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整了一頓飯的時間后，蘇長云匆匆清洗一番走上城墻去拜見周琛。

雖然蘇長云貴為皇族，在戰時他這樣小權小勢的王爺可是要被牧守一方的將軍或者郡守管轄。

“謝過周將軍今日的安排。”蘇長云行晚輩禮說。

周琛也彎腰行禮：“不敢當，殿下，這是我份內之事。”

“那周將軍，我也不見外了。這幾天情況怎么樣？”蘇長云問。

“草原蠻子沒有直接攻城，而是在瘋狂地掃蕩著周圍的村寨，青陽縣也遇到過部分草原蠻子，被青陽縣的縣兵和殿下的人一起給擊退了，但青陽縣兵死傷慘重，無力過來支援了。”周琛說。

“這樣么？”蘇長云也摸摸下巴。

“將軍，殿下，草原蠻子有動靜了。”傳令兵過來說。

“走吧，殿下，看看他們有什么花招。”周琛起身。

云峽關外，四面八方涌來的游騎堵在城門外，而且還離弓箭最遠距離二十幾步。

“怎么樣，能射到嗎？”周琛對周羽說。

“射是能射到，但是對面能躲開，而且…”周羽扯下一根頭發，風是往他們這邊吹的，是逆風。

“唉。”周琛怎么不懂這意思，“老天都不幫我們。”

“周關守何必嘆息。”蘇長云說，一身鐵甲的他英氣非凡，“不如我們和他們斗將吧。拖到晚上，我看看能不能再次帶兵奇襲。”

“這個主意好！”周羽說。

“好什么！”周琛沒好氣地看了周羽一眼，“我們這邊誰去斗將，你嗎，還是殿下？”

“誒嘿。”周羽撓了撓頭，他是射雕手，偶爾還能帶兵，但近戰就有點為難他了，不是他近戰不行，自古弓兵多掛B，他的臂力可是很強的，只是近戰容易傷到手，敵人只要傷到他的手，那么就是穩贏。培養一個射雕手可是非常困難的。

“燕子。”蘇長云喊了一聲。

玄冥燕從蘇長云身后走出來。

“你看看對面你打得過誰？”蘇長云說。

在眾人的注目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勉強一笑說：“一對一的話對面沒一個能打的。”

好大的口氣！

除了蘇長云和他的親衛，城墻上聽到這句話的人都在心中嘀咕。

“去吧，最好帶兩三匹馬回來。”蘇長云說。

“是。”

“你們漢人要是識相的話，乖乖打開城門，我們可以饒你們不死。”城下又有人來喊話了。

“叫你們將軍派人來斗將，是漢子就真刀真槍的干，別喊那些沒用的。”周鳴用草原語大喊道。

下面那個人聽到后策馬回去了。

“族長，他們要求斗將。”喊話的人回去向呼汗鷹說。

“誰想去，我們草原的漢子不能讓他們看輕。”呼汗鷹說。

“我！”一個身材魁梧，披著熊皮的大漢策馬向前。

“去吧，巴圖。長生天保佑你。”呼汗鷹說。

巴圖帶著比成年人手臂粗的狼牙棒策馬向前。城門緩緩打開，一個身形瘦弱，腰間掛著兩把刀的青年活動著身子走出去。

“他瘋了么？”呼汗鷹對周圍的人說。

“漢人，別小瞧我們草原人！”巴圖怒了，夾緊馬腹，想要直接將這個瘦小的漢人一棒捶死。

“殿下，他不會有事吧？”就連一向沉穩的周琛也有點擔心。

“如果他敗的話，就不是玄冥燕了。”蘇長云說，“他是我所知道的唯一一個會斬騎術的人。”

“斬騎術？”周琛疑問。

“看著，斬騎術馬上就出現了。”蘇長云笑著說。

玄冥燕看著那個大漢越來越近，開始慢慢跑起來，然后越來越快，速度甚至超過了一般的戰馬。

“拿命來！”巴圖看著幾乎到身前的玄冥燕大喊，舉起了狼牙棒。

然后，玄冥燕不見了，接著他好像看到一具無頭身體拿著狼牙棒騎著馬往前。

他看不清玄冥燕的出招，不代表沒有人看不清。城墻上的眾人看到，玄冥燕忽然提速，就在一瞬間跳起，跳到了那個漢子的后方視野盲區，身體的腰部平齊漢子的頭部，雙手飛快地從腰間抽出雙刀，然后在空中轉身，雙刀直接切開了漢子的頸部。動作一氣呵成充滿美感。當然，結果直接驚呆眾人。

