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千紙回到萬民堂，小何已經在萬民堂等待，見到蘇華帶著千紙安全回來，小何松了口氣，起身迎接。

“身上臟了吧？我給你們找個店換一下。”小何接過蘇華懷中的千紙，看見二人身上沾了些血跡，千紙的衣服也灰撲撲的。

“行，麻煩了。”蘇華跟著小何到了附近的一家賣衣服的店。給過店員一些小費后，很輕松地要下了兩間試衣間，現場買了兩件衣服，把身上臟兮兮的衣服換下。蘇華還順帶領著千紙去洗了把臉，看上去清爽了不少。

現在還是中午，蘇華看著千紙：“下午就一起去玩吧？”

千紙的眼睛一亮：“隨便去哪兒嗎？”

“叮。”蘇華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打開看，是夜蘭發來的消息。

“我調查得差不多了，出手的是卡特琳娜確實沒問題。從痕跡看應該是趁著高層開會背后偷襲，一網打盡。不過殘虹不是坐以待斃的組織，他們也留有后手，目前我已經破譯了他們的暗文，具體情況是這樣的。

“卡特琳娜確實隸屬于至冬，但確是一個璃月人。根據他們的推測，和那位代號為[仆人]的愚人眾執行官有關系。殘虹接到的任務是打探[店主]的情報，并將卡特琳娜送去他們的下級委托組織——即我們之前搗毀的那個茶館組織。至于卡特琳娜被送去干了什么，是連他們也不知道的絕密情報。

“但是目前還有一個消息，暗文中很模糊，應該采用了另一種我沒有掌握的密碼。從上下文看，大約和北國銀行在半個月后的拍賣會有關。目前線索已經丟失，破解暗文我會另想辦法，你可以暫時歇息半個月，有了線索我再聯系你。”

這是，放半個月的假？

如果夜蘭這邊沒有什么事情的話，蘇華就暫時閑下來了。

他忽然看向千紙，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我們去，蒙德玩吧？”

蒙德多好啊，自由又和諧。須彌的情況暫時不清楚，但既然熒馬上要去了，那就離得越遠越好。稻妻需要坐船，而且文化和璃月很大程度是相似的，算下來只有蒙德最好玩。

千紙沒有表現出蘇華以為的驚喜，只是低著眼眉在思考什么，嘴唇微張：“我想去至冬……”

“什么？”蘇華一時間愣住了，隨后才反應過來。

千紙跟著老夫妻四處行商，蒙德甚至稻妻很可能都去過，但像是至冬這樣遙遠的國度卻不曾去。尤其是在小孩子心中，常年積雪的地方一定是很純潔安靜的地方。也許在行商的路上，也曾聽說至冬有世界其余國度都沒有的美麗極光，有浮在海面上的冰山和遨游大海的藍鯨。

這樣一個遙遠的國度，在她的心中埋下了安靜的種子，因此產生了向往。

大約是話說出口千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連忙改口：“啊，我只是說說……”

千紙笑了笑，蘇華也跟著笑了起來：“至冬還是太危險了點，咱們，額，三年后再去吧？”

開玩笑，至冬算是七國最危險的國度了，作為公然反抗天理的神，哪天遭個寒天之釘都不意外。

再議再議。

“如果喜歡看下雪的話，去蒙德的龍脊雪山怎么樣？我們今天采購好東西，明天早上出發，大概半天走到望舒客棧。在那邊歇腳后我們去明蘊鎮，在那邊扎營，然后上龍脊雪山。雪山上有靠近了就會覺得很暖和的仙靈，有會發光的藍色的草，運氣好了說不定還能碰見大野豬王和被冰凍了兩三百年的滅絕了的野豬……”

千紙點點頭：“那，那去雪山玩吧……”

蘇華忽然盯著千紙左瞧右瞧，然后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臉。

“噫！”千紙像是被嚇到了，發出一聲驚呼，但蘇華只是給她略帶愁思的眉眼揉得舒展開些，然后給她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開心一點嘛。不論你的過去如何，不論你遭受了多少苦難，你都已經脫離了過去。我收養了你，我就會對你負責，沒有人能欺負你。既然如此，就好好打開你的眼睛，告別過去，看看這個嶄新的世界吧？”

告別過去……嗎？

千紙又低下頭。

自己的心緒確實很不安寧。如果自己的存在就是給別人帶來麻煩，自己的活著沒有任何意義的話……

她又想到方才在小巷子里，蘇華于金光中出現，攜帶著怒火而來。不論是壞人還是什么，統統打倒釘死在墻上。

也許有人會覺得蘇華的做法會有些偏激，但她知道這樣的懲罰絕對是恰如其分的，這些人手中的罪孽絕對不止一條人命這么簡單，他們死不足惜。

放下過去……

往事歷歷在目。

凄苦的風雪，沒有一朵花盛開的苦寒之地。絕對的安寧，還有在極夜下沒有止境的，日復一日的訓練。揮灑出來的汗水不等流下就凝成堅冰，即使是病痛也要強咬著牙訓練。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家在何方，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只知道遙遠的地方有個國度叫璃月，那里大概是自己出生的地方。

千紙的眼角濕潤了，但又很快止住。

不能哭，眼淚會被凍住的。如果因為這種原因去討要熱水，少不了又是一頓打。

可是真的很委屈……

“哎哎哎！”千紙忽然被蘇華一把抱起，扛在肩上。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

蘇華扛著千紙走出員工休息室，小何在外面等候。

“走吧？一下午的時間要買很多東西呢。帳篷，放熱瓶，還有路上的干糧……哎，你說我們能不能在望舒客棧見到那位傳說中的夜叉，或者是夜晚荻花洲的吹笛人？還有哦，雪山上……”

又來了。

千紙笑了笑，這家伙，總是這樣。

不過……

她坐在蘇華的肩膀上，拍了拍他的腦袋。

這樣子的感覺好像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