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靈器的可能性
吃完早飯，一行人上了馬車，車隊開始慢慢悠悠地往王都行去。
這次一行人帶著車夫一共十一人，車夫五人，兩個王都的警務處靈術師，鐘塵、教授、紫羅蘭侯爵、莉娜六人。這六個人兩兩分組坐，共坐了三輛馬車，另外兩輛馬車分別是承載教授帶來的工具和貝寄男爵給紫羅蘭侯爵準備的用品。
每輛車都有四匹馬拉著，都是普通的家馬，跟靈獸類的馳風馬是完全比不了的，一天也就行進個七八十公里，換成馳風馬，一個小時就二百多到三百公里了。
“教授，您看的這是……”鐘塵好奇地問道。
“一本五萬年前的血族伯爵日記。”教授小心翼翼地展示給鐘塵看了看，“不愧是血族曾經最有錢的貴族之一，光是制作這一個日記本都得花上數萬帝國幣。”
“制作一個日記本數萬帝國幣？！”鐘塵驚愕地說道，“這是用什么做的？得這么多錢？”
教授笑了笑，指了指前面警務處的車子，說道：“你問問跟你聊得挺開心的那位奧黛麗警官，她也許能告訴你答案。”
“……”鐘塵整個人都不好了，教授從今天早上見了奧黛麗警官跟自己有說有笑、開玩笑之后，上車就開始慫恿著自己去勇敢追求愛情；要不就是像現在這樣，什么事情都能扯到人家小姑娘身上。
見鐘塵心態爆炸，老教授也不再跟鐘塵開玩笑，認真的想了想，然后說道：“具體是什么做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可以肯定這是一個靈器。”
“靈器？”鐘塵皺了皺眉，說道，“一個什么靈術都沒有的靈器？”
“誰說什么靈術都沒有了？”教授指了指日記本，“這個日記本存在的本身不就證明了這個靈術的作用嗎？”
“讓時間無效化？”鐘塵一下子想到了一個可能，失聲說道。
“不不不。”教授連忙擺了擺手，“想什么呢？要是是涉及時間的靈術的話，絕對不止是幾萬帝國幣的價格了。它的靈術是固化，你可以理解為用固化靈術制作出的這個日記本。”
“固化能這么好用？”鐘塵有些不信，“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王國是有規定的，所有伯爵及以上的貴族，他們的城堡都是用了固化靈術加固過的。但是基本上也就是支撐個三四百年，還是逃不了維護的命運。一個本子，能五萬年沒有事情？”
教授聽完笑了起來，好一會才止住了笑。
“你知不知道靈術，尤其是向固化靈術這種作用于物體或者對某些方面進行強化的靈術如何讓它發揮最大的價值？”教授問道。
“這……”鐘塵想了想，不確定的說道，“集中于一點？”
“對！”教授點點頭，“越是將這種靈術集中，在相同靈術完善程度上，集中度高的靈術制作出來的靈器威力越大，或者說是耐久度越高。其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日記本和城堡的區別。”
鐘塵了然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緊接著問題又來了：“可是為什么我們挖掘出來的很多靈器本身具有固化類靈術，但是它們卻沒有像這個只有加固靈術的日記本一樣還保有靈性呢？”
教授點點頭，贊許道：“這是個好問題，一般除了專門打造靈器的靈術師們是不會關注這個問題的，在我們考古學家中這個問題尤其嚴重。”
“這個問題暫時還沒有答案解決，但是有幾個可能性可供參考。”教授將筆記本在兩人之間的小桌子上放好，豎起食指，說道，“第一種可能性，可能是靈器本身質量的問題，這是大多數靈器長時間使用就會沒有靈的原因。在大多數靈器上是適用的，尤其是赤鐵王國生產的制式靈器。”
