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血族與人族
鐘塵從奧黛麗那里出來，他總感覺今天自己就像是做夢一樣。
先是成為了靈術師，嗯，國家認證的靈術師，這個在自己的計劃內，不算是超標；然后，忽然發現奧黛麗竟然是傳說中的月宮擁有者！這就很難以置信！雖然和自己沒有什么直接的關系，但是也算是忽然發現自己朋友和牛逼；接著吃飯見到了平時只敢想想的大人物——老國王殿下，雖然以前見過面，但那是靠著自己老師才得以見到，嗯……這么一說，這次好像也是靠著別人見到的；再然后就是成了莫名其妙的上院議員，自己雖然不是五證認證的議員，少了貴族處和中議院的認證，但是并不影響自己在上議院發表自己的意見，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還比較方便——因為這種人一般情況下就會被自動打上王室派的烙印。
鐘塵覺得最想不明白的事情是，為什么國王殿下會對自己說出來血與火？自己只是簡單的放出了火這種東西，會使用火元素的靈術師不應該挺多的嗎？有些沒整明白。
然后就是奧黛麗的反應，鐘塵總覺得挺奇怪的，她好像知道自己掌握了血與火的力量？這么一想，她的反應確實奇怪了一些——對自己掌握劍道靈術是真的驚訝，但是對自己掌握血與火的靈術反而不那么驚訝。要知道，血與火的靈術，自古以來只有血族掌握！其中最卓越的代表無疑是血祖。
難道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應該掌握血祖靈術？
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從哪里知道的？
他們兩個是有什么可怕的謀劃嗎？
鐘塵對推理很不擅長，相比較理性的推理，他覺得自己可能更擅長“第一印象”。
在與人交往的時候，鐘塵確實是在用第一印象來確定一個人在自己心里的位置，例如對奧黛麗的印象就是：很美麗，很溫柔。
對國王殿下的印象就是：光明磊落。
但是這兩個人現在做的事情，和他們給自己印象來說，顯得實在是過于危險。
鐘塵坐上了奧黛麗安排的馬車，這輛車將會送自己去國立學院。
這一路上鐘塵都在思考這些事情。
可惜，一直到馬車開到了學院，他也沒有想出來什么有用的東西。
鐘塵假裝進了學院，等馬車走遠，他就又出了學院門。
找了個隱蔽沒什么人的地方，鐘塵開始用靈術聯系紫羅蘭侯爵，他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在王城的“大本營”在哪里。
“吾王。”紫羅蘭侯爵恭敬地說道。
“你們現在在哪里？”鐘塵在心里問道。
“我們現在在靈勝區南華府。”紫羅蘭侯爵說道，“您現在在哪里？我可以派人去接您。”
鐘塵對王城道路還算是熟悉，但是各處府邸、住處就不是那么熟悉了，畢竟王城還是很大的。
“我現在在學院。”鐘塵說道，“你派人來接我吧，我覺得我得去認認門。”
“好的，吾王。”紫羅蘭侯爵應了聲。
鐘塵斷了聯系，他知道紫羅蘭侯爵會安排好一切。
但是他卻忘了，學院一共有東南西北四個大門……
等了大約一個小時，看見一輛由四匹馳風馬拉著的馬車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個時候鐘塵早就已經站累了，找了個學院門口的長椅坐著休息了起來。
看到馬車停到自己跟前，鐘塵下意識覺得自己可能擋路了，準備起身讓路。但是一想不對啊！自己在這坐著，好像沒有擋路？
很快馬車的門就打開了，鐘塵實在是沒想到開門的竟然是莉娜！
緊接著和莉娜一起下來的是紫羅蘭侯爵。
“這個車……”鐘塵遲疑地問道。
“這是我們血族在王城的資產。”紫羅蘭侯爵笑道，“吾王好像很驚訝。”
