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輩？

是指那個偶然誕生模糊意識、被聯邦圍殺的王族蟲子？

還是那個錦衣玉華、高高在上，看他像看垃圾一樣的貴族女人？

季辭看著男人高大的身影，眼角帶著笑，袖袍里的手輕輕的顫了一下。

威嚴男人看著季辭眼底深處愈發深重的警惕之色，眸光微不可見的多了些動容之色。

“你在可憐我？”季辭看著季凌，突然笑了，開口問道。

他帶著溫雅笑意的琥珀色眸子微不可見的凝了一瞬，顯得莫名危險，琥珀色的顏色漸漸變深，瞳孔微微擴大，像是一只色彩斑斕的獸類。

“弱者才需要可憐，你也并不需要可憐。”季凌冷硬的臉上面色并無動容，看著季辭緩緩開口：“我只是在想...辭兒如果變成這樣，應該會很疼吧。”

季凌的眸光并不帶殺氣，只是平靜而深邃地看著他，帶著如山一般的穩沉。

或許對于常人來說，這種話很常見，但是季辭的驟然安靜起來，像是被這句話拖入了某種夢魘，季凌眸子微微縮了縮，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

“疼——疼—”

“不疼——不疼——”

季辭聽到這話，垂下了眼瞳孔不自然地緊縮，像是觸發了身體某種保護機制，嘴里悄然呢喃著什么，琥珀色眼神驟然渙散起來，眼神宛若剝去了理智和感情的影子，攏在袖子里的手也垂下了。

“我不疼——沒有疼——”

幽幽地茶色眼睛看向了季凌，驟然朝著季凌攻了過去。

他的腳步恍若無影，手肘彎曲，狠狠地朝著書桌前的季凌砸去，看準的正是季凌的咽喉，正是要一擊必殺。

“砰—”

季凌冷硬的面色毫無動容之色，看到季辭過來，絲毫不驚，電光火石之間，便伸出大掌，狠狠地鉗制住了季辭的手肘。

季凌打量著季辭渙散的瞳孔，眸子微微一瞇——這反映...

“嘯營？”季凌目光沉沉道。

身為將領他自然見過類似的場景：軍隊中突然傳來一聲莫名其妙的大喊大叫，可能就會引發千百甚至更多的一幫人崩潰殺戮。

而這種殺戮引起得傷亡在很多時候甚至不亞于一場慘烈的戰爭。

季辭現在的表現就像極了被驚到的人。

這種現象如果在現代還有一種叫法——ptsd，創傷后應激障礙，是對異乎尋常的威脅性，災難性事件的延遲和(或)持久的反應。

面對季凌的話，季辭渙散的瞳孔猛地聚了聚，手指微微一顫，清明漸漸涌了上來，但是身體條件反射，絲毫不留情，立即化掌，朝著季凌太陽穴力劈下去。

季辭暗地里咬咬牙，本來他作為人蟲混血，血脈就不太穩定，再加上幼時在垃圾星的遭遇，很容易觸發防御機制；

但是隨著他多年以來的克制壓抑與警惕，以及去年過渡期的到來，失控已經很少發生了。

誰知道，季凌面上不帶殺氣，竟然避開了他的精神雷達，觸動了他的防御機制，導致他再次失控！

這種毫無理性的野蠻狀態實在是讓控制欲極強的季辭感到難堪！

“砰——”

季凌另一只手微微抬起，硬生生防住了季辭的一劈，看到季辭那逐漸清明的眸子，道：“還要打？”

季辭瞳孔縮了縮，暗地里咬了咬牙，收了手，往后退了幾步，與季凌拉開了距離。

沒辦法，他動起手來，才發現不知為何，在打斗時只能使出以往十之一二的力氣，其他的力氣好像是被封住了似的。

就在這時，系統提示音姍姍來遲：

【叮——】

【——檢測到旅客的下屬存在現場】

【——稱號“弱不經風的謀士”被動激發】

【‘弱不經風的謀士’：佩戴稱號時身體素質大幅下降，同時反應力大幅提高（您隱于幕后，導致您在下屬面前未曾顯示出武力，在下屬眼里，您就是他們最大的軟肋和最大的依仗！）】

.....

？？？

被動激發個鬼！

現在打架，為什么系統自動佩戴稱號、激發被動，讓自己身體素質大幅下降？

這是個什么坑爹稱號？

還在下屬面前？

這哪來的下屬？

這游戲系統在這給我卡bug呢？

像是檢測到了季辭內心的惱怒，系統里的面板緩緩自動往下拉：

【敬愛的旅客：您‘弱不經風的謀士’稱號開啟】

【——您的身體素質下降至百分之二十】

【——叮—您的觀察力上漲百分之三十】

【——檢測到您的觀察力超過人類標準，受稱號加成，開啟‘真實之瞳’】

【‘真實之瞳’（暫時）：可以察覺到微弱的波動，透過某些‘事物’看到一些真實。】

.....

看到這兒，季辭眼睛微微瞇了瞇，琥珀色的眼睛在‘事物’上打了個轉，緩緩地環顧了一眼房間，最后在靠近門口的地方瞟見了一道虛無的影子，上面還飄著一行字。

【您的下屬：乙二十五】

......

看那影子的動作，就知道是季凌和季辭打斗的時候，才進來的。

他該說什么？

真是恰到好處？

季辭不由地扯了扯嘴角。

這群玩家，真是陰魂不散，季辭的琥珀色的眼神看著影子，嘴角帶著笑。

中年男子被那一眼盯得一跳，他用了道具，想來書房碰碰運氣，誰知道剛好遇見兩個人在打斗，還沒打聽打什么呢，就好像被發現了？他心中驟然不安起來。

小心為上。

中年男子挪著腳步，咬著牙，‘飄’出了房間，只是有點踉蹌...應該是季錦離罰的那三十鞭。

......

季辭用余光‘目送’中年男子出去，目光幽幽。

就在這時，任務界面終于拉到了最下面；

【技能使用成功！（備注：您的稱號至高無上！您的技能舉世無雙！）】

季辭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備注，都有點被氣笑了，坑完自己又過來獻媚，真有一手。

季辭看著眼前不動聲色觀察著他的季凌，琥珀色的眸子沉了一瞬，很快便恢復了笑吟吟的模樣。

“冒昧來訪，實在打擾，在此別過。”

季辭緩緩開口，整了整打斗弄亂的衣物，臉上笑意溫雅，彬彬有禮，從容極了。

本來想在這搜集消息的，誰知道自己什么都沒的得到不說，底子都快被掀翻了，還帶著‘體弱buff’打了一架，占了下風。

還在這干什么？

說罷。季辭余光警惕地看著季凌，往門口緩緩退去。

季凌高大的身軀站在那里，看著季辭往外退去，沒有動作，直到季凌即將到達書房門口，才緩緩道：“照顧好錦離。”

子嗣在上午出來時沒有提及此季辭，說明季辭對季錦離最起碼沒有害人之心，這也是季凌沒有殺意、甚至有些憐意的緣故；

否則，但凡他的子嗣受了欺辱，不管對方跟自己的孩子多么相似，卻也是難逃他的殺意！

“你可沒資格命令我。”季辭臉上帶著笑意，但他看著高大的男人，語氣難得直白地尖銳與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