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達拉翻看著手機中戰斗學院的資料庫，找到異化魔的一欄，里面只是草草寫著：

異化魔，一種異能者發瘋后癲狂之力造就的惡魔。渾身黑紫色，長出觸手，能對異能者施展異化攻擊。更有甚者，可以將異能者也變成異化魔。

美達拉點擊查看更多，便要求權限。但她并非一般人，她還有永恒圖書館的權限，再點進去。

“哦……”美達拉思索道，紅發在陽光下反射著光芒。

“怎么說？”謝浩問。

“沒有人能確定異化魔是怎么形成的，他們的異化之源是什么，”美達拉讀出資料庫里的話，“關于他們的來源，也有一些傳說。比如說，異能者精神崩潰，又有強大怨念的時候，會變成異化魔。”

“又比如說，當異能者無法突破自身等級，又想要越級濫用異能的時候，會變成異化魔，”美達拉繼續讀道，“還有一種說法，是集體無意識為了懲罰異能者，將他們變成異化魔。”

這解釋不了劍靖之說她聽見了召喚。難道成為異化魔也是集體無意識的召喚？成為異能者，就有一定幾率變成異化魔？

“這上面還說，異化可能會傳染，接觸異化魔的異能者，也有可能變成異化魔，”美達拉往下讀，“謝浩，你不會是見過真正的異化魔吧？”

“我見過異化魔，”謝浩思考道，“但我不認為這些是異化魔的成因。資料里有提到異化魔是被召喚而來的嗎？”

“沒有，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我也……”

“告訴我，”美達拉看進他的眼睛說，“你可以相信我。”

雖然謝浩不相信，也不依賴任何人。保持獨立思維，是不被集體無意識腐蝕的根本。不被命運所左右。誰不愿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我能聽見一個聲音，”謝浩很少暴露自己的脆弱之處，他從小就認為，這個世界上并沒有無條件的信任，“它在說……”

你，屬于我……

謝浩再次聽見，這撓人的聲音，就在他頭顱之中。他想用手將它摳出來，像摁死蟲子一樣。不，這不是蟲族的聲音，不是蟲族的叛逃皇后。

你，屬于我們……

謝浩將自己聽見的聲音，寫到手機里發給美達拉。

解開這重秘密，就能探知異化魔的成因，越星宇可能為妻子復仇。在異能者的世界里，以眼還眼，有仇必報。

“或許這是先行者的記憶？”美達拉提供了一個思路，“我會拿去和一些古語文獻對照，看能不能找到出處，到時我再告訴你。你還會走嗎？”

“我一刻也不想離開你，”謝浩用盡精神力才說出這句話，內心深處的情愫，就藏在話中。

謝浩和美達拉在石階上坐了許久，只是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沒有瘋狂，沒有痛苦，有一絲檸檬蜂蜜的甜味，然后他才回到最后的異能者酒店房間。

他想盡快升至三級異能者，一級太痛苦，二級：迷幻者則太不穩定。他點開模擬器生銹的界面。

【循此苦旅，以達群星！】

【是否使用星際模擬器？使用一次，消耗200金錢。】

回升到二級之后，消耗的金錢也增多。幸而他有從海盜之王那奪取的聯盟幣。即使這次模擬出的結果相同，他也可以學習一個二級異能者的技能。

【二十一歲，你隨著越星宇去往星際海盜的巢穴，殺死了海盜之王，還遇見了一個神秘的異化魔，她的名叫劍靖之。你開始追查異化魔的起源。】

【二十二歲，你想盡辦法渴望晉升三級異能者：信仰者，卻不果。因為你是一個沒有信仰的人。】

【二十四歲，你放棄對異能的執著，與美達拉在一起，但是你還是經常聽見那個聲音的低語。你的好奇，成為了你的末日。】

【二十八歲，你被異化之源感染，即使你不斷掙扎，也無法擺脫它的陰影。你一天天開始異化，最終成為了一個異化魔。順手就殺死了美達拉。你被異能管理局的異能者所撲殺，結束了短暫的一生。】

所以命運的改變，是來自他對異化魔的研究？好吧，命運說硬則硬，說脆弱則脆弱，對時間洪流過于敏感。或許他不應該探尋異化魔的秘密，而應該努力進修。

然而星際模擬器告訴他，他沒有信仰。一個沒有信仰的人，如何成為三級異能者：信仰者？

謝浩撫摸了左手食指上的掌控之戒，戒指雖戴在他手上，卻依舊冰涼。他想起雷古勒斯的信念，盲目相信先行者遺物能救弟弟巴斯里斯。連預言家，也有信仰。

但謝浩沒有信仰。人類聯盟很早就擺脫了宗教，只相信異能，甚于相信科技。那些成為信仰者的異能者，都瘋狂篤信集體無意識。

什么是信仰？什么又是瘋狂？

【模擬結束，你可以保留以下的其中一項。】

【一，二十八歲時的異能者等級經驗。】

【二，二十八歲時的異能者特殊技能。】

【三，二十八歲時的異能者記憶碎片。】

雖然謝浩好奇異化之源這塊記憶碎片，但他還是選了二，因為充實自己的戰斗技能，不知何時就能救他一命。

一陣難以捉摸的紫色幻覺，從他所站之處升起，包圍他，籠罩他。紫色迷霧如夢似幻，擾亂他的心智，讓他變成一個迷。

這就是幻覺心智技能，可以讓異能者的心智變得難以理解，敵方進行攻擊時，可能會因此反射幻覺，進入幻象纏繞之中。仿佛那深夜里的謎語，沒有答案。

謝浩睜開眼睛，紫色幻覺的閃光掠過他的瞳孔，他掌握了幻覺心智。然后他才疲憊地躺到床上，右手不自覺地去碰掌控之戒。

雷古勒斯是已知世界中最強的異能者，或許他會知道異化之源是什么。謝浩突然想到，但或許他應該放下執念，不要像在模擬里那樣執著于異化魔的起源。

但他仍好奇，既然雷古勒斯能通過掌控之戒與他聯結，那么反過來是否可行？

謝浩深呼吸，緩慢地感知集體無意識的漣漪，再集中心智在左手食指上。迷霧涌起，又消散。

他問雷古勒斯，“什么是異化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