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墨池的話猶如當頭棒喝,讓蘇婉渾身翻滾的血液冰冷了下來。
“不!”
“御墨池,你說過你會對我一輩子好的。”
“你說過一輩子只有我一個女人的,你不能負我……”
“我沒有對不起你過,我真的沒有拋下母親……”
蘇婉嘴唇蒼白,從金山寺回來她便沒睡好過,陡然受了刺激,眼前一黑,便直挺挺地暈倒在了的地上。
蘇婉是被凍醒的。
她艱難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冰冷的地上。
“你終于醒了!”熟悉的女聲,喚回了蘇婉的注意力,她抬眸看去。
是白玉蓮。
白玉蓮一臉陰毒地看著她,眼底都是憤恨。
若是那日蘇婉死了便好了,她也不用像今日這般心驚膽寒!
但御墨池竟然不顧懷孕的她,而是接住了蘇婉!
什么看錯了?
御墨池百步穿楊,怎么會認錯人!
“蘇婉,將軍說要與你和離,沒想到你臉皮這么厚,竟然裝暈!”
“不過沒關系,很快,將軍夫人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蘇婉眸底充血:“白玉蓮,你究竟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為什么?當然是你礙了我的路!”
“誰讓你不與我好好當姐妹,非要翻當年的舊賬!”
白玉蓮眼里透著一股怨毒:“要是將軍知道是你當年給了錢,讓我看顧老夫人的遺體,而我卻將她草草埋了,我還怎么在將軍府呆下去?
“蘇婉,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蘇婉,你最好給我把嘴閉緊了,不然小心落得跟你那丫鬟一樣的下場!”
蘇婉這才發現鶯歌不見了,她心頭沒來由地一慌:“鶯歌呢!你把鶯歌怎么了?”
白玉蓮得意一笑。
“鶯歌殘害將軍的子嗣,那自然是砍頭的大罪!”
“怎么?你想見她?”
“我知道你們主仆情深,特意給你帶來了!蘇婉,你好好跟她道別吧!”白玉蓮說著揮手扔了一個盒子。
盒子落地,咕嚕嚕滾出來一個球體,鮮血淋漓。
“鶯歌!”
蘇婉凄厲尖叫,她雙眼猩紅,顫抖將它摟進自己懷中。
“蘇婉,你若是再跟我作對,鶯歌便是你日后的下場!”
白玉蓮冷笑著,轉身離開了柴房。
蘇婉看著懷中鶯歌死不瞑目的眼睛,十指深深地嵌入掌心,猛地朝白玉蓮撲了過去。
她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掐住了白玉蓮的脖頸。
“白玉蓮,你該死!你該死!”
白玉蓮被掐得兩眼翻白,臉色都紫了,她不停地拍打著蘇婉的手,又抓又撓,蘇婉卻好像毫無知覺,死死捏住不放。
白玉蓮眼角敏銳地看見長樂院門口的男人,她艱難地發出聲音:“將軍!救命!”
御墨池來找蘇婉,沒想到便見到這一幕。
“蘇婉!放了玉蓮。”
蘇婉聽到御墨池的聲音愣了一瞬,隨即猩紅眸子狠狠一縮。
和離書……御墨池手中拿著的是和離書!
她眼前一陣漆黑,肚子也翻滾著絞痛不停,冷汗席卷了全身。
蘇婉咬緊下唇,鉗死不放:“白玉蓮她該死!”
說著,她的手指愈發收緊。
御墨池鐵掌一揮,蘇婉直接被疾風掃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咳咳咳咳……”
白玉蓮死里逃生,嚇得不行,撲到了御墨池的懷中,“將軍,姐姐又要殺我!這回你親眼看見了!”
“我好心來瞧姐姐,她竟然要殺我!”
御墨池抱起白玉蓮,看了一眼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的蘇婉,扔下了和離書。
“蘇婉,這和離書你若是不簽,明日的便是休妻書!”
御墨池轉身離開,翻飛的衣角無情地滑過。
蘇婉眼角滑落的淚水,浸透了和離書。
蘇婉用盡全身力氣抓住了御墨池的衣擺,另一只手覆在肚子上,渾身顫抖著。
聲音如同奶貓一般細小。
“墨池,我疼,好疼……”
御墨池身形一僵,沒有回頭,抱著白玉蓮離開了。
無邊的黑暗襲來,蘇婉眼角滑落一滴血淚,徹底失去了意識,身下蜿蜒出一灘血跡……
隔天早上,一輛驢車突然停在了將軍府,滿頭白發的老頭利落地從馬車上搬下一個人,丟在將軍府門口,身形矯健地拍了拍門。
老頭嘴里嘟嘟囔囔的:“說好了每月黃金三百兩!堂堂將軍府說話不算話,連醫藥費都要拖欠!我都等了三天了,還沒人來送醫藥費,這人我不治了!”
守門的侍衛聽到了門口的動靜,打開門一看,只看到地上躺著的女子,待看清她的臉,面色大變。
“將軍!清兒小姐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