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
本以為河南義會再吐一次血,沒想到這回河南義沉默了半天,之后幽幽冒出一句,“怪不得覺得冰變厚了,原來是塌了啊。”
眾人:河南義,你確定你的反應是一個正常的玄沒國的人該有的態度?
畬時孝問:“你現在還好吧?”
河南義回答到:“沒什么大礙,就是剛才真氣錯亂,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看樣子最近我是幫不上什么忙了,真是太抱歉。”
真氣錯亂!這也叫沒事?河南義,你確定你是正常人!
畬時孝這下放心了,說:“你沒事就好,那我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好,國主慢走,不送。”
眾士兵在國主走后很“義氣”的采來十幾朵雪蓮,圍成一圈放在河南義發出聲音的地方。一個士兵問:“凌祭司,你什么時候出關啊?”河南義的聲音傳上來,“等花謝了我就出去。”并于是眾士兵煞有介事的對著花圈鞠了三躬……
河南義:……玄沒國的宮殿全是由冰塊做成的,整個皇宮看起來晶瑩剔透,宛如神話中的水晶宮。宮殿的不同地方由于需要在冰面上雕刻了不同的花紋,或者有不同程度的磨砂,但是卻完全不影響它的美觀!宮殿的花園里由于氣候的原因只種有可以在玄沒國生存的三種植物——樹,灌木,雪蓮。樹上停著那美麗的鳥兒,那是玄沒國特有的圣鳥,叫白羽鴿。
國主匆匆的走過那在月光下看起來像是在流動的冰鑄的長廊,繞到某個寢宮,站在一個門前,沉思良久,應該是想進去,卻又猶豫不決。似乎,這個看起來很平凡的冰殿里的人,是一個讓國主懼怕的人,或者說,不敢去打擾。
沉思良久,國主最終敲了門。
“誰?”屋子的主人問。這個聲音冰脆悅耳,卻冰冷入骨,讓人在欣賞之余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從音色來判斷,屋子的主人應該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女。
“是我。”國主回答。
話音剛落,推拉門被屋子的主人打開了。她一襲白衣,身姿高挑,一頭順直的長發簡單的盤起一小半扎在腦后,頭上唯一的頭飾是兩只由銀色冰絲盤成的蝴蝶。她一張小巧的臉上五官猶如細心雕琢的一般精致,膚質更是猶如凝脂的白玉一般!她的美,美得大氣高貴,美得超凡脫俗,美得讓人嘆為觀止!跟一般的美人不同,這個女子通身籠罩著一股凌人的寒氣,讓人不敢輕易靠近,一雙美麗的眸子更是冰若寒潭里的明月一般。她就就是玄沒國唯一的公主,并且是玄沒國前一任國主唯一的孩子——畬濼寒。
“叔叔。”畬濼寒打了聲招呼,聲音里沒有一點點溫度,仿佛站在她對面的是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一樣。她讓開一個空隙,讓畬時孝進去。在畬時孝進去后畬濼寒拉上門,也進去了。
畬濼寒的房間一點也不奢華,也不大,分為里外兩屋,由一道冰珠簾子隔開。里屋放了一張半米來高的冰床,上面鋪了暖和的白色絨毯,靠墻處整齊的疊著一床白色絨毯。床的右邊靠墻處放了一張冰制的梳妝臺,上面擺著一面鏡子,一個盒子,盒子里是梳妝用的東西。桌子的邊緣放著一個花瓶,里面插著幾朵雪蓮。床的右邊放著一個柜子,此外再別無他物。外屋也只有一張全部由冰塊做成的中心撐骨圓桌,桌上放著一整套的白玉茶壺。桌邊圍著四張由冰塊雕出的鏤空肥肚圓凳。
國主在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畬濼寒坐在他的對面。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禮儀,她給畬時孝倒了一杯茶。白玉般纖細的手把茶送到國主的面前,國主接過了,卻沒有喝,而是放了下來。畬濼寒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的品著。
沉默了一會兒,國主說話了。
“濼寒,本王對不起你啊。本來你應該是一個受萬千人寵愛的公主,可是,本王無能啊,讓你過早的承受了這些根本不屬于你的痛楚。你明明還是一個孩子啊,本應該天真爛漫,可是,可是……你卻早早的承受了這些。本王對不起你啊,明明說要好好照顧你,但是,卻連你最依賴的人都沒能保護好。”
畬濼寒聽到這里時目光閃了一下,但是她還是不動聲色的喝著茶。
國主繼續說著懺悔的話,這個男人的眼里,滿滿的全是愧意。雖貴為國主,臉上卻有著不應有的滄桑。
國主絮絮叨叨的講了半天,畬濼寒一杯茶早就喝完了,終于,她問:“需要我做什么?”
國主看起來很難為情,但是為了整個玄沒國,他最終還是下定決心,說:“現在玄沒國的一些山峰已經開始崩塌了,再這么下去,玄沒國遲早會沉沒。濼寒,現在放眼整個國內,唯一可以出國的只有你了。我們需要你去找玄天老人來喚醒神冰獸。”
畬濼寒抬起頭來看國主,問:“要怎么才能找到他?”
國主驚喜的拿出一張羊皮卷,攤開,上面畫著一把劍,他說:“這把劍叫‘青桐木玉’,是玄天老人的劍,只要找到這把劍,就可以找到他。”
畬濼寒仔細的看了一下那把青桐木玉劍,記住了它的外觀,說到:“知道了。”之后轉身進屋里,打開柜子,拿了一副可以裝在手上的小型精致弓弩和一袋箭,又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就出來了。
在走出房門的那一刻,國主喊住畬濼寒,猶豫著說:“再去看看他吧。”
國主嘴里的他,是玄沒國的祭司,同時,也是一個比畬濼寒的生命還重要的人。
那是,他們的故事。
紛紛揚揚的大雪逐漸把玄沒國帶進了冬天的感覺,但是,玄沒國其實每一天都是冬天,每到夜里,這里總會飄下或大或小的雪,但是,今天的雪,下得很不尋常,竟然在白天就下雪了,而且還是大雪。
冰殿的前面,站著一個小女孩,她穿著白色的裙子,外面披著一件厚厚的淺紫色連帽披風,帽子的兩邊露出兩根紅色的絲帶的邊角。那個小女孩本應該是天真燦爛的笑著的年紀,但是她的臉上是讓人頓生憐憫之心的哀傷。那是深不見底的哀傷,仿佛是支撐自己的活下去的信念崩塌了一樣失去了活著的意義,她的哀傷,讓她看起來猶如一具沒有生氣的木偶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偶爾閃現的陽光制造出來的幻覺,那個站在屋前的小女孩仿佛是融進了周圍的冰塊中一樣,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