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這所有愚夫愚婦都是幫兇，從犯，全都應該受罰。

只是因為法不責眾，反而因為太多人犯法，所有人都不受處罰。

葉辰也無力追究這些“老百姓”責任，你可以背地里肆意凌辱虐殺這些人，卻不得不在公開的場合，無原則的順從他們，甚至哄騙他們。

荒誕，可這就是每天發生的真實。

葉辰知道這些問題不是他所能解決，今天他說“還沒完”，并不是指這些所謂的百姓，而是指河中的“水神”。

“漳河臨近都城京師，此地河神敕封乃是道德宗大長老所請。”厲飛雨猜出葉辰的想法，意有所指的說道。

道德宗乃是楚國第一大宗，其一個區區外門弟子尚且眼高于頂自視不凡，若是大長老簡直就是神仙般的人物了。

就此打住？

西游記中即便是桀驁不馴的孫悟空尚且知道打狗看主人，有大佬做靠山的妖怪那是萬萬殺不得的，即便是丟人繁瑣，也要讓天庭菩薩出面才敢收了這些妖怪。

葉辰在這妖魔橫行的世界好歹活了十多年，如何不懂道德宗大長老的招牌有多響亮，貌似就此打住是最合理的決定。

“鎮妖司出手若是不斬草除根，怎么還能稱得上鎮妖司。”葉辰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

葉辰如此說話，若是落入不想多管閑事的人耳中，絕對是趕鴨子上架，拿大道理擠兌人。

可是厲飛雨卻不以為忤，反而爽朗的開口大笑：“哈哈……，我對你很滿意。”

岸上厲飛雨剛笑完，距離二人數百米處運河上游突然有二三十米的水花炸起，水下明顯有人在動手，波瀾起伏，妖氣四溢。

戰斗激烈，直到一刻鐘之后水面才漸漸平靜下來，期間不見任何人影進出河面。

葉辰修為大損，但是眼光還是有的，水下與“河神”激戰者不弱于厲飛雨。

能夠在水下激戰一刻鐘，絕非筑基人族可以做到。

葉辰略帶疑惑的看向這位放蕩不羈的鎮妖司百戶，正好與對方欣喜目光相遇。

“以后都是一家人，這也不是什么秘密。”厲飛雨將手臂搭在葉辰肩上滿不在乎的說道“鎮妖司里妖魔多，總是一魔頭配一妖鬼，水下就是我這個魔頭的影子。”

鎮妖司里總是以“影子”稱呼搭檔，厲飛雨做了自我介紹，可是關于他的搭檔，又仿佛滴水未漏。

片刻之后，一只三米左右的巨蚌被拋出水面，蚌殼緊閉可是卻不斷有血水滴出，想來這就是所謂的此地“河神”。

“哈哈，這可一身都是好東西啊。”厲飛雨不顧葉辰以及周圍人的圍觀，召回法器御林軍刀，直接動手強行用刀撬動蚌殼。

蚌殼呈青色，卻沒有半點滑膩腥臭的感覺，反而有一種如玉質感，堅硬漂亮。

蚌殼很快被打開，只見殼內血肉模糊，大部分血肉被什么東西粗暴的撕碎吞食，只留下最后一層薄薄肉膜，包裹著一枚青色珍珠。

“這青珠可是道德宗煉制法寶水云珠的主要材料，只有筑基蚌妖才能孕育。”厲飛雨指著珍珠為葉辰介紹。“可惜，現在蚌妖全賴青珠茍延殘喘，若是取出青珠此妖必死，這殺雞取卵可就把道德宗徹底得罪了，不過……。”

也不知道厲飛雨出于何種目的，對著葉辰娓娓道來，只不過還沒有等他將話說完，葉辰早已將手伸入血肉模糊的蚌妖體內，用力一抓，一掏，一道血線濺射而出，將其衣衫完全沾濕。

道德宗可不是什么小門小派，即便是厲飛雨也要慎重對待，殺了這筑基期的蚌妖，可就相當于將道門魁首徹底得罪死了。

對于別人來說確實需要好好考慮，可是對于絕境的葉辰來說，沒什么可考慮的，自己注定要走上孤臣，殺戮的道路，向近在眼前的鎮妖司交上一份投名狀，得罪遠在天邊的道德宗，怎么看都不算吃虧。

更何況自己還有不為人知的金手指。

“啊……。”

旁人眼中葉辰取出青珠之后，仿佛傷勢復發，直接暈倒。

豈不知是葉辰虛不受補，吃撐了。

即便是瀕死的筑基妖魔，其一身生機，也不是一個小小煉氣一層所能承受的。

“哎呀，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好苗子，可千萬不要夭折。”

葉辰暈倒之前聽到的最后一句話就是這一句，然后無邊的黑暗洶涌而來。

莫名其妙的，葉辰突然在這時明白了，為什么鎮妖司出任務，從來不是一個人，在這妖魔橫行的世界，一個人的力量太弱小，也太危險。

漳河鎮距離京師已然不遠，等葉辰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京師的一間客棧之中。

“少爺，您可算是醒了。”被葉辰在漳河鎮救起的那個小姑娘，換了一身丫環的衣服，手持藥碗侍立床頭。

女孩名叫水娘，因為已經沒有親人，厲飛雨將葉辰帶走的時候，水娘也跟著來了。

亂世中的一個小姑娘能夠成為葉辰的丫環，總比呆在漳河鎮做一個亂世浮萍要好的多。

“那位厲大人呢？”葉辰看著四周，對著水娘問道“這是什么地方？”

“這里是京師外城福來客棧。”水娘弱弱的說。“厲大人將我們送到客棧就離開了。”

對于水娘的回答，葉辰感到茫然無措，劇本不應該是被引入鎮妖司，刷副本，撿裝備，得功法，抱美人，分分鐘走上人生巔峰嗎？

難道自己沒有主角光環？

“奧，想起來了，厲大人還留下了一封信。”

水娘說著話，連忙小跑著拿來一個厚信封，打開里面除了一封信之外，還有一份身份文碟。

信中厲飛雨自稱有要事在身，必須離開京師三個月，現在葉辰修為太低，暫入國子監修行。

不易容，也不化名，葉辰還是葉辰，只因為厲飛雨的一個身份文碟，這世上少了一個皇族世子，卻又多了一個文人士子。

真應了那句話，說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說你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厲飛雨的安排不可謂不細心妥帖，但是葉辰摸摸空蕩蕩的包袱，別說青珠，就連自己的法器長劍，隨身盤纏全都消失不見。

“你倒是給我留點飯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