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飯中規中矩,普通家庭吃不到,富裕家庭又太樸素。
吃完飯老兩口有點熬不住,早早去睡覺了。
客廳里就剩下小兩口。
陳新輕輕抱著余歸晚看晚會。
晚會的內容越來越無聊,看的人昏昏欲睡。
頭一點,陳新醒了,看看時間,十一點半了。
余歸晚已經倒在他懷里睡著了。
陳新關了電視,輕手輕腳的抱起余歸晚往臥室走去,可能開門動作大了點,余歸晚動了一下,似乎想要翻身,沒翻動,迷迷糊糊也不知道是醒是睡,呢喃一聲,“嗯…干嘛呢。”
陳新輕聲道:“回去睡覺了。”
走進臥室,輕輕放到床上,脫掉鞋子,把被子仔細蓋好。
正要走,被余歸晚伸手抱住胳膊,迷迷糊糊道:“別走。”
月光如水,波紋蕩漾。
——怎敢負美人?
陳新重新坐到床邊,“好,不走。”
第二天。
丈母娘一敲門,發現門沒鎖,推開門才發現,陳新在床邊坐著睡了一夜。
“哎呦,你這孩子。”
陳新住了五天,也沒見著有什么人上門巴結這位BU長大人,甚至通過短信電話拜年的都很少。
有點不符合他多年來對官場的認知。
老丈人喜歡練習書法,丈母娘在陽臺養了些韭菜和蒜苗。
陳新沒鑒賞書法的能力,只會夸一句好一個天道酬勤。
他也分不清韭菜和蒜苗的區別,但這不妨礙激起他的興趣。
這倆很神奇,韭菜割一茬長一茬,割割長長無窮匱也。蒜苗扔土里澆點水過不幾天就蹭蹭往上長。
可能是種花家基因使然,陳新突然覺得種地好有趣。
聽說月球上種不了土豆,韭菜可能也種不了,就是不知道科學家有沒有試過蒜苗,這東西就算不種在土里,不澆水,自己都能發芽。
真的離譜,吸收空氣里的養分嗎?
這不小母牛坐火箭——牛b上天了?
回到別墅,陳新買了幾掛蒜,把庭院的草坪鏟掉一塊,種上了大蒜。
草坪缺了一塊就很難看,跟得了斑禿一樣。
索性全鏟了,把地分成了幾塊,種上了韭菜、土豆、花生之類的。
沒試過土豆、花生,陳新專門跑去問丈母娘該咋種。
丈母娘一聽就哎呦一聲,說你這傻孩子,剛過年,天正冷呢。你肯定種啥啥死啊,怎么也得開春再種啊。
陳新恍然大悟。勝利取得真經,回返大唐。
忽然想到系統商城更新了自己還沒看。
于是打開一看,原來第二個任務也能領取了。
差點忘記了。
陳新回到臥室,躺在床上。
確認開啟傳承。
不知從哪里吹起的風,飄飄揚揚托起了他,也不知怎么的,往下一沉,就來到了一間實驗室中。
陳新環顧一圈。
實驗室里落滿了灰塵,四處都是堆積如山的食物包裝袋。
不遠處一個男子坐在垃圾堆里。
只見他身穿油了吧唧、烏漆麻黑白大褂,腳踩漏倆指頭、破了吧唧疑似運動鞋,腰系一條玄光爍爍、油到發光黑束帶。
三千青絲油成臟辮,五寸長須扎成個球。
坐在那里狐假虎威,瞪個大眼不知瞅誰?
一看就是個隱士高人的形象。
此時這個隱士高人正呆呆的看著陳新,想來是有任務要發布。
陳新走上前去,握住隱士高人的手,“先生何以教我?”
誰料那家伙突然又哭又笑,口中叫著,“人,人,人,人……”
這什么情況,隱士隱太久瘋了嗎?
隱士瘋跑了半天才安靜下來,他扒拉下頭發,標準的漢語發音,“你是哪里來的?怎么來的?”
陳新實話實說,“我從異世界來的,你只要教我點東西我就走了。”
隱士忽然變得激動,“異世界?哪個星球?”
這個世界已經到星際航行時代了嗎?
陳新小心的說,“地球,華夏,有印象沒?”
隱士有些頹然的坐下,“你來錯地方了,這里不是地球。”
“這不是地球?”
陳新四處張望,想要找到窗子,結果并沒有找到。
隱士點點頭,“對,地球已經成為了煉獄,你要去看看嗎?”
為什么不呢?
陳新第一次穿宇航服,有點犯惡心。主要是宇航服跟隱士身上的涂裝一模一樣,各種油污都盤包漿了。
除開這種包漿,包含的科技水平還真不低,這東西與其說是宇航服,不如說是一套連體緊身衣。它不像陳新認知中那樣厚重,只有薄薄一層,好像瑜伽服一樣。
覆蓋在臉上的更加的薄,活像一張面膜。很難理解這樣的“面罩”怎么提供氧氣,更不用說防輻射、保溫和無線電交流功能了。
就像生活在帶清的農民看到火車,也會忍不住想多少匹馬才能拉得動這么長的鐵皮轎子?
一想到帶清,總是忍不住多逼逼兩句,那時候對工業方面的認知,乾清宮里那個老娘們兒跟農民伯伯處于同一水準。
隨著基地大門隆隆開啟,陳新看到了那近在眼前的、遮天蔽日的恐怖存在。
他渾身一震,呆立當場。
這是一個籠罩整個地平線的“幕布”,“幕布”上面似乎是梵高的作品:無數粗壯的線條扭曲著,蠕動著,陰暗的爬行著。
沒錯,就是蠕動著,那些線條似乎是活的一般,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運動著。
——天空是活的?
恐懼從內心深處升起,化為全身上下的戰栗。陳新的目光往上看去,這片活著的“幕布”一直遍布90%的天空,只在另一面留下一線看去約莫一掌寬的空隙——那是光滲透進來的地方。
但這光并不均勻,似乎有一個篩網攔住了部分。又像夏日午后,太陽光透過樹葉留下的影子。就是這樣一道道斑駁陸離的光斑,為這顆星球提供了唯一的光源。
這是什么?難不成是肉質行星?我們現在站在它內部的空洞里?
陳新有些慌亂,“你們的天空是活著的?!”
“活著的天空?”
隱士笑了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
好一會兒,他才止住了笑,指著那不斷蠕動著、扭曲著、變化著的天空說道:“那是木星。”
什么?
陳新腦中仿佛轟隆一聲,“那我們現在是在哪里?”
隱士張開雙臂,感受著近在咫尺的木星吹來的微風,“我們正站在木衛二由硅酸鹽組成的巖層上。”
陳新吞了吞口水,再次看向蠕動著的天空。
他明白過來,那些斑斕的色塊,扭動的線條中隱藏著的是木星上持續了億萬年的強烈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