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自立之后很久，才發覺心情是甜蜜又憂傷。】

清水小小的魚背上，壓了滿滿一堆新鮮采摘的藥材，，像一層蒙蒙的灰塵一樣，讓她游動的速度都有點慢了下來。每一粒“灰塵”都是一株極大的藥材。

東西是變小了，但是重量還在。

她畢竟只是半寸長的小魚苗而已，論修為也只是筑基中期，不算很強，載重量也是有限的。

說到底縮小的只是局部空間而已。想要讓這空間獨立出來不受此界束縛，她的“縮地成寸”還修煉的不到家。

蘇文指出清水速度變慢之后，聽著這小魚解釋道。

隨后清水還非常認真地解釋了她術法的偉大之處以及修煉難度。

不愧是好面子的小魚。

蘇文有求于人，自然是嗯嗯稱是。

原路返回，蘇文沒有立即讓清水放下藥材。

“為什么？”

清水不解地問，縮地成寸很費神的，她已經累了。

“我覺得房間里放不下那么多藥材，我們去院子里吧。”

蘇文好聲好氣地對清水說。

“行吧，左右不過幾步路。”

清水載著蘇文，在竹樓小院里放下藥材，頓時塞滿了小院。

青的藤蔓、黃的果子、烏黑的根莖、銀邊的葉子……

五花八門的藥材株株飽滿，年份十足，個頭也是不小；饒是蘇文已經見了一次，此時再看也是十分驚奇。

但是藥材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院子里只留出了窄窄的一條小徑供人行走，連竹樓另一邊的后院也鋪滿了藥材。

蘇文急忙出聲對清水說：

“停停停！剩下的我們放到演武場去吧！”

清水看著遍地的藥材，很有成就感。要是鋪在演武場的話，看上去肯定更加壯觀！

“那就走吧，銅令拿好。”

約莫一盞茶時間，演武場上。

青石磚鋪就的地面上一堆一堆的放了許多藥材。

蘇文花了大功夫把這些藥材按照丹方上的順序分門別類地放好，然后——

沒有然后了。

他不會搓火球。

眼巴巴地看著自詡十分厲害的清水，蘇文問道：

“清水，你會不會火系術法？”

看清水沉默的樣子就知道她肯定不會。

蘇文一嘆，看來真的要自己琢磨了。

清水在蘇文邊上提供靈氣，邊游邊好奇地看著蘇文研究術法。

沒有隨意嘗試，蘇文翻開《丹師指南》。上面說煉丹不一定要用火，也可以用水，也可以用風，也可以用雷，更有體質特殊的奇人可以空手凝練丹藥……

蘇文不是水靈根，控制不了水流；也不是變異雷靈根，在夢里放電還差不多；體質嘛——也沒有什么特殊的。

幽幽一嘆，推推眼鏡，仰望天空，蘇文表現得很是惆悵。就是搭配那六歲兒童的娃娃臉，有點滑稽。

還是用火吧。

追憶自己被烘干的感覺，蘇文引導火靈氣聚集到掌中，掌心微微發熱。但是火靈氣一旦溢出掌心便會迅速消散，連一點火星子都蹦不出來。

為什么？

那些人的火球為什么可以飄在外面啊？

清水之前吹噓過自己無所不能，結果被一個小火球術法打了臉，此時想撈回自己的面子，故作深沉道：

“這樣是不對的——你只是在釋放靈氣而已，施展術法用的是靈力。”

“啥意思？你不是不會嗎？”

“我是不會火系術法，但是我會別的術法啊。”

蘇文眼睛一亮，問：

“靈力是怎么弄的？快給我說說。”

清水小魚頓時又翹起尾巴來，靈念道：

“靈氣經過特殊的法門運轉之后，就能變得凝練強大，其本身的屬性也就相應地凸顯出來。這種凝練后能夠支持術法施放的‘靈氣’叫作靈力。至于表現出什么樣的特性，就要看運轉法門的方式，也就是術法里的‘法’；釋放出來的效果，就叫做‘術’，懂了吧？”

“哦——”

蘇文若有所思地匯聚起火靈氣，不忘夸清水一句：

“你真厲害。”

“那是！”

夸他一句，又不要錢，下次還能套點話出來呢。

這一次蘇文試著讓火靈氣在身體里繞了一個大圈圈，按照清潔術的路線走了一遍，打出來一道熱乎乎的清潔術，比平時小一點。

平時用的是木靈氣，誰讓小鐘山生機盎然，木靈氣濃郁呢。

嗯，清潔術就是清潔術，變不出火苗來。

好吧，那要怎么運轉呢……

蘇文想不通這邊的術法，就試著用地球那兒的方式考慮起來。

火——一種能量聚合體。

能量——火靈力。

聚合——？？？

聚合——……

聚合——龍卷風？螺旋丸？聚能環？

唔……

火靈氣要轉起來，最好離開身體也在旋轉，而且不能離自己太遠，因為自己還不能靈念外放，遠了就控制不住了。

要不快也不慢，那就讓火靈氣在手上的經脈運轉好了。

簡單一點比較好控制，那就轉個圈吧。

隨著蘇文掌心的火靈力不斷提速，上方的空氣隱隱有點扭曲起來。若是此時是夜晚的話，便能注意到蘇文手心的微弱紅光。

就是這種熱度實在不夠看，最多也就湯池水那么熱。

蘇文有點害怕，但還是堅持提高火靈力的轉速，不久后掌心“噗”地一聲竄出一團不大的火，搖搖晃晃的，像是在旋轉的小龍卷一樣。

火團不時上下竄動著，頂部還有潰散的跡象，像是蘇文掌控的還不夠好。

清水吃驚道：

“你還真弄出來了！”

