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直接將我的手拉過去用他的腕關節扣住了我。
踏出房門,樓下的禮堂音樂聲響起,我看到新娘在一個長者的引領下緩緩走向臺上的新郎。
我頓住了腳步。
那個新娘竟有著七八分像我,說是我的孿生姐妹都不為過。
世間竟有如此奇妙的事情。
我看向三叔,三叔低頭看我,“走啊,怎么不走了。”
事已至此,再說不去多少顯得有些矯情了。
也好,就當來這世間任性一回了。
新娘從紅毯的一端向王行止走去,而我則是從樓上緩緩向下面的王行止走去。
一紅一白,燈光照耀下,音樂的節奏打在我的心上。
就在我以為王行止眼中只會有新娘子的時候,他——的眼神像是無意間掃了過來,但卻也愣在了那個瞬間。
我看到了他眼中的詫異和吃驚。
我看到了他的口型說了兩個字——三叔。
眾人的視線彷佛也因為新郎的轉意而被帶偏了。
紛紛看向了我。
也許是因為我站的高吧。
我掃向眾人,新娘也看向了我,停住了腳步。
三叔嘴角勾了勾,說實話我膽怯了。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禮花漫天從我的頭頂傾灑下來,那一刻我覺得我才是那個新娘子。
三叔的聲音很低,“若是行止認出了你,阿萊,你愿意嫁給他嗎?”
他看向我的眼神像個長者,又像個朋友。
視線悠長,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是在透過我看向另外一個人。
我沒有說話,一步步的跟著他往下走,臺下的賓客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和詫異聲。
就在我下臺階的最后三步王行止開了口,“三叔,她是誰?”
“你覺得她是誰?”
王行止看向我的眼神滿是迷茫,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那個新娘,很顯然他混亂了。
但——就這幾眼便足以說明他是真的忘記我了,即便我站在他眼前他都沒有想起我。
“行止,我發給你的郵件你看了嗎?”
王行止搖了搖頭,“一直在忙,沒來得及。”
我看到三叔的眼中一瞬間充滿了無奈,“我給你打了電話,發了短信,千叮嚀萬囑咐讓你看,你怎么不聽話?”
“三叔,今天是我的婚禮,有什么事回頭再說吧。”
王行止又看了我一眼,但這一次他眼中已經恢復了平靜。
三叔沉了沉臉色,走上了前去,“我說了你認錯了人,今日我把對的人給你領來了,你還不相信我說的?”
王行止眼中閃過掙扎和迷茫,沉默了一下,片刻后又抬起了頭,眼中滿是堅定,“三叔,我知道我要娶的是誰,我喜歡的是誰,您不要用過去的事來說服我了,如果她真的是對的人,為什么我在醫院的時候她沒有陪著我,為什么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她不在我身邊呢?”
“郵件里我都給你發了,是你沒看,三叔的話你還不信嗎?”
我看見王行止搖了搖頭,再次看向我的眼神竟然有了一絲薄怒?
生氣?
他氣我來破壞了他的婚禮是嗎?
遠處的新娘提起了裙邊也走了過來,一臉不認同的挽住了王行止對上了三叔,“三叔,我知道您不喜歡我,可是阿止和我是真心相愛的,求您成全我們。”
“這不是紀家姑娘啊和王家小少爺再次結婚啊?”
人群的議論聲逐漸傳來。
“我以為紀家那個啞巴大小姐和王家小少爺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呢,怎么這出現了兩個紀家大小姐了呢?”
敢情這些賓客以為結婚的還是我。
近距離看的時候,新娘和我真的很像,如果不說話,可以說是一個人了。
但可惜的是她比我完美,因為她能夠想說什么就說什么。
而我卻連一句,王行止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都要靠手語來說。
最終我遙遙的對著王行止笑了笑,他卻連看都看沒看我一眼,而我也利索的轉身上了樓。
這三步我就不下去了。
我祝他們幸福。
腦海中無端的浮現了第一次見王行止的時候,只覺得這人陰沉,如今他竟不知何時變的如此陽光了。
一身白色西裝,棱角分明的臉,像是從漫畫中走出來的美少年。
斷斷續續的我想起了我同他在院子里看書的場景,同他慪氣,同他爭執。
就連拆門我都覺得恍忽過了很久。
我同他竟有了那么多回憶啊。
阿娘啊,我完了,我愛上了一個人間少年,可是該死的月老把紅線給我中途砍了,還給了個替身。
淚水滴落在樓梯的大理石上。
我想象著此刻自己是偶像劇里倔強的女主,一步步的踏回自己的城堡。
“疼嗎?”小小的少年伸出小手替一個小姑娘擦去眼角淚水,明明稚氣滿滿,但卻老氣橫秋的板著臉,“下次他們再欺負你,你能不能別拉上我一塊挨打,我們可以跑,真是笨死了。”
【你才笨。】小姑娘用著口語倔強的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