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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美麗的失落

  • 新民間
  • 老篷
  • 2034字
  • 2022-04-22 20:30:24

喜來硬著頭皮在閆麗的“美容健身俱樂部”做了三天勤雜工作,就不想再做下去了。

那兒畢竟是女人常去的地方,扎在那些女人堆里實在不自在。更何況那些“闊小姐”、”闊太太”們鄙夷的眼光足以絕殺喜來那份最后的自尊。再加上那不定時光臨的于大科長,雖然礙于閆麗的情面,表面上不對她這位“表弟”吆來喝去的,但他那份冷漠又鄙夷的眼光更讓喜來難以承受。

喜來謝絕了麗姐的一再婉留離開了美容院,臨行前閆麗送給他一部手機以便相互聯系方便。

第一次擁有手機,喜來高興的不得了。拿過來好好把玩一番,新鮮過后,總覺得這個手機不再是那么十分“新鮮”。

細細看來,有些被人用過的痕跡,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但心中對閆麗還是滿滿的感激之情。

麗姐拿手機送給自己的時候,肯定沒有那么復雜的想法。最起碼喜來能單純地認為閆麗永遠是那么單純。

回到住處,拿出自已的小電話本,找到王曉利的電話號碼來,就打了過去。

兩個人在電話里互相做了問候,最后王曉利盛情對喜來做了邀請。邀喜來去他的廢舊物品回收站。

喜來當真不愿再重復收廢品的職業,可想想眼下的處境,也只好暫時答應了。

喜來找到了王曉利這開業不久的廢舊物品回收站。這里充滿著各式各樣的廢棄的生活用品和工業用品,也正在從另一個角度詮釋著“祖國的地大物博,人口眾多”。

想不到這么短短的時間,曉利這里的廢舊物品就堆積如山了。可見他還挺能干。看樣子他還雇傭了幫工,那是位五十開外的鄉下老大爺。

老大爺見有人來,忙喊出正在屋內睡覺的王曉利。

王曉利隨著大爺的喊聲,伸著懶腰走了出來。見是夏喜來,很是高興。連忙招呼著讓他進屋。

一進屋,喜來先定了定神找到能下腳的地方,才敢接著向里走。王曉利拿起那把還能看清模樣的暖水瓶倒上一碗熱水。

喜來定睛看了看那張破舊的單人床和上面同樣破舊的被褥說:“夠艱苦的……”

王曉利笑了笑說:“沒關系,這都是過去了,現在是老王……”說著他向外看了眼接著說:“……他在這里住。”

喜來不由向外看去,才注意到剛才那位略顯滄桑的老人正彎著腰努力的干著活。再仔細看看還有點睡意朦朧的王曉利,心中暗想:“他發了……他也變了……他終于變成了會剝削別的勞動力的勞動者。”

王曉利似乎能看出喜來的心思,他告訴他,現在自己買賣做大了,人手不夠,特別需要喜來能來幫忙。并且告訴他最近剛買了拉貨的汽車,也正需要個司機。

喜來并沒有立馬答付王曉利,困為他心中還在重復著那個疑問:他怎么簡簡單單地就變成了會剝削勞動者的勞動者了?

晚上收罷工,王曉利說啥也要邀喜來再次回家一聚,喜來還在想應該是王曉利接來了老婆和孩子。自己順便也看望一下尚未謀面的嫂子和小侄兒,就欣然答應了。

遺憾的是,到了王曉利的住處才發現,他還并沒有把媳婦和孩子接過來,只不過讓喜來驚喜的是再次見到了王曉霞,也就再次蒙升了他進成功服裝廠上班的愿望。

……

王曉霞聽說哥哥準備讓喜來去他的廢舊物品回收站干活,表示出百分之百的反對,還毫不掩飾的說:“收廢品,收廢品……,我看人也要成‘廢品’了”

當然,這是曉霞在和自己的哥哥做爭辨。看來此時的曉霞根本沒考慮會傷害到夏喜來和哥哥王曉利的自尊心,更或者是她根本沒有想給這兩個大男人留“面子”。快言快語地直爽勁永遠是她純樸的外在表現。

雖然是喜來也和王曉利一樣弄了個面紅耳赤,但此時的喜來心里很理解曉霞的心直口快。不單是理解,他也特感謝她的俠義和無私。也正是她的善良奉勸和強烈反對,才最終徹底拯救了喜來那顆舉棋不定的心。

晚上曉霞還要回廠上夜班,喜來也便又和她同行回自己的住處。

路上曉霞告訴喜來,她哥哥王曉利可不讓人省心了,聽以前和他一起干過活的人說,他現在經常帶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家。并叮囑喜來以后可不能象她哥哥那樣不學好。

另外,她告訴喜來張成名的“成名”服裝廠要開工了,不防去那里報個名,不能來成功服裝廠上班,去成名服裝廠上班也蠻不錯。

喜來終于到成名服裝廠上班了,做了一名保全工。

服裝廠中層以上的管理干部都是股東,他(她)們多數來自倒閉的服裝鞋帽工業公司。公司已經申請了破產,只是還沒有被審批下來。他(她)們這些“有勢之士”就跟著張成名一起先干起了自已的“企業”。

企業剛剛起步,上至一廠之長(也是最大股東)張成名,下至夏喜來這樣剛進廠的小工人都很忙。

至于張廠長和他的領導團隊忙到什么程度,喜來是無從知道的。他只知道自己忙著加班,加班再加班,像廠房內的機器不停的轉啊轉一樣,自己也是轉了白天轉晚上,轉了晚上再轉白天。

當然,他們畢竟不只是“機器”,他們勢必會感到累,勢必會有不滿情緒。領導們也勢必會明白這些情況,勢必多少給他們一點點時間來休息。可是這僅有的一點時間,是沒有機會和曉霞,曉利他(她)們來往的。離得更遠些的閆麗和趙家興更是很難相見了,更不用說賀志和強林他們了……

雖同在一座城市,各自忙忙碌碌的工作和生活。間隔了他(她)們之間相見的時間,拉大了他們彼此的距離。時間久了,雖有收獲,難免更有太多的失落感。

生活在社會底層的夏喜來越來越感到把自己完全容入這個城市有多難,又有多痛。然而又沒有辦法,更沒有勇氣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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