道了。”

陳述句，冰精靈直接肯定了幾人的能力，并且把這件事光明正大拿到了臺面上說。

“我感到抱歉，如果要什么賠償可以提，請各位盡量不要找巴爾的麻煩。”

“你為什么要護著他？這種十級戰(zhàn)力，不利于你們北國的團結，舍棄又何妨？”

三人都對北國的人不是很理解，不管羅洲，還是龍淵，他們都會根據(jù)情況是否需要壯士斷腕，舍棄垃圾。

話音才落，即使是隔著護目鏡，楚云三人也清楚感覺到了冰精靈那無奈的眼神。

“E城，因他而起，也將因他毀滅，在榨干他的利用價值前，元首不許我們對他動手。”

懶得騙人，不像寒天使那般委婉，冰精靈直接說出了最重要的原因。

“況且你們的交易，也和他息息相關。”

“和這種人做交易？你在開玩笑嗎？他可是想殺我們啊？”

本來看在冰精靈為自己爺爺造了冰棺，維護尸身不腐的份上，楚云還對他感覺不錯。

現(xiàn)在冰精靈卻又為了想殺死他的敵人，為了那個狡詐卻又愚蠢的垃圾，勸他當作沒看見對方的行為。

因為感受過冰精靈前后落差極大的行為，而在內(nèi)心產(chǎn)生了復雜的矛盾沖突，不解，驚訝，甚至憤怒涌上心頭。

年輕的楚云，再維持不住平淡的臉，有些激動地發(fā)出了三連問。

不僅是他，旁邊菲利普和唐景也很想冰精靈再考慮考慮，能夠給他們一個更合理的解釋。

“如果你們不接受，那便是與音尼耶坡元首為敵了。”

抽出身后侍者遞來的黑晶長刀，冰精靈臉色變得冷酷，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巴爾則狠厲一擊襲向楚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