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眼眸里波光微轉：“您今日前來不會只是同我含蓄一句的吧？”

自從走進殿里，見到十五的那一刻，他便注意到了她眉間的紅蓮印記。

戾氣郁結而成，墜入魔道之人皆有。

但這般妖艷，且滿是魔氣纏繞的印記，乃是至尊至強的象征。

原本在天庭聽到仙子來報———宸將軍墮魔，成了魔界新主。他滿心懷疑。

就在親眼見到十五眉間印記的時候，他一向平靜的心終是亂成了團。

她真的入了魔。

“你…”帝君眉心微微動了動，“還放不下嗎？”

十五撐起身子，眸底戾氣一閃而過：“你讓我如何放得下？”

帝君面色冷沉，狹長的丹鳳眼里繾綣著無盡的思念。

他知道，當初洛云的死已經成了她心里一道再也無法愈合的傷，且如今事態朝著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

他心想，若那日她墜落天庭之時，他能拉她一把，如今的局面會不會有所不同。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她終是入了魔。

以她愛憎分明，敢愛敢恨，濁涇清渭的心性，天界怕是要有一劫了。

帝君遮掩住眼底的黯然：“你還是同以前一樣。”

一樣？一樣的傻？一樣被獨自一人蒙在鼓里的不自知？

十五眼角一挑，正準備駁回去時，卻聽見底下人接著開口。

“若大的殿中還是只有你一個。”他的嗓音低沉。

以往在九重天上的將軍殿，簡樸的殿中一片寂靜，無一仙娥候命。

宸將軍的院子，是出了名的冷清，不僅無人伺候，還嫌少見客。

而如今魔尊的殿內，輝煌無比，卻也無一人在旁，只有冰冷的王座，和一把透著寒光魔氣的古劍。

帝君抬手幻化了一鼎香爐在主座旁，抬起眸來目光灼灼地望著她：“我想你需要。”

從香爐里飄出了淡淡的香氣，聞起來能靜心，許是凝神香。

主座上，魔尊眼眸里泛起幾抹暗色，口氣冷淡：“帝君若是別無他事，便請回吧。”

帝君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頷首欠了欠身，轉身離去。

知道她下了逐客令，便也不再無趣地開口，免得惹她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