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要好好聊聊他，這邊來。”陳伯顯然早有預料，引著武所謂前往后面的小院。

“話說，我還以為你父親不會跟你說這事呢。我記得你爸說是他逼你練武的，小時候還哭著鼻子寫日記，說自己討厭武術，討厭壞爸爸……哈哈哈。”

武所謂似是無意的觀看院落風景，隨口道：“以前是以前，雖說現在也不是很喜歡武術就是了。”

“我跟你父親是老相識了，彼此早都知道對方，正式有交往大概……是一二十年前吧？因為金罡一體的研發認識的。”

“打一知道「體」這個概念，完成可能性的時候，這興趣啊，說沒那可真是忽悠人。”

正說著，二人越過一條人造小河，來到處四周種著些竹柏的小屋。

小屋整體造型，大概是由七八分復古，兩三分現代藝術和諧交融。擺放的瓷器，書畫觀賞性不錯，但大多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

有自己人捏的，親朋友人繪畫、贈送的，名作臨摹等等。精品中不乏有趣的靈魂——怪模怪樣的鼻煙壺，捏不成型的泥娃娃，萌虎下山圖……

“坐，這茶和糕點不要不好意思，自己拿著吃。”陳伯躺坐在藤椅上，前后小幅度搖晃好不自在。

武所謂也沒客氣，除了糕點、茶水沒碰之外，坐起來也是怎么舒服怎么來：“陳伯，我爸這金罡一體研究的怎么樣了？這改造人體……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吧。

我家雖然是有那么幾個子，那也就夠給幾代人啃啃老……”

“哈哈哈哈，是不簡單，但你爸啊，他腦子靈光的很。偶爾冒出個小靈感，可把我這老頭子嚇一大跳，而且往往還真能成事。

至于錢，他忽悠感興趣的投資人也一套又一套的，不至于把你們兄妹倆啃老的本花掉。

對了，他身體的事你知道了嗎？”

“大致知道一些。”武所謂言簡意賅回上：“最近他微信不回，電話不接，心里有些怕。”

“武正他人是有些瘋，不過你盡管放寬心，完成金罡系列之前，他可舍不得死。聯系方面……我這邊也試試，有消息的話第一時間通知你。”

他們都有自己的事，不可能對方一失蹤立馬就能發現。

“他以前也不是這樣的，近些年才越來越冒進的，可能是看你跟堇兒都有這么大了，覺得自己死了也不打緊？”他仔細端詳武所謂那尚還不成熟的臉，感嘆道：

“武正在做父親這方面，確實是有不夠合格的！”

“嘛，習慣了。”武所謂聳了聳肩，對此沒放在心上，思索接下來該怎么辦。

親爹失蹤甚至是死了，不找找自己心里都過不去。可他又能怎么找？

愁！

“陳伯，你知道我二伯武南劍嗎？”

陳伯想了一下，不太確定道：“嗯嗯，知道，那個戴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吧？你家親戚大多聽你爸提過，就是沒怎么見過面罷了。”

“是這樣的，我這趟除了串門拜訪陳伯你外，還要拿些「體」的研究資料回去。”武所謂面露尷尬卻不慌神，有理有據道：“以前族里還不知道我爸他在自己身體上實驗，長輩們對「體」的態度只是有些興趣。”

“現在……”

“哈哈哈，理解理解，你們武家看家人都看得很重，知道了武正的情況，想要參與進來很正常，也不是什么必須得藏著掖著的東西。”

陳伯爽快的從藤椅上起身，笑呵呵的說道：“你先在這坐一會兒，我去拿給你。”

“我也來幫忙吧？”

“不用不用，待會才有得你累的。”

武所謂還想半推半就跟著陳伯，只可惜對方根本不給他機會，一副慈祥長輩的模樣把他按在椅子上。

幾分鐘后，想象中的蒙面大漢并沒有出現，他悄悄把彈簧刀揣回兜里。

哐當，陳伯抱著一大摞資料夾，手工編寫裝訂的書籍，擺放在空蕩的小茶桌上。

“這么多？”

“多？這才哪到哪呢，平板里武正的實戰視頻你先看著。”陳伯稍作些許停留，又出去拿資料了。

武所謂還想逞強確認資料的真實性，隨手抽出本書翻開看。

針灸推拿？穴道詳解？

能看懂一點，但也就只能看懂一點。他不信邪再換了本書。

奇經八脈，十二經絡。

前面的基礎還好，都有大概了解。往后翻幾頁，又回到了文盲狀態。所有字拆開他都會知道，可組合起來就成了另一種語言……

再換！

非凡動植物大綱。

好家伙，這本手工編撰制作的書，武所謂干脆從頭到尾都看不懂，完全觸及了他的知識盲區。

非凡動植物有一套跟人非常相似的能量，或者說炁循環系統。因此，危險性遠甚于大型野獸。

幾乎沒有馴服、養殖的可能性。

因此，人類對于非凡動植物這一大板塊的了解，算是比較空白——有些粗淺認知，但是相對于其他動植物來說，幾乎可以算是毫無了解。

……

陳伯是拿錯書了吧！怎么還有數列、極限、微積分、空間解析幾何與線性代數、級數、常微分方程……

這些不是大學里的高等數學嗎？

還有空氣物理學？

剩下的資料夾、書籍，武所謂草草翻過一遍，就沒哪怕只是一本他能看懂的。

頭疼！

除了這個平板，就沒一個我現階段能看懂的東西。

武所謂才拿起平板比劃兩下，陳伯便抱著不亞于之前數量的資料回來了。這還沒停，喝口茶打趣了他兩句后，又出去拿資料了。

陳伯真的很親切，準備的糕點茶水看著也很合年輕人口味，可惜……

沒有其他親戚陪同，實在不敢受用啊。

武所謂咽下唾沫，舔了下嘴唇點開平板內的視頻。

測試……一，重松。

視頻中，武正的衣服被肌肉膨脹撐得幾近裂開，整個身體按比例增大了一些。似是覺得礙事，他隨手便將衣服撕下來扔到一邊去。

裸露在外的皮膚棕金交雜，斑駁不堪。猶如鎧甲一樣的壯碩肌肉塊，驚人的力量在其中自由流淌。臉部依稀還能看出原本的樣子，但神態充斥著瘋狂、暴虐……

隔著屏幕看視頻的武所謂，都被這嚇得倒吸冷氣。

這還是人嗎？

除了是個人形外，哪還看得出是個人！？

“開籠！”武正舒展適應異變的身體，邪笑看著籠子里的邪紋黑豹。

視頻中無人應響，扭曲的合金籠門自動打開。

一頭黑色的豹子眨眼間從籠中竄出，隱匿在黑暗里。

緊接著，就是一陣長的可怕的明暗對峙，寂靜。

武所謂倒退時間試著去點暫停，想看看這只黑豹是怎么出去的。在常速情況下，即使勉強在合適的時間點停下，畫面中也只有一道模糊黑影，根本看不清細節。

速度太快了，30米？還是40米？甚至是接近50米每秒？

畫面中，偶爾出現個一閃而過的黑影。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上面的武所謂，若不事先知道情況，很容易將之誤以為是錯覺。

跟這種怪物肉搏，正常人那是幾條命都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