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的時候,顧在莒正在聽兩個部長的工作報告。
涼未晞的電話,打到了總裁辦的座機上,沈特助給轉進來的。
男人放下簽字筆,側身面向窗外,眉眼舒展,薄唇輕啟:“說。”
“顧少,謝謝你給我安排的檢查。醫生說我身體沒有大礙,可以出院。我想去看我爺爺。”女人清脆綿軟的嗓音通過話筒傳來,讓男人耳根發癢。
“涼小姐,你才出了車禍。不宜立即四處走動。”男人嗓音微沉。
“我要過去照顧爺爺。這次就是為了爺爺我才回來的。”女人寸步不讓。
“行。那你要讓時秘書跟著,有事兒讓她幫你。”對于女人的倔強,男人毫無辦法。
放下電話,男人左手扶額,面朝下微微搖頭。兩個部長幾時見過總裁壓著脾氣對人如此輕聲細語,再窺到那緩緩上勾的嘴角,同時睜大了眼睛,宛如看見天降紅雨。
當時薪驅車送涼未晞到神山公園邊上的梅園華府時,顧在莒已經在包廂里了。
夜幕四合,射燈照著樹葉與窗外的溪流,反光出星星點點折射在窗玻璃上。男人坐在一片流光中,已經脫了西裝外套,摘了領帶,純白的襯衫毫無褶皺,頂著喉結的扣子是開著的,骨節分明的長指捏著茶盞,褪去白日里征戰商場的鋒銳,一派斯文俊逸的閑散公子形象。
“這家私房菜味道不錯,有幾道菜據說還是御膳房菜譜。看看有沒合你胃口的。”男人說得輕描淡寫。可是這家私房菜一般是要一個月之前預約的,顧在莒占著跟老板相熟,把別人擠到大廳去了。不過給了那桌人免單的補償,對于有些人來說,來盛家竹苑白吃一桌,省了個幾千塊也是很值的了。
涼未晞認認真真看了菜單,點了櫻桃肉,清湯蛋餃煲和油燜春筍。
有些女人跟男士出來吃飯,點菜時說,隨便,都可以。菜上來了又挑挑揀揀,這也吃不慣那也不愛。要不然就是為了減肥,胃口比小鳥還小。
涼未晞很喜歡在飲食上尋找樂趣,大大方方地點了自己喜歡,估摸著兩個人又吃得完的量。
顧在莒叫來服務員,除了那三道,還點了茄汁蝦球,又扭頭問女人:“臭鱖魚吃得慣么?”
女人眼睛一亮,“有興趣一試。”隨著音落,還抿了抿圓潤的小嘴,很是精靈動人。
男人又問,“喝酒嗎?”
“呃,我不大會喝酒。顧少請隨意。”女人回得中規中矩,卻又讓人舒服。
“果酒如何?”
“那顧少,你喝什么?”
“啤酒吧,比較配徽菜。”顧在莒爺爺那邊是東北人,但是外公是AH這邊的,從了這邊的習慣。
“那我也喝啤酒吧。要比較清冽口味的。”女人爽快道。
因為老板事先關照過,這邊的菜上得很快。
一時包廂一片寂靜,兩個人都是世家出來的,食不言寢不語的家教。
只有偶爾男人給女人舀了一碗蛋餃煲,然后把臭鱖魚的魚刺挑干凈后遞給女人時,女人回的輕柔的一聲:“謝謝顧少。”
滿室溫靜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