蘇文卻沒心思回應——他擔心自己搓出的火燒著自己。

但是這種擔心是多余的。

他的火甚至比不上柴火，只是有一點點燙，連水都燒不開，烤根葉子都燒不焦！

要說的話，蘇文的“火”更像是一團凝聚起來的火靈力，只是長得像火。

蘇文甩甩手，那火苗一下子消散在空氣中。

自己的火靈力好弱……蘇文失望地想。

唯一的收獲是：自己弄出的靈力只要還在控制之中，就不會傷到自己。剛剛的火苗也只是有點溫熱而已，但是清水說實際上比沸水的溫度也差不多了。

那就能大膽一點了。

蘇文不去多管清水的上躥下跳和多言多語，思考：靈氣運轉的路線太短了，所以還不夠強，這次應該弄一波大的，反正也傷不到自己。

心思細膩地跑到演武場空曠的地方，蘇文張開雙臂，讓靈氣更好地流淌起來。

從左手運轉到右手，如此循環往復，最后源源不斷匯聚到雙手掌心，最終完成一個掌心小圓的路線，從掌上噴涌而出劇烈的熱火！

那火焰像是火山噴發一樣飛旋著噴向天空，猶如一根半人高的龍卷火柱，熾烈的溫度讓大片的空氣都迅速扭曲起來。隔著一段距離看蘇文，那張戴眼鏡的小臉都有些模糊了。

蘇文喜悅地“哦呼——！”一聲，翻手收起火焰大喊道：

“我會火焰術啦！”

沖著不遠的清水小魚揮舞著手臂，興高采烈地喊：

“清水你快來！我再放給你看！”

蘇文整個人都是激動非常地狀態，這可是他自己研究出的火球術，或者說火苗術，又或者火龍卷術……

總之就是非常高興！

清水驚奇地圍繞著蘇文觀察起來。雖然太極魚并不會用到這些火系術法，但是這可是自己的小伙伴弄出來的救命術法，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而且蘇文的火是會轉圈的，呈現出一種金紅色，煞是好看。

書上說不同的靈力使出的火焰也不一樣，看來蘇文的火靈力觀賞性很強嘛！

金紅色的火柱再次出現，這一次只有原來的一半大小，因為蘇文只在一只手臂上運轉了靈氣。

掌心火光時強時弱，有長有短，蘇文也漸漸熟悉了控制火焰的方法。

運轉的時間越久、路線越長，火焰的威力就越強，反之越弱。

簡而言之就是蓄力越久越厲害。

蘇文現在可以翻手變出一朵漂亮的火紅花朵讓它持久的燃燒了。

嗯……就是樣子有點怪，一直是龍卷風的形狀，還總是把要燒的東西甩飛。

這可怎么煉丹啊？

難怪煉丹師要學控火訣，想必越是厲害的火越難控制吧？

搖搖頭，蘇文靈光一閃，雙手各自甩出一束火焰，因為這個動作很帥的樣子；然后控制著火焰互相傾斜、靠近，直到旋轉方向相反的火柱碰撞、融合出一束還算穩定的火焰來。

唔哦哦哦——！

但是這樣就沒手拿東西了……

不斷地嘗試新的運轉路線、不斷地施放不同強弱的火焰，蘇文安安靜靜地探究著最適合煉丹的火力。

蘇文也發現黑框眼鏡有寧心靜神的作用，所以自己才能一直這么專注。

也可能是性命攸關的緣故，但是蘇文的注意力一直很集中。

終于，功夫不負有心人，半個時辰后，蘇文找到了最適合自己的術法，他驕傲地將其命名為小火球術！

因為火焰只有拳頭大，是數道小小的火龍卷融合在掌心的產物，勝在“穩”和“高溫”兩方面。

將手掌經脈劃分出幾個區域，靈氣同時在這些區域的經脈里旋轉，最終凝成靈力化火而出，在掌心上方融為一體。

單一的一道火或許不足以支持煉丹，但是好多道火一起不就行了么？蘇文直呼自己聰明！

據蘇文觀察，起碼要五道火焰才夠用。

本來這幾道火是要從指尖冒出來的，那樣就要保持一個五根手指捏田螺的姿勢，很別扭也很……丑。

從來沒有見過外界術法的清水小魚嘖嘖稱奇，讓蘇文也變成了虛榮的動物，心中那叫一個嘚瑟。

肚子里的咕咕叫聲提醒著蘇文眼前的窘境，讓他回神，趕緊跑去看書，下一步該怎么做呢？

《丹師指南》上記載的步驟只有三條：提純、融合、凝丹。

畢竟辟谷丹很基礎。

融合好說，攪拌在一起就好。凝丹也好說，揉一揉烤一烤就完事兒了。

就是這個提純，蘇文不懂。每次他的火焰一碰到藥材，那些花啊果啊葉啊不是燒焦了就是燒不動，更有甚者外焦里嫩，讓蘇文好一陣尷尬。

清水憋在心里，留著蘇文躲過“餓死”一劫之后嘲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