“第二種可能性，”教授伸出中指，“是因為靈器師死亡了。換句話說，就是打造這個靈器的靈術師一脈斷絕了傳承，這個目前還只是推論，沒有什么驗證的渠道。因為你也知道，關于靈術師和靈術的傳承這兩點一直都是有爭論的。”
鐘塵點點頭，靈術師傳承和靈術傳承這兩個一直是從古至今的爭論，從來沒有停止過。具體來說就是靈術師傳承的靈術出現來斷絕，當有新的靈術師創造出來和它一樣的靈術的時候，那這個靈術還是原來的那個靈術嗎？
舉個例子，固化靈術在很多靈術師中間傳承，有一天，這個靈術消失了，沒有人傳承這個靈術了。過了一段時間，有一個靈術師重新開發研究出了固化這個靈術，那么，現在這個固化靈術還是原來的固化靈術嗎？
剛才教授說的第二種可能就是說，原本擁有打造靈器靈術的靈術師家族斷絕了傳承，可能導致了靈器喪失了靈性；但是有人認為不對，他認為讓靈器喪失靈性的根源是打造它的靈術失去了傳承，而不是那個靈術家族消失了，只要那個靈術還繼續傳承著，那么靈器就還會繼續擁有著靈。
“第三種可能性。”教授伸出了無名指，“和靈器達到交融的那個持有者死去了。”
“和靈器達到交融？”鐘塵還是第一次知道和靈器還有“交融”這種詞形容的，“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們練劍的人常說的‘人劍合一’這種類似的狀態。”教授知道自己的學生喜歡練劍，便用劍來舉例，“當初初代劍圣不就是達到了這種狀態，然后他一死，他的劍就從當年的第一神兵變成了凡鐵斷劍嗎？那就是典型的靈器交融，就是交融的程度太高了，絕大部分是達不到的。不過據說血祖和我們的皇帝陛下達到了這種狀態。”
“血祖和我們的皇帝陛下？”鐘塵吃驚道，“難道是和赤傘、權杖？”
赤傘是血祖的成名武器，現在就在紫羅蘭侯爵和莉娜坐的車子里；權杖是薩爾加聯合帝國皇帝、綠森林王國國王，永恒的精靈王的成名武器，或者說是精靈族王室傳承的靈器。
“并不是。”教授搖搖頭，“血祖那個達到交融的靈器據說是一把劍，這個只是傳言，沒有辦法驗證，暫且不論；皇帝陛下達到交融狀態的靈器并不是權杖，這個可以確定，但是具體是什么，我們這些外人也是不清楚的，想來只有皇帝陛下自己知道了。”
“那您是從哪里聽說我們皇帝陛下有這種級別的靈器的？”鐘塵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這種沒有任何根據的傳言。
教授沒有直接回答鐘塵的問題，而是先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你覺得亡靈族或者說天災帝國強不強？”
“強。”鐘塵毫不猶豫地回答，“如果不是靈族、獸族、半獸人和我們帝國聯手，我們早就已經輸了。”
“是的。”教授點點頭，然后又搖了搖頭，“說的對，但是不全對。”
“嗯？”鐘塵納悶道，“哪里不對了？”
“你忽略了最頂端的戰力。”教授指了指頭頂，“你忽略了天災皇帝，忽略了拉瑪爾，忽略了皇帝陛下。”
鐘塵不是很理解，他知道這些強者的大名，甚至對他們的很多事跡都能倒背如流，但是他無法理解教授說的“對，又不全對”。
“天災皇帝的強大是真正的強大。”教授說道，“那種強大是依靠自身靈術的恐怖來達到的。”
“拉瑪爾的強大是依靠時間、先手和諸多外在條件達到的。”教授嘆口氣，“他很強，但是又不是那么的強。”
鐘塵不理解，但是他沒有打斷，他知道還有后話。
“而我們的皇帝陛下，以及如果還沒有死去的血祖大人，他們兩個的強大，則是依靠自己的實力和達到交融的靈器，兩者缺一不可。這是完全可以肯定的。當初驗證這個理論的先行者就是初代劍圣大人。”教授說道，“而且告訴你一個事情，你不要去外面亂說，說不定我們就要被帝國糾察隊請去喝茶了。”
