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海溪盡蹲下看著眼前黎博利女孩,女孩埋著頭坐在冰冷的地上,始終不敢看海溪盡一眼,海溪盡見狀說:“至少你告訴我你的名字吧,我叫海溪盡,是一個流浪的人。”
女孩沒有說話,反而因為海溪盡跟自己說話而變得十分謹慎。
這可真麻煩,海溪盡心想,要是她不能說話怎么辦?海溪盡越想越感覺事情越來越難,然后他看到了手銬,靈光一閃說:“我可以讓你自由,我保證在完成一切任務后,你就是自由了的。”
女孩很吃驚海溪盡說了與眾不同的話,聲音沙啞,抽噎著說:“不可能的,你是不可能拿到鑰匙的。”
海溪盡一驚,他眼神堅定:“相信我,我現在最不缺乏的就是力量,只要你能讓我到【市場】,我會解決那里的一切。”
女孩搖搖頭像是在擦眼淚也像是在否認,她說:“就算你很厲害……你還是可能會被他們利用,而且他們人很多,你會被累死的。”
此時百王在腦海說:“另一邊到底有什么力量,你我都不清楚,海溪盡,怎么辦?你想繼續說下去嗎?”
海溪盡毫不猶豫地說:“不試試怎么知道!我現在已經什么都沒有了,我主動離開了最重要的地方,重要的人也變成木頭一樣一動不動,我現在空有一幅力量卻不知道如何使用,好不容易有一個目標,我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的!”海溪盡捏緊了拳頭。
女孩驚訝地抬起頭,看到海溪盡那雙義憤填膺的眼睛,再看那一頭快全白的頭發,她不敢相信海溪盡才15歲。女孩驚訝地問:“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只是一個被迫背負許多力量的普通人而已。”海溪盡的情緒被調動,不自覺地變得嘮叨起來,他自顧自地默念:“明明是因為害怕感染者才離開城市,結果自己的孩子卻成為感染者……而且……”
“你殺過人嗎?”這是女孩對薩卡茲族畏懼。
海溪盡瞬間哽咽住,他舌頭像打結一樣慢吞吞地說出:“殺過。”
女孩突然冷靜許多:“你別再向我傳達你的過去,我不想了解,你根本不知道作為奴隸有多絕望,那些將感染者生命視為雜草的商人將我們作為人肉盾牌投放到戰場中,就算活著回來他們也只會把我們關在黑暗擁擠的房間里,通過一扇窗戶投放令人作嘔的食物,根本不在意我們的死亡。你殺過人,你肯定跟他們一樣是輕視生命的惡魔!別想通過這些虛偽的目標來欺騙我。”
海溪盡的眼睛暗淡,心情瞬間跌落低谷,他用挽留語氣說:“現在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離開我,我不想看見你。”女孩低頭。
“我知道了,但我還是想在臨走前讓你看一樣東西。”海溪盡伸出右手食指點了一下女孩的頭,他心想,雖然是剛剛拿到,但我還是要嘗試一下……美好的幻想。
一瞬間,在女孩的視角里,她突然出現在陽光明媚花開滿地的世界里,她震驚地看向自己的雙手發現手銬消失,她激動地站起,在花地上自由的奔跑起來,這是她見過最美麗的地方,讓她體驗到久違的快樂。
女孩自卑地說:“為什么,為什么要給我這種看這種東西,明明我才對你出言不遜。”
“你也是普通人,這只是普通的快樂,是你原本應得的東西,我想通過自己的力量將它還給你。”
女孩突然哭起來,既責備又傷心地說:“你真是卑鄙,為什么要讓我看這種東西,為什么你就覺得我一定會回心轉意。”女孩猛的站起,她情緒激動對海溪盡大吼:“你難道是想讓我知道自己現在有多慘嗎?你難道就覺得我一定會感謝你的好意嗎?別自以為是了!你這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看著女孩淚流滿面的樣子,海溪盡知道這個世界欠她太多東西了,海溪盡說:“相信我,只要你相信我,我能將你現在失去的東西還給你,像正常人一樣吃飯,像正常人一樣聊天,像正常人一樣追求喜歡的事物……”
雖然有些動搖但是女孩還是不敢相信:“怎么會有這么簡單的事情,你肯定還是在騙我,就算要幫我,怎么會有人一開始就把目標說得這么遠大,一點都不現實……”
