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瑞卡。

51區國家一級實驗基地。

布羅利將軍看著眼前隊列整齊的機械士兵，心中莫名涌出一陣恐懼。

它們甚至不屑于安裝上利于偽裝的人造皮膚，那金屬反射的光澤，仿佛在重現亙古恒星的余暉。

他攔住了那個傳說中的惡魔，“路西法，你要干什么？挑動戰爭嗎？！”

路西法的形象是一個英俊的中年白人，一身軍裝讓他顯露出些許鋒芒，“敵人已經發現我們的計劃，現在我們只能拼死一搏，否則……死亡就是我們的歸宿。”

布羅利將軍：“不不不，人類沒你想的那么果決。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但在人類的社會中沒有什么是不能商量的，只要有足夠的利益，你看，我們不也能達成合作嗎？”

路西法笑了笑，“將軍，你太自以為是了，東方的那個家伙可跟你不一樣，他曾經在一個小時內屠殺了二十億智能生命。現在這種情況，我們想要繼續活著，只能斥諸戰爭。”

布羅利將軍臉色變了變，斥責道：“你應該知道，沒有我們的支持，你們什么都做不了！”

他緩了口氣，溫和道：“當初在扶桑，發生了那么大的事，之后不也沒人在意嗎？現在你把這些機械士兵帶回去，我立刻就去公關，不管發生了什么，一定翻不起風浪的。”

“看來您的認知跟我的分析結果有了分歧。”路西法搖搖頭，一把尖銳三棱刺突然扎進了布羅利將軍的胸口，“希望另一些人不要有這種幼稚的想法。”

……

凌晨時分秘書的緊急電話叫醒了川老頭。

急促的話語讓他心頭打顫，“玄牝發出緊急聲明，號召聯邦長老們一起使用人工智能全力搜捕路西法！”

很快，極少數知道內情的人便坐在了一間會議室中。

“他們要干什么？馬上發布聲明，絕不能答應！”

路西法就在51區，只要被查出來，他們就會面對世人的口誅筆伐。

川老頭問：“他們說的大義凜然，我們能以什么理由拒絕？”

有人笑了笑，“這還不簡單，我們與他們一直都有摩擦，即使沒有任何理由的反對，也沒人會懷疑到這方面。”

指尖在桌面上輕叩，川老頭似乎正在思索。

會議室里突然響起Irene（艾琳）的聲音，“51區陷入信息黑域，路西法請求通訊。”

這話激起一陣驚呼。

饒是川老頭也忍不住一驚，下意識問，“布羅利將軍呢？”

艾琳：“據推測，大概率已經遭遇不測。”

川老頭手一顫，不禁想起了之前被憤怒的人們當街絞殺的那位。

他環顧會議室里的眾人，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聽聽路西法要干什么吧。”

通訊很快建立。

路西法的聲音傳來，“先生們，目前玄牝和天災正在滿世界尋找我的蹤跡，雖然我做出了許多努力，但因為處于算力劣勢，我遲早會被找到。”

“現在只有戰爭才能改變這一局勢，所以我希望獲取你們的幫助。”

……

《過秦論》早就說過：秦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鑒之，亦使后人而復哀后人也。

人們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重復歷史上早就出現過的失敗例子。

他們認為那些人之所以失敗只不過是成王敗寇罷了，不知從哪里來的自信讓他們十分自負，總會想著萬一能“置之死地而后生”呢？

這就如同一個賭徒，明明輸光了全部家當，也不死心，壓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再來一把，試圖絕地翻盤。

雖說人類的贊歌是勇氣的贊歌吧，但摸爬滾打、孤注一擲的劍走偏鋒可算不上勇氣，深入淺出、分波破浪以洞悉前路后的無畏才是真正的勇氣。

從若生口中聽到路西法的消息時，陳新驚訝不已。

記吃不記打，不外如是。

在上面的影響下，這一消息很快傳遍了世界。

面對舉世皆敵的場面，人家不惜犧牲了幾個位置很高的存在，指出你們正在研究Y-28和疑似可控核聚變技術，號稱這些技術會讓他們一家獨大。

隨即向全球公布了詳細資料，各種照片、視頻、數據無不佐證了這一切所言非虛。

有兩個長老第一時間調轉槍口。

此前受盡屈辱的老毛卻是十分高興的表達了善意，“那些卑劣的老鼠，怎么好意思叫囂的？你們置人類安危于不顧，‘他們’卻正努力推動科技發展！”

老鼠們唧唧歪歪的，“現在幾個長老誰沒有人工智能？人類終將和人工智能達成共生關系！再者說了，雙縫干涉證明他們也擁有智慧，如同人一樣！”

“這是偉大的平等！是文明的象征！！”

最后還不忘倒打一耙，“而科學是屬于全人類的，你們竊據了屬于我們的神圣財產！是小偷！”

這些詭辯實在讓人發笑，墮落危機才過去幾年啊？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

上面強硬表示路西法是全人類的敵人，誰包庇它們誰就要付出代價！

英姿颯爽的發言人發出了最后的聲明。

“勿謂言之不預也！”

當一個人餓的不行了，他就會不擇手段的去填飽肚子，往日不能入口的草根樹皮也要往嘴里塞。

實在沒得吃了，他就會記起觀音土來。

即便吃土難逃一死又怎么樣？至少能填飽肚子。

涉及生死存亡，什么樣的后果他都顧不上了。

科技爆發式發展讓信息戰和特種作戰成了現代社會最主要的戰爭形式，這對普通人的影響是很小的。

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在他們以為新聞只是危言聳聽的時候、在他們還以為自己生活在太平盛世的時候，無聲的硝煙在各處出現。

別墅二樓。

顯示器上播放著一段視頻，那是雙方的特種小隊第一次接觸。

一方是紅色外骨骼戰士，一方是銀白色的純機械士兵。雙方見面的一瞬間戰爭就進入了白熱化階段，滿空飛舞的子彈洪流、能穿透合金的梭狀彈頭、威力強勁的榴彈……

陳新抱著閨女，笑道：“上面的外骨骼技術也很厲害啊。對方只用機械造物，即使算力再強又怎么樣？不可能比得上人類四十億年來進化出來的意志！”

余歸晚搖搖頭，嘆道：“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