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獠牙與獵人

1、“你的超能力又進化了！”

從這一邊看，門是獨立存在的，不依附于墻壁或其他東西，就這么孤零零地站著。

夏一跳和夏天試圖打開它，門卻像焊死了一般。

“搞什么喂！”夏天一腳就踹上去，門巋然不動。

姐弟二人對視，不遠處的微光勉強照見他們大眼瞪小眼的傻樣。對于出任務，他們都已不陌生，但這么突兀的展開卻還是第一次。不說別的，夏天還包著繃帶啊，還沒帶弓弩槍！他們身上穿的也不是適合冒險的裝束。誰又會在自己家里全副武裝呢？

結果，他們就這么被關進這一無所知的世界里了！

“老范——”夏天沖著門縫喊，“娃娃——能聽見嗎？”

“這是不是代表，任務開始了？”夏一跳問。

“鬼知道，爺爺做的這什么破門啊，玩我們呢？”夏天說。

“這是啥？”夏一跳注意到腳邊有個小布包，撿起來，里面是幾塊棕黑的、散發出奇異清香的物體。

“唔……”夏天聞了聞，“這是‘墻頭草’，一種草藥。”

“好奇怪的名字。”

“老范說過，這是我們家過去在某次任務中得到的酬勞，我也是第一次見。”夏天把玩著形狀有點像動物耳朵的“墻頭草”，“說時吃下它，就能暫時聽懂外國人的話。好像彼此間的墻不存在了，所以叫它‘墻頭草’。”

夏天收起草藥，姐弟倆就著那唯一的光源打量起四周。看來他們是位于一個山洞里——確切說是“山縫”，空間逼仄，四壁傾斜，顯然是兩座山的夾縫，俗稱“一線天”，抬頭望，“出口”開在至少五十米的高處，隱蔽性算是做到了十足，不用擔心誰會隨隨便便發現這扇奇異的門。

“死老頭，真會挑地方。”夏天罵爺爺，“也不為要出去的人想想。”

“要出去嗎？”夏一跳望著光的來處，不能否認已有些躍躍欲試，即使他們毫無任何準備。

“不去不行，快遞單出現字，門就開了，這會兒又死活開不了，大概是搞不定別回去的意思吧……”

門上有一塊方正的痕跡，正是一份快遞單的尺寸。夏天把手頭的單子貼了上去，門明顯地震了一下，但還是沒有開啟。“有反應，看來我猜得沒錯。大概它只承認簽收的單子。”

“那我們走吧，這出口難不倒我。”夏一跳說。

“上！”夏天恢復了實干派的性格。

夏一跳攬住姐姐的腰，向上一躥，連續踏空，二人穩穩地向上升去，飛得越高，洞壁越窄，出入的裂縫僅容一人鉆過，同時垂著不少野草蔓藤。夏一跳伸手抓住一把，姐弟倆懸在了洞頂。還好，藤條還挺結實。夏天說：“跳跳，我自己抓著，你先出去再拉我。”

“好。”確實這樣比較方便。夏一跳就松開了夏天。夏天以獨臂牽掛住全身的重量，雙腳凌空擺蕩，卻滿不在乎。

夏一跳費力地鉆過那裂縫，終于到了山外邊，第一時間轉身去拉大姐。

這時，變故陡生，夏天聽到“咔吧”一聲，錯愕之間，藤條竟然斷了！

“大姐！”夏一跳忙伸長手去抓夏天，卻只是碰到指尖，他試圖擠回裂縫，肩膀卻被卡住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夏天墜落！

“不——”

……他抓住了夏天。

懸到喉嚨到心落回了胸膛，夏一跳緊了緊手心，確實是抓住了。他緩緩退出裂縫，將夏天也囫圇個地拉了上來。姐弟倆都是一身汗，仿佛經過了一場戰斗。

“對不起，大姐……”

“沒事，還挺刺激的。”夏天擦著汗說，“而且你不是救了我嘛。”

“如果慢上一點……”

“不對，已經慢了。”夏天說，“你第一下沒抓住我，我就知道自己死定了，可后來忽然有一股力量把我往上一托，你又抓住我了。”

“啊……”夏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卻不期然地想起許多事：警察總部里改變了軌道的子彈、星煌沙漠里懸而未落的浮沙、 還有被他拋出去又“抓”了回來的夏蘿可……

“你的超能力又進化了，跳跳！”夏天高興地說，“‘如履平地’能讓你身體變輕，先是輕到飛檐走壁，然后輕到‘水上漂’，再然后你可以在空中奔跑了！你還能讓碰到的東西變輕，我剛才就被你變輕了！而且還是在沒有直接接觸的情況下！”

“是……是嗎？”夏一跳驚喜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必須是！來，你再試試！”夏天指著一塊石頭，“讓它飛起來！”

夏一跳就對著那石頭張開手掌，心里默默念著：“飛起來！飛起來！”

可惜，石頭無動于衷。夏一跳苦笑：“好像弄錯了？”

“沒事，慢慢來比較快。我們先下山吧。”

“嗯。”初涉異界的緊張感都被剛才的意外給沖淡了，夏一跳這才想起還沒好好看過這個新世界。

第一印象倒也沒有什么特別。這是一處標準的荒山野嶺。季節應是秋天，漫山遍野的棕紅黃綠。天空滾動著大團陰云，遮蔽了陽光，一時間分不清現在幾點。

下山的路伸進一片密林，山下似乎有人煙。

“走吧，先搞懂這是什么地方，才好進行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