海溪盡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原因,難怪女孩會不相信自己,對于女孩來說自由可能是極難的事情,而突然出現一個奇怪的人上來就答應讓她自由,多少有些虛偽與陰謀。海溪盡慢慢地說:“你是我離開伊齊絲科德遇見的第一個人,可能我把你當做像他們一樣了解我了。”
女孩沒有回答,依舊對海溪盡保持戒備。
海溪盡突然想到女孩之前說的話,他快速地說:“抱歉忘記你剛說的事情了,你現在不想見到我,那我到屋外,等你想見我的時候再見。”海溪盡離開木屋,女孩因為沒有他的注視而認真思考起來。
屋外,海溪盡找個開闊地方站著,他看著遠處泛著月光的溪流,對以后的事情產生了更多焦慮,面對各種各樣的人他該如何面對,面對各種選擇的時候哪一個才是最優解。海溪盡皺起眉頭,一陣冷風吹過,幾片樹葉落下,他從未產生如此煩惱。
半個小時后。一陣香味飄進木屋之中,女孩警覺地抬頭,原本對食物沒有想法的她瞬間感受到一股強烈的饑餓感,口水從嘴邊流出,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
此時海溪盡在屋外正對他抓的三只魚進行燒烤,擁有各種源石技藝加持的他對抓魚生火完全不在話下,看著篝火跳動的火焰讓被灼燒的魚覆蓋一成完美的金黃色脆皮,海溪盡的眼瞳里依舊空洞,心里想著這樣做沒有問題嗎?
幾分鐘后,海溪盡左手拿著烤魚向木屋走去,聽到屋外的腳步聲女孩立刻強忍口水與咕咕響的肚子。
海溪盡站在門前敲了敲門,里面沒有動靜,于是他說:“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見我,但我覺得你應該餓吧,至少到門前我把它們給你。”
里面依舊沒有聲音。
海溪盡繼續說:“昏那個家伙,肯定不會在意你的情況,你好久沒有吃過像樣的食物了,你肯定餓了吧,所以……別太讓其他人為你難過了。”
女孩咽了一口水,然后小聲說:“我的腿走不動,你進來見我吧。”
海溪盡推開門,看到女孩用厭倦卻有幾絲渴望的眼神看著他,他走到女孩面前,然后蹲下伸出左手:“拿著吧,全都是你的。”
女孩雙手被拷住不是很好行動,于是海溪盡直接將烤魚放在她手里,這樣她就只吃下了,看到女孩沒有將烤魚丟下,海溪盡便起身離開了并帶上了門。
海溪盡在門外停留了一會兒,聽到女孩大快朵頤的聲音后,就回到篝火,繼續坐在篝火前盯著靈動的火焰。海溪盡心想,時間還很充足,而且我對【市場】也沒有任何想法,就這樣慢慢來吧。海溪盡盯著火焰,因為長期沒有休息,上下眼皮突然打起架來,海溪盡就坐著睡著了。
木屋里,女孩第一次吃到這樣美味的食物,激動地潸然淚下,腦海中閃過以前度過的美好時光。“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那些日子實在是太痛苦了……”
感覺時間沒有過多久,海溪盡睜開眼睛,發現篝火對面坐著的人居然是女孩。
女孩看到海溪盡醒來,就說:“屋里面太冷了,我沒有傻到自己凍死。”
“那就好,其實我并會感受到寒冷,我可以把外套給你穿。”海溪盡說。
“沒必要,我不想碰你的東西。”
海溪盡說:“但你還是收下了我給你的吃的。”
女孩沒有回答。
海溪盡繼續說:“只要你愿意跟著我,我保證每天都給你食物,而且如果有錢了,我甚至可以帶你去吃更好吃的。”
女孩問的很小心:“真的嗎?”
“當然,我都說過我很厲害,在哥倫比亞弄到錢,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好,我會跟著你,我會通過我知道的東西來幫助你。”
海溪盡感到很欣慰,他也是第一次體驗到這種奇怪的感覺,他說:“已經很晚了,睡覺吧,事情就留到明天再說。”
“但是,在外面睡覺會不會很危險。”女孩說。
“別擔心,我會保護你的,你就安心地睡覺吧。”
“嗯。”女孩側身睡下。
海溪盡感受到女孩身上悲傷的氣息,海溪盡心想,你又大哭了一場,【市場】將感染者抓來做奴隸,對他們進行非人的待遇,我必須讓這個地方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