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船渡里,幾十個女人抱頭痛哭。
我用手語對著眼前的迷彩服小哥示意,【謝謝你們。】
他搞了很久才懂我的意思,也更加羞澀,聲音帶著一絲稚嫩,“不用謝,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以后都會好的,那些壞人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的,你們都能回家和家人團聚了。”
女人們的哭聲更大了,小哥很顯然第一次面對這么多的女人,有些手足無措。
遠遠的看到一個女軍官,連忙招手。
“有什么需要你就跟我們指導員說,我們指導員什么都會的。”
小哥摸著后腦勺,熱情的道。
我點了點頭,想把身上的迷彩服還給他,但是想到自己現在的穿著,只能等等了,他也像是知道我要做什么。
“沒關系,你穿著……好看。”
說著話的功夫,那個女軍官已經走到了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幾句贊賞的話,就看向了我,眼中滿是惋惜還有一些我不明白的情緒。
然后便抱住了我,“孩子,別怕,回家了,一切都會好的。”
懷抱很溫暖,但是我們都很僵硬,我努力的笑了笑。
她也沒有停留太久,很快的去安撫了其他人,一趟下來已經快天亮了。
惡魔之地在島上,上岸花了一天多的時間,直到正午的時候船才靠岸。
岸上滿滿的都是人,我用手遮著陽光,只覺得格外刺眼。
耳邊咔擦咔擦的聲音此起彼伏,警官開道,我們花了許久才上了警車。
一入警局,電視里的報道聲便傳入了我的耳中,傳播的真快啊。
“華市第一刑警隊用時三年,與敵人不斷周旋,成功打入敵人內部,并在昨日一舉搗毀我國最大性組織,器官交易組織,拯救了無數被拐女子,為我國打拐賣拐樹下里程碑的戰績!”
“被拐賣女子據警方回復,已經全力聯系她們的家人,希望從今以后她們能否極泰來,重獲新生!”
鏡頭轉換,一群記者圍著那個女官,等著她說兩句。
“我們真心的希望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希望人世間不再有這些悲劇降臨,苦難發生,希望盛世太平,百姓安居樂業!”
電視里的記者圍著她眼中滿是崇拜的目光,而我則抬眸看向了眼前警察身邊怒火中燒的父親,無聲的帶著笑意。
“你笑?你有什么臉笑!丟人現眼的玩意!”
只是他抬起的手還沒落下,就被警察攔住了。
“紀先生,令愛是受害者,此刻心理很脆弱。”
警局的其他人看了一眼我們,又走開。
若不是因為今日他們那么忙,想來定要好好聽聽豪門子女如何落入拐賣組織的。
警察應當也很是看不上我的父親,眼中帶著我說不出來的情緒道,“跟你的父親回家去吧,日后要注意保護好自己,不要再隨便離家出走了,你這么漂亮的小姑娘一個人在外太不安全了!”
我看向他,抬了抬眼,又低下了頭。
我的好父親沒有看我,一副有錢人的派頭,“此次多謝警察,小女就帶回去好好教育了,感謝你們,辛苦你們了!”
警察點了點頭,父親簽了字,我就這樣被帶出了警局。
看著前面的背影,我再次忍不住笑了,再見到我的父親,竟然是這樣的場面,我怎能不笑。
也許明天#紀家長女被拐獲救#的娛樂新聞出來的時候我會笑的更開心。
“快點!”一上車他就開始不耐煩的吼我了。
我乖巧的坐到了后座,撐著臉看向窗外。
許久沒有坐在車里看向窗外的風景了。
“我紀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你才十六歲,去了那個地方以后還怎么嫁人!”
“你說你怎么就不干脆死在那里,為什么要回來!”
……
耳邊紀滄海的聲音喋喋不休,罵我咒我,但我一點都不生氣。
丟人的是他又不是我。
他越不開心,我就越開心。
“老李,趕快讓公關部門處理,明天的新聞不能出現我紀家的任何一條消息!”
“我養你們干什么吃的!不愿意撤的就花錢砸,還有誰跟錢過不去嗎!一群飯桶!”
紀滄海暴怒的聲音連帶著座椅都有了一絲顫動。
看來這次要出不少血了,不錯。
新家。
我那年幼的正太弟弟長高了不少,那個姐姐后媽更漂亮了。
她嫌棄的看了我一眼后接過了紀滄海的外套。
“老公,喝杯水。”
紀滄海顯然也沒給她什么面子,“喝什么喝,有乾,把爸爸的戒尺拿過來!”
“爸爸,你要戒尺做什么,今天我沒有做錯事。”
“你爸讓你拿你就拿,不是打你的。”
“那是打這個漂亮姐姐的嗎?姐姐做錯了什么事,要打她?”
小正太弟弟無辜的眼神看向了我,我也看向了他,笑了笑。
他立馬粘了過來,“爸爸可不可以不要打姐姐,戒尺很疼的。”
紀滄海眼睛兇狠的看向后媽姐姐,“把他給我帶回房間!今天誰都不許出來!”
我站在那看著紀滄海暴怒,等著人遞上戒尺,兩人大眼瞪小眼。
想來他此刻眼中的我應當事恬不知恥,還帶著一絲叛逆,挑釁。
我抬腳,上前接過了茶幾上的水杯一飲而盡,更加挑釁的看向了他。
“敢打,你就警察局。”
他眼中的暴怒猛然的變成了震驚,不可置信。
“你能說話了?”
我勾了勾嘴角,看向樓上,不用風餐露宿了,也挺好。
“你站住,你會說話,什么時候會說話的,你以前為什么不說?”
他推搡了一下我,我拽住了他的手腕,眼神威脅,他若再動手動腳,手就別要了!
“你個逆子,敢打老子,給老子松開!”
巧勁帶著紀滄海的胳膊九十度變形,樓下的后媽姐姐連忙下樓。
“哎呦,你做什么,快松開你爸!”
小正太弟弟躲在樓梯后,也是一臉懼意。
我將紀滄海一把推倒在沙發上,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那對母子,想來我此刻定然像個女流氓。
拿了我房子,將我扔在外四年,生而不養,遺棄罪,想必紀滄海應該不想進局子。
若他敢再丟我,我就敢舉報,反正警察局的人也認識我了。
所以就看他有沒有這個覺悟了。
“你給我站住,誰允許你住這兒了!”
“我跟你說話呢,問你話呢,你會說話,你裝什么啞巴!”
“逆子啊,逆子!”
“老公,消消氣,孩子都回來了,就是一件好事啊。”后媽姐姐的聲音逐漸降低,但我依舊聽的到,“現在大家都盯著拐賣女子,這個時候你讓她出去,紀家的名聲真不要了!”
“消氣,等風聲過了,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