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部？”

場間氣氛一下子凝重了起來，周游壓低聲音和肥雪交頭接耳：“什么鬼？”

“靈異部啊！才成立的！就是為了應對這些靈異事件。”肥雪捂著嘴小聲嘀嘀咕咕，“之前我跟你提到過的，原本要頭也過去，但是頭不愿意。”

周游了然，馬軍不信鬼神，自然不想去什么靈異部。

“小馬，叫手下把資料整理好給我，這個案子就跟你們沒有關系了。”國字臉掏了掏耳朵，露出漫不經心的表情，“這案子有鬼，不是普通人可以染指的，我們靈異部接手了，今晚的宵夜，我請，就當各位的辛苦費。”

“這附近哪家宵夜不錯？”國字臉對左右問了一句。

一旁的馬仔立馬搭腔：“隔壁街的夜粥咯，馬sir天天喝夜粥，氣血旺盛，鬼神難入！”

“哈哈，就那家，到時候跟老板打個招呼，以后小馬的夜粥我包了！”國字臉哈哈大笑，“每天記我賬上就是。”

在港島，說一個人喝夜粥，是指對方有功夫在身的意思。

“小馬？”一旁的馬軍默不作聲，肥雪卻是按捺不住，皮笑肉不笑說道，“真是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以前跟在屁股后面叫我們頭是馬哥，現在一入靈異部，地位飆升，開始叫小馬了？”

肥雪嘴巴污言穢語，在十秒之類用不同的方言說了十多句不一樣的臟話。

“你老味啊！帶幾條粉腸在這里妖言惑眾。阿叔我做阿sir幾十年，咩事沒見過啊？！”

“對唔嗨住啊！我這個人口花花，習慣見到爛人就爆粗口了的，但是！”肥雪繼續唾沫橫飛，“國有國法，幫有幫規，車有車行，現在你拿什么條例來問我們要資料啊！搶功勞啊？信不信我告到二哥那里去！”

“撲你阿母，我肥雪雖然是警界大混子，但我好歹也混了幾十年了，二哥幾十年前啊，還是老子的頭呢！老子吃喝嫖賭都跟著他混的，你以為我沒有他電話咩？只是不想打擾他老人家罷了！”肥雪指著國字臉的鼻子罵道，“趙家軍，官不大，譜子擺的挺大啊！”

整個警界的大頭目，便是一哥。

一哥之下，分管九區的頭目，都是名義上的二哥。

“肥雪，說話不要這么難聽。”名為趙家軍的國字臉男子漫不經心，拿出了一份文件，輕飄飄甩在了桌子上，“靈異部的成立是二哥認可的事，這可是蓋了紅章的，并且白紙黑字說的很清楚，以后人歸人，鬼歸鬼，你們處理普通老百姓的事，抓貓追狗，其他的事我們替你們扛了。”

趙家軍聳動了一下自己厚實的肩膀：“天塌下來，高個子頂著。”

趙家軍走到了馬軍的面前，搖頭說道：“原本小馬夠高，夠硬，但是他不愿意，只能小弟代勞了！”

“一年之前，港島天地變化！這個世界，變了啊，小馬！”

“你的實力早就達到了瓶頸，天地異變之前的你，橫行整個港島東區，多少惡犯聽到你的名字，要不就是咬牙切齒，要不就是戰戰兢兢，你親手抓進赤柱的重刑犯有多少？”

“你的名字，在東區如雷貫耳！”

“但你卻恃才傲物，明知道東區是武修的禁地，想要在東區突破自身無異于癡人做夢，幾十年來，港島那些一代宗師們有哪個可以在東區突破的？紛紛避開東區，遠遠遁去。”

“遇見瓶頸卻不愿意擁抱新世界，自詡不信鬼神不信邪，只修自身，也不愿意成為靈修。”

“二哥這些高層見你原地踏步，有放棄你么？戰鬼結晶給了你多少次被你推回來？是你不識好歹！”

