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紀韻星被定了案,判故意殺人罪。
華國沒有未成年犯法不坐牢的問題,如果未成年就緩刑,期間交給少管所教育,直到成年關進大牢。
紀韻星雖然是從犯補刀依舊被判了二十年,其他幾個成年了,加上案底較多直接死刑。
收到消息的時候我還在醫院。
有乾的術后反應很良好,總算是有了一件開心的事。
又過了兩天安生日子,我剛平靜下來的生活又開始攪了。
李心柔直接拿著刀沖進了家門,一進屋就要殺我。
我實在不能理解他們這種將罪責安在我身上的行為。
我又不是法,殺人這件事又不是我逼的,為什么怨我?
我是大冤種嗎?
冷眼旁看都無法表達我內心的臥槽。
“夫人,您冷靜,殺人是犯法的!”
林姨擋在我身前按住了李心柔,我抬手奪過了她手中的刀,得虧她懷著孕,不然不管不顧起來我還真拿捏不住。
“你就算殺了我,紀韻星的事我也愛莫能助。”
“紀韻萊,你還有沒有良心,那是你妹妹,一個媽生的,一個爹養的,你能救那個小三的孩子,為他忙前忙后,為什么就不肯幫你妹妹一把!”
“我怎么幫?我是法律嗎?”
“你怎么不能幫,王家不是有市長嗎,一句話的事也能給星星減刑十年八年的,二十年啊,她出來都快四十了,她的人生就徹底毀了!你怎么能如此狠心,你可以恨我,你可以恨你爸,可是星星又沒有對不起你,你為什么要這樣冷漠啊!”
李心柔癱軟在地的哭天搶地,一拳一拳的錘著地。
“你先起來,你不考慮你自己,也要考慮你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呵呵,星星都這樣了,我還有什么心思管這個沒出生的孩子,我的孩子一個自私冷漠,一個蹲了大牢,這個孩子出來做什么呢,等著受罪嗎?”李心柔頓住了手,幽幽道。
不過冷靜片刻,又突然站了起來,抓住了我的手,苦苦哀求,“阿萊,你去跟王家說一說好不好,媽媽不是說讓阿萊不受懲罰,只是能不能少判點,二十年對一個女孩子太長了啊……”
我知道。
我怎么會不知道。
可是那個死去的女孩子臉一丁點的時間都沒有了啊……
如果正義打折,那正義的意義何在。
我憐憫紀韻星那那個女孩怎么辦?
人總要為自己的錯誤買單啊,不能因為她是我妹妹,我就要……偏袒吧?
何況紀韻星如今都不認為自己有錯……
二十年并不是死刑,如果她有心改正,還可以減刑的。
所以法律還是有溫度的。
對于紀韻星我沒有一絲動搖。
“你當真不救?”
我看著她沒說話,一如當初我看著紀滄海那般。
“好好好,你好的很!希望你別后悔!”
話音剛落,林姨突然驚叫了起來。
“小姐,小姐!夫人流血了……”
我一低頭,血順著李心柔的小腿緩緩流下。
霎時間我腦袋發懵。
“林姨快打電話給120,快!”
李心柔卻不著急,帶著冷笑看著我,“呵,紀韻萊,你給我記住,你妹妹是你害的,這個孩子也是你害的,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家伙,你這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我會詛咒你的!”
“她是你的孩子,是你沒保護好他,我……”怎么又怪我?
“我的孩子我怎么會不盡全力,可是在聽到星星被判了刑,一個母親你讓她如何冷靜,所以我的流產都是你造成的,是你害死了我的兩個孩子……”李心柔帶著哭腔指著我的臉,一字一句的道。
地上的鮮血格外刺目,她站著對我橫眉冷對的樣子比那鮮血還要冰冷。
我害死了她的兩個孩子……
好,好,好……
救護車來的很快。
鼻尖消毒水的味道越發刺鼻,我真的很討厭這個地方。
生老病死,沒有一件令人開心的事。
一旁的一戶人家剛生了個女寶,一家子歡喜的表情一下子冷淡了下來,“又是女孩啊。”
一句話就給這個女孩的人生定了性。
曾經聽孟婆說,每對爸媽都是新生兒前世的恩人,這些孩子選擇投生成為他們的孩子來報恩,投胎前都是帶著歡喜和期待來的,我想他們也許從未想過自己的恩人有一天會成為傷自己最深的人吧。
明明前世恩人,今生有了血緣關系又怎么會鬧成仇人?
明明沒有血緣關系的時候他都能對自己散發善意的啊。
真的很難想象紀滄海前世會是個好人。
我胡亂地想著,視線里突然出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