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異夢深淵
- 暮色深濃,難意平
- 浮生六貓
- 3465字
- 2025-07-28 16:07:44
「隊長,我們調查了,死者的親人就只有這一個8歲的女兒了」
深夜,一道朦朧的光將溫珍珍驚醒,她猛得真開眼卻看見一個眼神木吶的小女孩站在自己面前,旁邊還有一群來回穿梭的警察。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想走上前詢問,可身體卻被什么禁錮了似的,動彈不得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就在她內心惶恐,感到煩躁無比的時候,突然聽見那個被人叫隊長的男人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蹲在他面前聲音輕柔的問:
“小朋友告訴叔叔,你認識照片上面的女人嗎?“
“認識“年幼的溫珍珍點了點頭,說:“她是我媽媽。“
“那你知道她現在在哪里嗎?“警察又問。
“不知道。“溫珍珍搖搖頭說:“她已經好久沒有回家,我已經好久沒有見過她了。“
“那你想她嗎?“
“想~!“溫珍珍說,滾燙的淚水隨著稚嫩的聲音緩緩流下。
“告訴叔叔,媽媽不在的時候你一個人是怎么過的?“
看著年幼的孩子,蕭喻實在是不忍心讓她純真的心靈就此謀上至親離世的陰影,他期翼此刻她身邊有一個能心疼她的人在旁,哪怕不是親友也罷。
可惜一道尖利的嗓音響起,讓他內心的盼頭瞬間落了空。只見一個燙著爆炸小卷頭的婦人咋咋呼呼的慌忙的走來,朝著他就是一頓輸出:“隊長同志,你們是找到溫琴的下落了嗎?如果找到了能不能叫她快點來把她的女兒接走啊?“婦人說:“她當時離開的時候只是讓我幫她照看這個孩子一兩個小時,結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一去就不回頭了,這轉眼都快一個月了不見人影了。這孩子就在我家白吃白住了這么久,這誰遭得住喲?!“婦人叫苦不迭。
“就是你報的警說孩子的母親失蹤了?“不想聽她的嘮叨,蕭喻打斷她。
“是的嘞,不是我還能是誰啊?“婦人聞言氣沖沖的道:“你說一個單身女人,把自己的女兒放在別人家就跑了,這是什么事啊?難道她自己的拖油瓶她不要,就甩給別人承擔義務嗎?“她說“這一個月來,我天天領著這小妮子去敲她的門,她都不在。我不知道她是故意躲避想丟掉這孩子,還是怎樣,沒有辦法我就只有報警了啊。“
“那為什么不早點報警,都過了那么久才報?“蕭喻問。
“那是因為,之前她雖然也有長時間不在家的情況,讓我幫她照看孩子。但是她不在的時候,她都會定期匯孩子的生活費,和給我的幫傭費過來啊。可是這次,這么久了,一根毛都沒有。警察同志,我不可能白白幫別人養孩子啊,她又不是我生的……“
“說來說去,報警并不是因為擔心孩子的母親,不過是因為自己的利益受到了沖擊?“蕭喻嘲諷。
“誒,警察同志,您說的這是什么話哦?“婦人不高興的反駁“我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之家,多一個人并不是多一雙筷子那么簡單的事,好吧?“
“再說了。“她又道:“她一個女人,自己單身帶著一個孩子,肯定是很幸苦的啊。再加上,她又那么漂亮,誰知道她是不是外面找了一個男人,男人不想要這拖油瓶。她便借此想把孩子扔掉……“
“得了,別胡亂猜測了“蕭喻再一次打斷她:“人孩子還在這兒呢。“
“怕什么?都那么久了,她自己也知道她媽不要她了啊……“婦人不理會蕭喻的話,再次道:“要我,我如果找到了一個好男人,我也不想要這么一個拖油瓶啊……“
“我說得了!“蕭喻生氣了:“孩子的母親沒有回來接走孩子,因素有很多不一定是你想的那種。“
“那是哪一種?警察同志該不會是……“還未察覺到蕭喻的怒氣,聞言婦人竟然驚恐萬分:“該不會是她犯了什么事,要進去了吧?“
“哎喲,那這可怎么辦啊?我的老天爺啊,我可不想幫她免費養一輩子孩子啊?“僅憑著自己的想象力,婦人開始哭天搶地起來。
“她沒有犯事,她是死了。“不想再聽她過多的嘮叨,蕭喻直接了當將真相告知。
“死了?天了嚕,為什么不帶著她女兒一起死?真的是。“還未反應過來,婦人直接沒心沒肺的冒了一句,換來蕭喻一個無語的白眼。
“什么?你說她死了?!”
但瞬間,她又像是如夢初醒般驚恐的叫了一聲,癱坐在地。呆呆的望著面前面相剛毅的刑警,像失了魂似的問“她死了,怎么死的?”
“你們不是只關心錢,不關心她的人嘛?這會兒怎么又好奇她是怎么死的了?”
蕭喻不解的看著癱坐在地上的婦女,內心情感極其矛盾。
“那我也是人啊,我雖然看中利益,但是忽然聽見自己相識的人死了,內心也會難過的好吧?”婦人辯解。
“我看你是瘆得慌,害怕別人死后變為厲鬼來找你索命吧”蕭喻毒舌。
“呸!呸!呸!你胡說什么?”聽見他的調侃,婦人又瞬間如打了興奮劑般活躍起來,一下子從地上彈起來扒著蕭喻的衣服道:“那我雖然對她女兒不是特別好,但也是幫她白養了那么久的好不好。”
她說:“冤有頭,債有主,嚴格說起來我還算她的恩人呢!”