玄冥燕可不知道那么多，開心地收刀轉身去牽那匹受驚的馬，殿下交代的任務還沒完成。

“萬勝，萬勝，萬勝！”蘇長云帶頭在城墻上喊起來。接著城墻上的守衛們都喊起來。

對面的呼汗部人臉色鐵青，他們萬萬沒想到那個沒有騎馬的漢人竟然那么厲害。

“沙圖，你去！”呼汗鷹又派出一個漢子。

沙圖拿著馬刀策馬上前。

“漢人受死！”沙圖揮舞著馬刀大喊。

玄冥燕收起笑容策馬向前。就在雙方交錯之前，玄冥燕飛快地抽出刀直接滑向沙圖的頸部，絲毫不在意對面劈向自己的馬刀。

沙圖哪見過這么不要命的，想要收刀去抵擋，可玄冥燕的刀比他快多了。刀尖劃過沙圖頸部的同時，玄冥燕側身躲過砍過來的馬刀。

只是一回合，沙圖就被玄冥斬殺。

“第二個。”玄冥燕面無表情地說，好像做了什么微不足道的事。

“你能躲過他的刀嗎？”周琛問自己的家將周宣。

“躲不過，太快了。而且他是那種不要命的打法，想要贏他除非和他一樣不要命了。”周宣說。

“好了，燕子，回來吧，殿下說了換人。”楊大力在上面喊到。

“嗯？換人？”玄冥燕疑惑地看向城墻上。

這是城門又開了，只見一個身著鐵甲，臉戴面甲，手持馬槊，腰掛唐刀的男子騎馬出來。

玄冥燕會心一笑，撤到城墻腳下，沒有著急進城，反是下馬看著那人出戰。

只見那人緩緩策馬，將馬槊平舉指向對面：“可有人來送死？”

“呼汗喀！”呼汗鷹喊出自己的堂弟。

一位身材魁梧的年輕人策馬向前，沒有過多的廢話。他是呼汗部年輕一代的第一人。

剛剛那幾場他估計對面那個人能和自己來個五五開，剛想上去請戰，沒想到對面竟然換人了。這也好，當這對面那人的面把他的隊友給殺，應該是一種美妙的感覺。

“叫射雕手準備，若是呼汗喀戰敗，立馬將那人解決掉！”呼汗鷹小聲吩咐道。

與此同時，城墻上，程誠在和夏千顏擺弄著改良的三牛弩，這弩的射程比原先的遠處百步左右，而且上面還加了瞄準鏡，可以瞄準目標，就是安裝有點費勁。

“快點，趁著他們斗將掉以輕心，多按幾架，射不死他們。”周羽悄咪咪過來說。

“別吵，快回去，叫人擋好別讓對面看出來。”夏千顏看著說明書不耐煩的說。心想下次改進的時候應該搞一個簡單點的。

再回到城下

兩人策馬相向，就在準備接觸時，面甲小將朝呼汗喀面部一槊刺出。

呼汗喀側臉躲過去，手中的馬刀朝對面腰間砍去。

面甲小將收回馬槊擋住馬刀，運氣內力一震，竟然將呼汗喀連人帶馬震退幾步。

呼汗喀忍著不適策馬向前，馬刀飛快劈出，竟然出現了殘影。

“乒乒乒乒！”

呼汗喀劈出的招式全被面甲小將盡數擋下來。

忽然，他一個從上往下的星月橫掃，讓呼汗喀一驚，呼汗喀往后倒去，驚險地躲過馬槊，但是他身下的戰馬就沒那么幸運了，馬槊直接切開了它的頸部，劃過它的靜脈。

它疼痛一叫，站立起來向后倒。呼汗喀連忙掙脫出去，落地后又往后退幾步。

“漬，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玄冥燕抱著手自言自語，然后注意到了對面呼汗部有人拿起了弓。

場上的兩人并不知道雙方的小動作。面甲小將將馬槊轉幾圈插在地上，又從馬上下來。看起來不打算占便宜了。

“再來，我還沒過癮呢。”面甲小將說。

“呀！”呼汗喀深吸一口氣，舉刀向前。

而面甲小將左手拿著刀鞘，右手握住刀柄。面甲覆蓋下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眼時，在他的世界中似乎成了黑白色，而且所有動作都放緩了。

他也深吸一口氣，全身上下的肌肉全部調動起來，就連脈門也都打開。

“一念之間，天地風雷動！”

左手拇指推開刀鐔，接著刀出鞘，周身似乎有閃電出現，整個人直接消失在原地，刀身還帶著些許雷光。

“臥槽！”玄冥燕爆粗口，這是他第一次見這樣的招式，以往跟面甲小將對練的時候，面甲小將的招式如流水般源源不斷，沒有現在這般快速、敏捷、凌厲，“還藏招，過分了啊，殿下。”

