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塔內，天干十人已整裝待發，站立在艾莉亞面前。

艾莉亞手一揮，十道不同顏色的光影一一找上了自己的主人。

這些都是霍雨浩親自為他們打造的全部裝備，但其中某些力量的開發還需要他們自己。

“此次試煉，你們將會遇到什么，沒人清楚。去跟隨著內心的那種直覺，找到屬于自己的路吧。”說著，十扇不同光影的門開啟。

……

荒漠，這里是金屬的荒漠，地表的金屬沙塵，地下的液態金屬無不彰顯著這里特有的金屬味道。

菲羽燕看似在漫無目的地游蕩著，但其實她心中已經有了定數。這兩年陪伴著她的那個魂獸，剛剛告知了她此行的目的地。

菲羽燕抽出刀鞘里的長刀，其看似簡單，但實際上去細看就會發現，那刀簡直就是一節節斷裂的刀刃拼在一起的。

刀劍點地，菲羽燕的精神力擴散。嗯，就是這里了。

突然，整個大地瞬間撕裂開來，巨大的轟鳴聲中，猶如惡魔裂開了嘴，一口吃下了菲羽燕。

事發突然，菲羽燕根本來不及跳開，跟何況在這范圍內想躲開簡直是無稽之談。

可這幾年他們的訓練也不是白練的，菲羽燕腳點碎石，在空中輾轉騰挪，落地的一瞬間便抽刀向上揮砍，一塊巨石就那么應聲被砍成兩半。

帶煙塵散去菲羽燕方才看清周圍的環境，同時耳邊響起青銅葵石（那只魂獸）的聲音：小羽，往西走，找到我。

菲羽燕發現這條大裂谷竟是筆直的東西走向，一看就知道是人為的，不禁暗暗咋舌。

但那疑惑又從心頭升起，就這么簡單嗎？一直向西走？不，絕不可能。那又或者……

一番思想斗爭后，菲羽燕選擇了前者。

向西的過程中，菲羽燕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只是這環境確實太壓抑了，一個活物都看不到。

有的只是那一點點微弱的光，以及混雜著金屬味道的空氣。不行，不能再這么沒有邊際地走下去了，遲早會崩潰的。菲羽燕感受著體內的氣息，皺著眉頭想到。

這時，一朵詭異的金屬花苞映入菲羽燕眼簾，這就是青銅葵石，不過這朵的年限太低了。

傳說中，沒有人見過其開花的樣子，因為花開之日便見血封喉，這是植物與金屬的結合。（有心人大抵能看出我在致敬鬼吹燈｛狗頭｝）

菲羽燕蹙緊眉頭，青姐真是給我出了個大難題啊，菲羽燕不敢再耽擱時間，加快西行的速度。

可這條路像是沒有盡頭一樣，越走越長，不斷折磨著菲羽燕的心神。直到第一朵青銅葵石盛開。

隨著一聲清脆的金屬破裂聲，石花的攻擊已至眼前，菲羽燕早已感知到了這朵花的狀態，雖然有所防范，但招架起來依舊吃力。

她將蛇刃長刀橫立于身前，同時側身閃躲，尖銳的聲音從其身旁滑過，帶起崖壁上的一片碎石塵土。

再看長刀，那一個小孔是那么顯眼，像是葵石在炫耀著自己的力量去。小孔自動開始復原，但菲羽燕的額頭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長刀被插入地面，菲羽燕的精神力以長刀為根基擴散開來，窺視之下不由得大吃一驚。

裂谷中密密麻麻的全是花種，其中不乏萬年的存在。不知道是不是受到菲羽燕精神力的干擾，一朵朵葵石的生長速度明顯加快了。

菲羽燕來不及思考瞬間收回精神力，以更快的速度西進，但很明顯，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又是一朵葵石盛開，只是這次的進攻更加迅猛，一道血紅出現在她臉上，沒有喘息的時間，更多的青銅葵石綻放了。

菲羽燕銀牙一咬，蛇刃完全釋放，化作一條游龍盤繞在她身旁，但攻擊被彈開后擊在崖壁上反倒是連鎖起更多的攻擊。

憑借著對金屬不一般的感知力，菲羽燕還算勉強地保持前進。可那淺淺暗淡下去的天色仿佛也在告訴她這是沒用的，明明裂谷中的聲音很吵，到處都能聽到碎石的回聲，可是又有些詭異的“寂靜”，因為除了回聲，便什么都沒了。

不行，在這么下去遲早……一道血紅從菲羽燕左肩飛濺而出，被貫穿了，留下了一個恐怖的傷口。

方陣一亂，菲羽燕便更顯劣勢，更多新的貫穿傷出現在她身上，她盡力互護住要害部位，但其他地方卻已被鮮血染紅。

這試煉未免太苛刻了吧，所以我會殞命在此嗎？可我不想啊，明明找到了一個家呢。

菲羽燕再無力抵抗這宛如狂風暴雨般的進攻，看到了那直沖面門的一道青色，卻也無力擋下。

青銅葵石看著面前汗如雨下的少女，問道：“金屬一定是狂暴、肆虐的嗎？”

“不知道……”

“或許你會覺得只有爆發才是金屬的本性，但現在我告訴你，不是這樣的。我們所擁有的，是辛卯羽鍛柔金，有著另一套攻防之道。”