“你過來,你給警察叔叔說,你在我家,我有沒有克扣過你吃的?”說完,她扒了扒一直站在一旁,手足無措的溫珍珍。
“好了,你就別為難孩子了。”蕭喻不耐煩的打斷婦人。
“今天找你來呢,主要就是兩件事。”
他說:“一是為了輔助孩子辨認受害者,二是,關于孩子還有沒有其他親人,這個我們需要你配合我們調查一下……”
“沒,沒有!”不等蕭喻說完,婦人就斬釘截鐵的打斷道:“這個我真的不知道這孩子還有沒有其他親人了。”
她說:“她媽媽來的時候就是一個人帶著她來的,我從未見過她們母女倆身邊出現過其他人。”
“那先去辨認受害人身份吧。”蕭喻不語,只轉身在前面領著路。
忽然一道白光從前方射來,溫珍珍猛地從床上坐起,冷汗浸透了真絲睡裙。房間里一片漆黑,只有床頭柜上的電子鐘發出幽幽的藍光,顯示凌晨五點十五分。她摸索著打開房間的燈,暖黃色的燈光驅散了黑暗,卻驅不散心底的寒意。
又是那個夢。
二十多年來,這個夢魘如影隨形。夢里她總是變回那個8歲的小女孩,穿著帶有兔耳朵的白色卡通套裝,在寂靜無聲的醫院里奔跑。消毒水的氣味刺鼻,走廊的燈光慘白,她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里回蕩。
“媽媽......“她聽見自己稚嫩的聲音在喊。
然后是一扇沉重的鐵門,上面寫著“太平間“三個字。門虛掩著,透出一線冷光。她推開門,看見母親躺在冰冷的鐵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嘴唇發紫。母親的頭發還是濕的,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在寂靜的太平間里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響。
“媽媽......“她想去拉母親的手,卻被警察攔住。她記得自己哭喊著,掙扎著,直到被一個護士抱出去。護士的懷抱很溫暖,連安慰她的聲音都很輕柔:“妹妹乖,媽媽睡著了,我們不要吵醒她......”
溫珍珍顫抖著摸向床頭柜,想倒出兩片安眠藥。自從她入行走紅后,她的失眠越發嚴重。白天她是光鮮亮麗的女明星,鎂光燈下巧笑嫣然;夜晚卻總是被無數傷痛的夢魘糾纏,不得安寧。
但打開柜子卻發現里面什么都沒有。只一瞬間,她全身的汗毛便倒立起來。
此刻她才發現,她竟然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里?!
大腦開始抑制不住的涌現出許多的畫面,都是她這幾天的經歷,最后畫面定格在陸輕寒的臉上。
想起那個人渣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溫珍珍內心咯噔一下,眼淚止不住的就要往外涌。
剎那間一個熟悉的聲音想起,讓惶恐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珍珍?你沒事吧?”看見她屋里的燈光突然亮起,肖珂即刻關心的上前詢問,還不得溫珍珍開口,她已然已經坐在了她的床邊。
“怎么,又做噩夢了?”見她如此情狀,肖珂有些擔憂的將她被汗水浸濕的頭發往后攏了攏。
“我沒事。”溫珍珍一邊整理自己的情緒,一邊問:“肖姐,你不是去參加你朋友的聚會了嗎?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這不是放心不下你,就提前回來了嗎?”肖珂有些郁悶的道:“那個陸輕寒,在這邊是出了名的混蛋一個。聽說被他看上的女孩子,無論使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得到。所以想了想,我還是決定陪在你身邊。結果,我剛回來就看到……”
看著溫珍珍煞白的臉,肖珂禁了聲。
她拍了拍她的背,心疼的道:“不過沒什么事,你放心。”
她說:“那人渣看著你嚇暈了,覺得沒意思就走了。”
聞言,溫珍珍悄悄的在心里長舒了一口氣。
“不過,我已經找好了律師了,如果你想要討回公道,我即刻采取法律手段……”
“別了,肖姐。”不等她說完,溫珍珍就打斷了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我們是在人家的地盤上,怎么做都是不占優勢的。”她說:“再說了,我們還有三天就回國了,以后大概率也不會再見面了。我們不要為了這種不值得的人,破壞了工作的節奏。”
“好,都聽你的。”聞言肖珂心疼的又拍了拍她的手道:“接下來的幾天,我會給你顧好保鏢的。我一刻都不會離開你的。”
她說:“接下來的行程都是一些品牌晚宴,如果你不想去,我就去推掉。”
“沒事的肖姐。”溫珍珍舍不得肖珂為自己擔心,佯裝鎮定的道:“接下來的幾天,我們不一定會遇見他,我自己小心就好。我自己再睡一會兒,你也再休息一下吧,這幾天行程這么繁忙,總是要養好精神的。”
語畢不動聲色的下了逐客令。肖珂也知道,再說下去,只會讓她徒增郁悶。也適時的閉了嘴,走出了房間。
只是,他們都不知道,暗處正有一雙眼睛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