“嗯，您說。”鐘塵點點頭。
“如果天災皇帝在最頂層，那么拉瑪爾、初代劍圣和血祖則是第二層，我們的皇帝陛下就是第三層。”教授說道，“但是加上了和他交融的那件靈器，他就達到了第二層，足矣比肩那三位。”
“那按您的說法，為什么同樣有交融靈器的血祖沒有達到和天災皇帝一個水平的程度？”鐘塵問道。
“我不清楚。”教授笑道，“這你需要問拉瑪爾，畢竟只有他最清楚血祖的實力。血祖也只跟拉瑪爾打過，其他的那些他都沒有交過手。”
鐘塵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那第四種呢？”鐘塵問道。
“第四種……”教授望向窗外，“第四種與其說是廢了、死了，不如說是靈器自污。”
“嗯？”鐘塵愣了愣，沒明白是什么意思。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教授看向鐘塵，“我現在不喜歡學習，而不是不能學習，于是我故意上課睡覺，下課睡覺。直到有一天那個有動力讓我去學習的目標出現了。”
“這就是第四種情況。”教授說道，“來源于頂級靈器的驕傲，這種理論是當年拉瑪爾最先提出來的，并且得到了最頂尖強者們的認同。至于這么頂級的靈器哪里才有，又是什么樣子，我就不知道了。”
鐘塵已經聽傻了，一個靈器，竟然還能自己去選擇自己的主人？
這已經不是靈器了吧？這是成精了吧？
“這就是靈器為什么會在時間的長河里喪失自己的靈的原因。”教授笑道，“雖然大部分還沒有得到驗證，但是我個人還是覺得這幾個原因是比較靠譜的。至于那些不太靠譜的，你有興趣可以自己去看看。”
鐘塵點點頭，然后吐槽道：“其他幾個也就算了，第四個怎么聽都覺得不靠譜吧？”
教授笑笑沒有說話。
一路上兩人又聊了些別的話題，然后鐘塵就表示疲憊想要休息一會。教授自然是同意了，他也已經有些累了。
感覺沒有休息多久，車隊便停了下來，是在個湖邊，遠遠的就能看到不少商人，圍坐成團。
湖邊原本是沒什么好位置了，但是奧黛麗警官并不想受委屈，直接拿著自己警務處的證件、靈術師勛章和勛爵勛章去找了一個商隊談判，對方也很爽快的讓出了地方，甚至還免費贈送了幾斤牛肉。
這讓鐘塵不得不感嘆：黃土王國在某些方面弱于其余國家，是有原因的。
權貴在這個國家能享受的特權待遇實在是太多了！
“怎么了？”奧黛麗看著鐘塵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就掃視了一下自身，感覺沒什么問題，這才疑惑地問道，“怎么了？看我的眼神那么怪。”
“在思考我們黃土王國為什么沒有其他幾個王國那么強。”鐘塵嘆口氣，“看到你的做法之后我有點明白了。”
奧黛麗“噗”的一聲笑出聲：“我這已經算是很有禮貌了好嗎？而且才這點事情就讓你覺得黃土王國弱于他國的原因就讓你找到了？給我說說。”
“特權。”鐘塵認真的說道，“特權的可怕在我們黃土王國體現的很明顯，這一點從你剛才的行為上就能體現出來。你們靈術師擁有的特權太大了！我覺得國王殿下應該考慮削弱你們的權力。”
“你想的太美好了。”奧黛麗搖搖頭，“貴族們之所以忠心和支持王室，就是因為他們從王室那里得到了符合自己利益的好處，你如果將這些好處從他們手里剝奪了，你覺得王室還能那么安穩的坐著么？不信你看看赤鐵王國，它就是我們所有王國里面的異類，國王是由選舉產生，你不覺得可笑嗎？”
鐘塵搖搖頭，拒絕了和奧黛麗爭辯：“我不太懂這些，我只是學習考古的普通人而已。”
“噗。”奧黛麗又被鐘塵的話給逗笑了，小聲說道，“你可只是太普通了，未來的劍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