而場上那人就是蘇長云，為了掩蓋身份，特地帶上了面甲。（因為有時候親衛營也會帶上面甲出戰）

呼汗喀還沒看清，就看見自己的身體緩緩倒下而頭不知所向。

“我的頭呢？”呼汗喀死前的最后一個念頭。

“好快的刀。”城墻上周琛感嘆，看來這位殿下還是藏私了，這股氣息，應該不亞于宗師了。“我到底要不要上報陛下呢？”

而對面的臉上直接崩了，完全是被打臉了。

“那究竟是什么功法？！”呼汗鷹說，那股氣息可是接近于宗師的，對面有一個宗師，那晚上自己還能否安眠。

蘇長云將刀緩緩入鞘，再將體內的雜氣呼出，手腕有些麻痹，刀身有些許熾熱。

“看來要再多練幾下，一念劍法對肉身的要求太高了。”

就在蘇長云往回走想要回去拿起馬槊時，他感覺后背一涼，下意識就要躲閃。可是一道身影直接越過他。

原來是對面的三名射雕手見時機已到，抽箭彎弓。三枚帶著倒刺的箭矢直飛向蘇長云的心臟，頸部和頭部。哪怕有鎧甲保護，射雕手也有自信穿過鐵甲。

只見玄冥燕左手截住兩支箭，右手抓住一只，原地轉一圈，用力將右手的箭矢以比原來還要快的速度丟回去。

戳不及防之下，一名射雕手被玄冥燕丟出的箭矢貫穿喉嚨。

“呃！”血從喉嚨出冒出，那名射雕手下意識伸手去拔箭，可還沒摸到就摔下馬死了。

“我能躲過。”蘇長云對身后的人說。

“保護殿下是沒一個親衛的責任。”玄冥燕笑著回應。

“我去，放箭！”程誠在城墻上看見這一幕，連忙招呼身后的夏千顏。

三臺改良三牛弩準備就緒，直接直接朝對面的大纛射去。

“舉盾！”對面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一幕，有人跑上來舉盾，而有人則直接從馬背上跳出去想要模仿玄冥燕接箭，然后直接被貫穿成兩半。可正是因為他們此舉，使得弩箭偏離，沒有傷到核心的呼汗鷹，反而使附近的小頭目死傷殆盡。

“攻城！”呼汗鷹怒了，下令攻城。

而蘇長云則是和玄冥燕撤回去。

“防御！”周琛大喊，一時間城墻上的弓箭手都挽弓搭箭，在對面進入射程后射出去。

對面選擇了一面攻城，而讓騎兵去防御剩下的兩面側翼，使得他們不能出城攻擊兩翼。最恐怖的是他們的射雕手，在普通弓箭的射程之外狙殺他們的弓手。七八個射雕手一直在點名，周羽嘗試過反擊，卻被當中的兩人給封鎖。

對面的人舉著云梯跑到城墻腳下搭起云梯，墻上面的人則用石頭，滾木進行防守。

因為知道己方的攻城是弱項，所以呼汗鷹派人不斷望城墻上射箭，來掩護他們攻城。

而城墻上的守軍只得一邊舉盾一邊防御，很快有一兩個人摸上來，還沒跳下垛口，就被砍殺。而一部分爬云梯的人則是被己方的弓箭射中。

才一柱香左右的時候，城墻腳下就堆起尸體，云峽關守軍也不好受，箭雨太煩了，好在十幾波箭雨后，對面射箭的速度逐漸小了起來。可還是造成了將近三四百人的傷亡，其中伍長什長的傷亡都是被射雕手殺的。

半個時辰過后，對面的攻勢漸漸弱起來，最后只留下一些人過來收攏尸體。

云峽關這邊則是將傷員和尸體運下去，再把箭矢，石塊，滾木等東西運上去，還有饅頭，各個都有三四個拳頭那么大，加上一小杯酒和一塊咸肉干，就是一頓了。

這還是因為云峽關這邊靠近草原才有肉的，不然就只有一點油湯就夠了。

蘇長云他們和士兵吃的一樣，沒有搞什么特別，現在搞特殊就是不要命了。

“殿下，晚上還要不要去夜襲了。”周羽咽下一口饅頭說。

“看他們有沒有防備吧，今天凌晨我們就弄過一次，晚上再搞的話他們可能會有防備。”蘇長云喝了從程誠那接過來的一小口酒說，同時將酒壺遞給玄冥燕。

“難辦，對面的防備很重，在他們還沒站穩腳跟的那晚我就去過，收獲很小。”周羽嘆氣，這也太窩囊了。

“沒辦法，守城戰就這樣，只要我們拖住就行了，往東的北卻關那邊的戰斗比這邊更慘烈。”蘇長云說，吃完自己的饅頭，站起來去巡查了。

今明兩天都沒有了，后天返校，估計也會鴿一天，后面再補，謝謝諒解。（PS，求求票票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