說著，青銅葵石伸手抵上了那一大塊雜七雜八的金屬，菲羽燕看到金屬內部仿佛被無數利刃切割，但沒有了那份單刀直入，而是游走。

隨著時間推移，整個大金屬塊被細細粉碎，吸收進青銅葵石，而她的另一只手在此刻伸出，凝聚出一朵正開放的葵石，好像在有生命般地律動著，發出清脆的金屬碰撞聲。

當時，菲羽燕并沒有看懂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現在。

思緒回遷，沒錯，不能一味的去對抗，接受它，同化它！這一刻，菲羽燕身上所有的戒備解除，而時間也仿佛詭異的停止在這一剎那，但蛇刃任然游動在這片空間里。

每當戳到那些停滯在空中的尖銳時，就被蛇刃自行融化，增添了其一分銳氣。

直到最后，整條蛇刃宛如脫胎換骨，蛻變成了一條“龍刃”。

青銅葵石走了出來，輕輕撫摸著這條龍刃。“有時候，不能一直向前走，停下來，也許能更快到終點。”

說罷，其化作一道流光融入菲羽燕體內，此時她正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看了一眼天空，一種預感從菲羽燕心底升起。

借助龍刃，菲羽燕一步步爬上崖壁，不出所料，還沒結束。外面，大雪紛飛。這怎么會？

菲羽燕冷不丁打了個寒戰，冷，太冷了。她催動魂力讓自己暖起來，但好像有些杯水車薪了。

遠方的風雪中漸漸顯出一個人影，菲羽燕不敢賭，做好了戰斗準備。但拉近一看，她驚喜道：“海哥！”

來人可不正是張海鷗嗎，見到菲羽燕在此處，張海鷗也是面露詫異，問道：

“你身上的傷是試煉弄的嗎？”菲羽燕下意識地掩了掩傷口。“沒，沒事。”

“那不行，會留疤的。”說著，張海鷗運起魂力，“雖然不是很熟練，但應該夠用了，和青青學了兩招，沒想到這么快就用上了。”

菲羽燕感到一股清涼從傷口上掠過，再看時，已是恢復如初。她的目光落在張海鷗身上，看著他認真的眼神，一抹笑容浮現。

“你完成了？”張海鷗順勢問道。

菲羽燕知道他是在說試煉之事，隨即微微頷首道：

“嗯，海哥讓我陪著你吧。”

張海鷗愣了一下，回以微笑：

“行啊。”

之后，兩人便上路了。“海哥，你的任務是什么？”

“找東西。”

“這么巧……啊嚔！”

雖然有魂力護體但菲羽燕還是被凍得瑟瑟發抖，不斷搓著凍得發紅的手。這時一件大衣披到了她身上，還帶著余溫。

“海哥，這……”

張海鷗壓住了她想要脫下衣服的手，道：

“聽話，我的水和冰本為同源，對我影響不大，但你不一樣。而且這么冷，耳朵會凍掉的。”說著還捏了捏菲羽燕有些涼涼的耳朵。

菲羽燕不再推脫，但是緊緊握住了張海鷗的手，緊緊握著這個帶給她溫暖的人的手。

她不會忘記曾經在凌霄塔時的事……

兩人就那么在大雪里走著，顯得那么渺小。

“到了。”張海鷗停下了腳步。但周圍的一切還是白茫茫的一片。

那么，就是在下面，精神力覆蓋上方發現兩人腳下是一片汪洋大海，天知道為什么海上會下那么大雪。

張海鷗示意菲羽燕往后退幾步，感覺安全后他蓄勢一拳砸向冰面，只見一條條裂紋自冰面擴散開來，借力一跳，帶著菲羽燕遠離了大洞。

“小羽，你要是可以的話就在此地，還不清楚周圍有什么危險。”

“嗯。”向菲羽燕微微點頭，張海鷗縱深一躍，跳了下去。

頓時，刺骨冰冷的海水彌漫在張海鷗周圍，張海鷗催動魂力帶著他向更深層游去。

只感覺一道道水流從四面八方沖擊而來，顯然不是自然現象。但這些都被張海鷗巧妙地化解了，直到漆黑的海水中出現一點點光亮，那便是他此次要尋找的東西。

異變突生，那點亮光閃爍了一兩下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看不見的漩渦核心。

“所謂弱者便是這樣，給他們鋪好了一條成功的路，便會義無反顧地走上去。”黑暗中，圖鯤的兩只眼睛一閃而過。

巨大的吸力加上深水的負面影響，張海鷗感到有些力不從心，意識也漸漸迷離。但在最后，一條游龍般的身影快速朝著自己移動，之后張海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當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身處山洞中，不知怎么生起了一堆火，火光搖曳間，發覺一具通體雪白的嬌軀。

張海鷗馬上意識到怎么回事了，看了眼毯子下的自己，果然沒穿衣服。那火上烘烤著的，不就是二人的衣物嗎。

火光的映襯下，菲羽燕的臉顯得很紅，兩人就這么陷入了安靜。

……

“海哥，要不我陪你下去吧。”菲羽燕有些不放心地看著支離破碎的冰面，雖然已經重新凝聚成堅冰，但還是可見那漩渦的威力之大。

“不用。”說完，他反手抱了一下菲羽燕。

等他再次上來的時候，菲羽燕看到，他好像變了一些什么，還想從原本的那種剛硬中多了一些相反的事物。

真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