“確實很驚訝。”鐘塵沒什么負擔的點點頭，“就這一匹馬，現在價格都快頂上教授一年工資了，價高那會，更是兩倍工資還多。壓根就不是我敢想著買的東西。”
“那吾王現在可以隨便買了。”紫羅蘭侯爵輕輕地捂住嘴笑道，“在府里這樣的馬車還有五六輛。”
鐘塵笑著搖搖頭。
等莉娜將上車用的小梯子擺好，紫羅蘭侯爵才說道：“吾王，我們上車？”
“在這種地方叫我鐘塵就好了。”鐘塵強調道，“在王都稱王，這是想被警務處請去喝茶嗎？我可不想。”
“那臣逾越了。”紫羅蘭侯爵提了提裙子，行了一禮，“請鐘塵先生上車吧。”
“嗯。”鐘塵上車時候摸了摸莉娜的頭，笑道，“今天晚飯吃的怎么樣？”
“挺好的，先生。”莉娜反應也是挺快，沒有喊“吾王”，“這里的飯菜風格和月城很不一樣，都是量大管飽。”
“哈哈哈。”鐘塵笑了一下，“我最喜歡王城的就是這點！吃飯時候量大管飽才是重點嘛！”
等鐘塵上了車，紫羅蘭侯爵緊隨其后，最后才是莉娜上車，然后將小梯子收起來。
將車門關好，莉娜拿起來靠門比較近的一個小玩意，樣子是個雄獅，雕刻的還挺惟妙惟肖：“可以走了。”
“是。”小獅子嘴巴一張一合地說道。
然后鐘塵就感覺到車子開始緩緩移動起來。
鐘塵好奇地看向莉娜手里的那個小獅子，問道：“這是通訊靈器？”
“是的，吾王。”莉娜說道。
“那它怎么還能自己說話？”鐘塵問完就后悔了，感覺自己問了一個挺傻的問題。
“這個算是一個有趣的藝術設計。”這次說話的紫羅蘭侯爵，她對鐘塵解釋道，“因為雄獅是我們血族的象征物之一，所以我們就在設計它作為通訊靈器的時候讓它具備了一定的行動能力，而不是像大多數通訊靈器那樣死板。”
“這個價格多少？”鐘塵下意識地問道。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紫羅蘭侯爵搖了搖頭，“您如果喜歡的話，可以讓月城那邊給您制作一個更精良的。”
“讓月城那邊做了怎么給我整過來？”鐘塵疑惑道，“從月城到王城可是老遠了。”
“自然是用傳送陣啊！”紫羅蘭侯爵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們在王城也是有小型傳送陣的。雖然不能傳送生命，但是傳送一些物品還是可以的。”
鐘塵點點頭，便說道：“要是不貴的話就給我整一個吧，天天用靈術跟你聯系也是挺危險的。不過我不打算要獅子，拿著不太方便。你有什么拿著方便的通訊靈器推薦嗎？”
紫羅蘭侯爵想都沒有想的就說道：“血薔薇。”
“血薔薇？”鐘塵想了想，覺得似乎還不錯？就是戴在自己身上會不會顯得有些娘氣？“戴在我身上會不會有些不搭？”
紫羅蘭侯爵搖了搖頭，認真地說道：“不會的。血薔薇是我們血族的族徽，是我們對外面展示的驕傲。在我們血族，所有貴族在制定屬于自己的家族徽章的時候，其他的代表物可能不會展示出來，但是血薔薇是一定會展示出來，并且占有重要位置的。”
鐘塵嘴角抽了抽，得，看上去說了很多，但是沒有說到重點啊！
算了，戴一個好像也沒什么。
“那就幫我準備一個血薔薇樣子的吧。”鐘塵說道。
“是，吾王。”紫羅蘭侯爵微微欠身，然后示意莉娜將東西遞過來。
鐘塵有些好奇，不知道莉娜會將什么遞給紫羅蘭侯爵。
莉娜從自己身邊的小箱子里面拿出來一朵紫羅蘭花樣子的通訊靈器，輕輕地遞給了紫羅蘭侯爵。
“這是你的通訊器？”鐘塵好奇道。
“是的。”紫羅蘭侯爵點點頭，“我們這些血祖的眷族都會有一個屬于自己的植物作為自己的通訊靈器，也會在自己的家族族徽上加上這個植物。”
“眷族？”鐘塵有點疑惑，這和自己了解的血族歷史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是的。”紫羅蘭侯爵解釋道，“所有血祖親自賦予血族血脈的貴族，都被稱為血祖的眷族。”
