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已經感受到了，除了要突破三級異能者，我還需要尋找死亡之門，一處先行者遺跡，”謝浩對男孩星久說，他已經走上了石階的頂端。星久示意他跟隨，走向洞穴的另一個出口。

“想要尋找先行者遺跡……首先要知道先行者是如何滅亡……我們是為何消失在星核系之中……”星久建議道，他走在謝浩面前，引領他。這個洞穴雖然黑暗，但不可怕，是一處了解內心的地方。

“先行者是怎么滅絕的？”謝浩好奇道，之前星際模擬器給他看過先行者的歷史。但在他們為何滅絕之處卡住，沒有繼續講。星際模擬器也有它的局限，恐怕是不能說先行者的壞話。

“我可以展示給你看……”男孩星久說道，走近謝浩，伸手觸碰了他。謝浩突然陷入幻覺，集體無意識的泥沼。

謝浩來到了和監護者戰后的先行者母星——知識之源。知識之源整個行星都被都市覆蓋，但大部分在戰爭中敗落了。監護者有進行軌道轟炸，也有派登陸部隊。戰爭所到之處，就是廢墟。

星久走在謝浩身邊，帶領著他穿過廢墟，來到幸存的區域。他們看到有的異能者，正在用異能挖掘廢墟，可能是要救人。悲傷和憤怒充滿了集體無意識場，先行者們的情緒激蕩，相互污染。

“你可能已經知道……每一個先行者都是異能者……我們通過星際模擬器，達到了人均異能者的目標……”星久解釋道，他指著周圍的人。

大路上一個男人正在嚎叫痛哭，他喊叫著一個死者的名，用上了異能的力量。但無論他怎么哭喊，斯人已逝。然而正是因為他在集體無意識中吶喊，他的聲音和異能都讓謝浩一陣不適。

男人繼續哭泣，周圍的先行者也被他的情緒污染，也開始了哭喊。他們尖叫，他們跪倒，最終走向絕對的瘋狂。這些人到處亂走，或是回了家，就去污染更多人。異能泛濫沒有節制。

“并非所有人都能駕馭異能……讓所有人都成為異能者……是我們最大的錯誤……瘋狂，會傳染……”星久緩緩地說，領著謝浩沿大路向前走，這一路上他們就沒見到一個正常人。

路邊的人有的在抓扯自己的頭發，有的在高聲尖叫，他們的眼睛里都帶著迷惑和痛苦。戰爭之后不是和平，而是破敗和絕望。沒有盡頭的瘋狂，互相傳染的癲狂。先行者們從繁盛，走向沒落。

“那先行者們怎么對抗群體瘋狂呢，你們一定有什么辦法，”謝浩接著說，他不相信如此高級的文明，沒有牽制計劃。他們既然選擇了全員成為異能者，肯定知道異能無制的危害。

“當然有……你看……”星久說著指向前方，前方的小廣場上站立著一群星際騎士。星際騎士謝浩在模擬器講述先行者歷史時見過。他們是純粹的機械生物，也就是智械。先行者科學家逆凡創造了他們。

這時有個發瘋的男人，口中說著囈語，瘋狂地沖向星際騎士的列隊，用異能大聲咆哮。但是星際騎士是智械，絲毫不受異能的影響。他們站得筆直，任由男人捶打。謝浩認出了領頭的星際騎士，正是歸零。

歸零從隊列中走出，給了這個男人一掌，男人就暈倒在地。先行者計算機科學家逆凡從星際騎士的列隊中走出，看了周圍的瘋子，看了不受影響的星際騎士。頓時感到一股悲哀之情。

先行者的文明是毀了。

“讓所有人都成為異能者，是我們犯的最大錯誤，”逆凡對著星際騎士們說，他的聲音經過了異能的加強。他一方面使用異能，一方面又鄙視它，“并非每一個人都能控制自身的異能，不受群體瘋狂的污染。”

“因此你制造了我們，宇宙中最強的武器，”星際騎士歸零走到科學家逆凡面前說，對于一個智械而言，他說話完全沒有機械腔調。他是完美的造物，他是造物的完美，“你永遠是我們的父親。”

“先行者的文明已毀了，但你們不會。我會帶走一定數量的星際騎士，去其他星系重建文明，剩余的星際騎士，就進入沉睡模式留在星核系之中。總有一天，你們會被召喚醒來，”逆凡對歸零還有其他星際騎士說，騎士們都高大。

去往其他星系？謝浩心想，所以先行者已經掌握了跨星系旅行的科技。所以他們只是換了一個星系發展，拋棄了星核系。并非真正消失無蹤。這下謝浩懂了，他也好奇留下來的星際騎士都被藏在哪。可能又是一處先行者遺跡吧。

“科學家逆凡，”星際騎士歸零說道，他的聲音雄渾有力，“我愿意帶領星際騎士沉睡在星核系中，靜待你們的歸來。星核系畢竟是先行者的故鄉，這個星系屬于你們。”

“是的，總有一天，我們會歸來，”科學家逆凡用異能喊道，“我們雖然會在其他星系重新開始，但我們永遠不會忘記星核系的往昔。但到了我們回來的時候，或許我們就已經改變。異能并沒有為我們帶來穩定。”

那么說先行者還想著重新回到星核系？在他們的遠征之后。謝浩頓時感到毛骨悚然。星核系已經遍布人類，如果先行者歸來，那么等待人類的只有戰爭。這場戰爭可能比扎拉克蟲族入侵更甚。

逆凡說罷，帶著一部分星際騎士，消失在知識之源的建筑群之中。剩余的騎士由歸零帶領，打暈街上發瘋的人們。

謝浩和男孩星久一起站在一旁，無聲地看著這一切。輝煌的先行者文明，就這樣毀于異能的侵蝕。

“我認為異能只能賦予有節制的，受過訓練的異能者。先行者和奇點師之武，都犯了同樣的錯誤，就是認為人人都可以成為異能者，”謝浩對星久說，他一向不支持人均異能者。并非因為他的精英思想，而是實事求是。

“我再帶你繼續去看先行者的衰落吧……”星久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