趙家軍居高臨下，咄咄逼人。

一旁的肥雪欲言又止，趙家軍說話難聽歸難聽，但這是事實！

一年以來，馬軍被許多原本他的后輩追趕，甚至超越，都是不爭的事實。

馬軍看著眼前的趙家軍，突然一步往前踏出，龍行虎步，磅礴的氣勢之下，一拳對著趙家軍狠狠砸了過來。

惱羞成怒了？

周游縮了縮眼，在周游的眼中，馬軍此時的情緒沒有憤怒，沒有不甘，情緒平平淡淡，不是暴起殺人的模樣。

馬軍身上的氣勢如江水潮涌，大開大合，浪花淘盡英雄。

面對馬軍的這一拳，趙家軍不閃不避，深吸了一口氣之后，整個人像是充了氣一樣突然膨脹了一圈，氣息在內部滾滾蕩蕩，筋骨皮膜都撐開，仿佛天神下凡。

鋼鐵氣球！

砰！

馬軍的一拳落到了趙家軍的胸膛上，卻被撞擊的力量直接撞得后退了四五步，反震的力量落到了身后的桌椅上，頓時一陣粉碎的聲音傳蕩而出，實木的桌子整個裂開，粉身碎骨。

周游看見此情此景，眼睛一瞇。

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達到通靈之境。

見自己，二重天頂端的高手！

馬軍吐了一口唾沫，語氣是無悲無喜：“原來如此，難怪敢一口一個小馬，趙家軍，幾天不見，沒想到你到了這個程度了啊……”

“還得多虧了小馬你的割愛。”趙家軍拍了拍胸膛，嘿嘿笑道，“要不是你不愿意吞下那顆戰鬼結晶，怎么能便宜到我呢？”

“時代變了，小馬！”

“東區武修的路，斷了！”

“你想要打破自身，突破到歸一的地步，在這個時代不可能了！”

“比你才情驚艷之輩都放棄了，擁抱了新時代，只有你一個人守著舊時代的船。”

“不信鬼神，不信邪？這年頭由不得你不信了！”趙家軍哈哈大笑，揚長而去，“記得把資料給我老老實實送過來！”

“呸！小人嘴臉！”

等靈異部的眾人走后，肥雪吐了一口唾沫，扶起了岔了氣的馬軍。

“頭，平常你可不會突然動起手來的。”

“試一試他，看來我猜的沒錯，趙家軍是真的吃了那塊戰鬼結晶。”馬軍長吐出胸中一口悶氣，“要不然一個月前才只是外練筋骨皮的地步，我打他只需要一只手，怎么會突飛猛進到這個層次？”

剛才短暫交手，馬軍只是被反震的力量傷到。

“戰鬼結晶？”周游捕捉到了這個敏感的詞。

“一塊結晶石，之前二哥派人給我，說是服下之后，可以看見鬼魅，并且對身體的提升很大。”馬軍搖了搖頭，說道，“我對這些一直以來都不信，所以拒絕了，看來是趙家軍拿到了這塊戰鬼結晶，竟然突飛猛進，難怪現在眼珠子長到頭上了。”

“小人得志！”肥雪罵罵咧咧，問道，“頭，接下來怎么搞？”

二哥下達的命令，成立的靈異部，要求人歸人，神歸神，肥雪再老油條也不敢在這種大事上鬧馬虎眼。

“該做的事做了，把這九個受害者的信息都交上去，至于其他的……”馬軍略顯猶豫。

“不是我杠哦，頭……”一旁的阿秀捧著文件夾，文件夾遮住了半邊臉，指著周游，聲音嘀嘀咕咕，“他是個外人。”

“不錯，我是一個外人，不受你們的規矩管制。”周游插了一嘴，“我推算出來的東西，不需要上交！另外我想問清楚，馬哥你是怎么想的？”

周游盯著馬軍，步步緊逼：“你是直接放棄不追查下去了，還是如何？”

“不追查？開什么玩笑！”馬軍冷哼一聲，盯著周游說道，“規矩我會遵守，但誰告訴你們這件事是靈異事件的？”

“人歸人，神歸神，但這只是‘普通’連環兇殺案，在我的職權范圍內！”

馬軍把“普通”二字咬的很重。

“我肉眼凡胎，看不見鬼神邪魅，這就是一連串的連續殺人事件。”馬軍沉聲說道，“干活！肥雪，你帶人去出租車公司，暗地里調查，不要打草驚蛇了，按照周游說的那些條件，把范圍縮小到極限！剩下的，就等兩天后的夜晚了。”

“撲他老母，頭，你變狡詐了啊！”肥雪招呼幾個馬仔準備去調查，對一旁的周游問道，“老周，查資料的事我們去搞，接下來幾天你什么安排？”

周游看著馬軍，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馬哥，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我想要這幾天你教我武道入門。”

“江湖險惡，總得會幾招防身，要不然怎么死都不知道。”

“就當這一次給你們當顧問的報酬吧！”

周游準備趁這兩天，先武道入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