“哦！”鐘塵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血族的貴族就是眷族啊！
“你們眷族是不是數量挺多的？我看你們血族貴族的譜系還挺復雜的。”鐘塵問道，“血祖當初賦予血族血脈的除了貴族還有別的嘛？比如平民什么的？”
紫羅蘭侯爵又小聲笑了起來，然后說道：“吾王平時在歷史書上看到對我族的歷史是如何描述的？”
鐘塵想都不想地說道：“血族是體制僵化的貴族世襲制，在絕大部分的情況下是由當初血祖時代冊封的貴族統治月城和旗下的各個城邦。”
紫羅蘭侯爵點了點頭，然后說道：“果然如我所料。”
然后對鐘塵說道：“吾王應該多去外面走走看看，很多時候，書上寫的不一定是真實的。以剛才對血族的描述來說，血族治理自己的領地，在很多時候并不是依靠貴族的。”
“不依靠貴族？”鐘塵詫異道，“那血族的貴族干什么？”
“貴族當然是享受優秀的管理者帶來的紅利了。”紫羅蘭侯爵笑道，“在血族，很多貴族其實都是后來者，也就是說是我們這些直系貴族冊封的貴族。”
“而很多時候，這些貴族都是逐代降級，直到成為平民血族。”紫羅蘭侯爵順便解釋了一下這樣的原因，“之所以會成為這個樣子，除了我們無法像血祖賦予我們血統時候那樣在無數代的傳承里無限的保持，更重要的是這會成為一個晉級的渠道——只要有實力，那么你就能夠走得更高。這個實力不只是戰斗的實力，其實相對于戰斗，血族對事務官的需求要更多一些。”
鐘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血族的這個晉升渠道，應該是相對來說比較可以的，但是為什么在教科書上學到的卻和這個大相徑庭呢？很多著作上對此都是沒有提及。
想不明白就問，鐘塵很快問出了自己的想法。
“很簡單。”紫羅蘭侯爵笑著說道，“因為你們人族在絕大部分的情況下是做不到像我們血族一樣公允的。”
“為什么？”鐘塵脫口而出。
“因為在很多時候，人族在做很多事情的時候會優先考慮遠近關系，而這在我們血族最開始的時候也是存在的。”紫羅蘭侯爵比劃了一個長線。一個短線，“而我們由于悠長的生命，對很多所謂的親情、人情，都是不屑一顧的。因為很多時候，你們人族所謂的長線投資，在我們血族的眼里就是極其可笑的。”
“尤其是在血祖死后，我們對很對事情的看法也是有了改變。”紫羅蘭侯爵指了指自己，“以我自己為例，我雖然是侯爵，但是我只負責管理新、舊兩個血薔薇城堡，并不參與管理其他事物。”
“同樣的，很多貴族也是只負責管理自己的領地。”紫羅蘭侯爵笑道，“除非你的才能得到血族議會和月貓大人的認可——血族議會是所有血族成員都可以參加的議會，而且在議會上你可以暢所欲言，不用顧忌身份和血統，這一點是受到月貓大人保證的。”
“看來你說的月貓大人挺有能力的啊？”鐘塵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是的。”紫羅蘭侯爵笑著點頭，“月貓大人推行的這個制度很有一套，它已經如此運行了數十萬年，至今還讓月城保持著旺盛的生命力。”
鐘塵還是有點不放心，就問道：“每年月城和下屬城邦稅收有多少？能收支平衡嗎？”
紫羅蘭侯爵笑著搖了搖頭：“吾王，這您就問錯人了。這種事情您應該去問那些對血族政務有興趣的血裔，問我您可得不到答案。”
鐘塵遺憾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有機會幫我問問。”
紫羅蘭侯爵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記得在血祖大人的安排里，您下一步需要獲得遺體部位的守護者好像是鳶尾花公爵。”
“鳶尾花公爵？”鐘塵對自家“外祖父”真的有很多話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