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的貨都不如這次的貨值錢，我不想暴露這處老宅。”老雷揚了揚眉說。

老賞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老賞又皺了皺眉說：“老雷，我能看得出來，這幢老宅歷史很久，嗯，我有些不明白，你怎么會有一棟這么古老的帶地下室的老宅子？”

老雷聳了聳肩：“很明顯，以我這樣一個三代窮人的家庭，根本不可能擁有這樣一棟老宅。這棟老宅是我以前一個販賣古董的搭檔的老宅，后來他被抓坐牢了，又死在了牢房里。那一年我三十歲，老搭檔死后，我便成了這棟老宅的主人，但我幾乎沒怎么在這里住過。”

“哦……”老賞顯出很有興趣的樣子，“你死去老搭檔的老宅。”

老雷喝了一口酒，點頭道：“他死了有十多年了，當時我跟他一起搞了好多錢，他對于鑒別古董有他一套獨特的技術。”

“難怪，”老賞說，“我是覺得這棟老宅的地下室設計得別有用心，隱藏得那么好，像是出自行家手筆。”

“你非常留意這個地下室？”

“你好像忘了，我們把那么值錢的貨存放在里面了。”老賞望著老雷說。

“哦，對了。”雷拍了拍腦門，“你也有一棟民宅，里面也藏了一個地下室，對地下室的布局也有些研究。”

老賞搖了搖頭：“談不上研究，只是做這一行需要用到地下室，略知一二。”

吃了幾口菜，老賞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你剛才說，你幾乎沒怎么住這棟老宅，那地下室的老烏龜誰來喂養呢？”

“那老烏龜有靈性，自己會通過通風口爬出地下室，我這老宅附近有一個老傻子，那老傻子非常喜歡這老烏龜，這老傻子會喂它食物。”

“這里的民風真樸素，換成是我，可能會把這老烏龜燉了吃，”老賞說。

老雷點了點頭，他在三人的杯里又倒滿了酒說：“看你真會干這事，不過這么老的烏龜燉了吃怕是有報應，所以沒人敢吃。”

三人都喝醉的時候，老賞的聲音變得激動，他帶著醉意說：“光叔，你知道嗎？我和老雷做了那么久的古董販賣，都沒有遇到這次那么好的貨，但是我們遇到了你，我們之前合作那么久，你還為我們介紹了那么好的貨……我，真的很感激你……”

“噢，老賞，你喝醉了。”光叔說：“我現在混不好，想跟你們哥倆混，自然要有點誠意，你跟我還說什么感謝的話？”

“不，光叔，我真是這么想的，我能遇到你，很幸運……”

“好了，好了。”老雷把喝醉的老賞扶了起來，“我們回老宅休息吧。”

“好的。”老賞說，“但是不用扶著我，我想我還沒醉，只是高興。”

三人回到老宅，各自找了一個房間住進去，三人在各自的房間里，有人抽煙，有人躺在床上想事情，有人不出五分鐘就進入了夢鄉。這一夜，三人睡得很香，就這樣安靜地渡過了。

第二天早晨起床的時候，老賞和光叔發現老雷已經沒在老宅里。老賞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上午九點多，他聳了聳肩，很明顯，老賞和光叔起來得太晚，老雷已經到外面去了。光叔和老賞肚子餓了，他們鉆進廚房，今天是個好天氣，太陽通過窗戶射入到廚房的地板上。老賞走向飯廳的桌子，盤算著用昨晚飯店打包回來的菜煮點米粉吃。打開打包盒，老賞和光叔都愣了一下，打包盒子里的辣椒炒臘肉已經腐敗變質了。這非常奇怪，昨晚才打包回來的菜怎么會腐敗得如此快？他們丟掉了這盒菜，打算再去飯店里吃飯。

走在這片荒僻開闊的道路上，老賞和光叔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這個片區非常荒涼，沒有任何公共設施，而且遠離城市喧嘩，十分僻靜，實在是最理想的明器交易地點。但不知為什么，老賞和光叔卻始終有些異樣感覺，這個地方看起來總覺得似乎有什么古怪，他們不知道這種感覺從何而來。

走了大約十分鐘，光叔慢慢停下腳步，他有些明白問題出在什么地方了。從他們離開老宅走出門直到這里，這條路上一直有股淡淡的腐臭味，就像那盒昨晚打包回來的菜腐敗的氣味。這里除了他們，沒有任何一個人，而且偶有荒廢的老房子也是緊閉著門，似乎根本沒有人住。那這種腐臭的氣味到底是什么地方來的。老賞也注意到了這股腐臭的氣味，他疑惑地觀察著周圍，他們這時才發現，這里簡直靜得可怕，他們停下腳步后，竟然能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他們皺起眉，開始回想，昨天跟著老雷來到這里時，這股淡淡的腐臭氣味是不存在的。

想著想著，光叔和老賞竟感到有些害怕。他們在道路上加快速度，只想遠離這股腐臭的氣味。又走了幾分鐘，拐過彎來到另一條街道，直到那間吃飯的農家飯館，他們才終于見到了一些人氣，農家飯館里一個伙計在吊兒郎當的抽煙。光叔和老賞稍稍安下心來，他們認為那股腐臭的氣味可能是農村哪處旮旯里類似沼氣的東西飄散出來，想到這里，他們感覺好很多。

光叔和老賞賜走進農家飯館，心情終于開朗起來，他們點了幾個菜和小酒，又大吃大喝起來。吃完后，他們又打包了兩盒才帶回老宅，打算晚上煮米粉吃。回去路上，光叔看了看表，已經中午十二點了。

當光叔和老賞提著兩盒打包菜跨進老宅大門的時候，他們一眼便看見了正坐在客廳里的老雷，他在悠閑的抽煙。

老雷看過來，拿過老賞手中的飯盒說：“嗬，給我打包的？”

“你要吃就吃，不吃我晚上用來煮米粉吃，”老賞說。

“你們中午去農家菜館吃了很多好吃的？”老雷拿出一盒肉，開始吃起來。

老賞沉默了幾秒鐘，然后轉過身，望著老雷說：“有個事我要問你。”

老雷愣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然后繼續夾起一塊肉放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