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天海城東。
清晨,山林之間生起霧氣,茫茫蒼白取代綠蔭,陽光也無力穿透云層,陰影為這山林帶上一層流動的黑紗。
飄渺與幽遠不再,沉郁與窒悶占了雀巢。
十幾名士兵正在城墻之上,各自占著一個崗位。這些士兵境界都在合體,能量等級則都在七階巔峰,各個懶散,有的靠在墻上和別人聊天,也有人站在那犯困。
“啪!”隊長一巴掌拍在那犯困士兵的后腦勺上,“清醒一點!現在是非常時刻,你還敢打瞌睡?!”
“隊長。”那名士兵有些委屈地揉著后腦勺,“著警示有感應陣法,若是有攻擊,還有小防御陣法擋著,沒必要一直保持清醒吧?”
“傻!”那隊長又一巴掌拍在了那士兵捂著后腦勺的手上,“我們在這里的任務,就是在感應陣法檢測到敵人之后,作為第一防線拖住敵人!不必一直警惕,但時刻保持清醒是必須要有的!”
天海的警戒配置就是這樣,由各個小隊分散于各處城墻,確保除隊長外的每一個成員都能在半秒以內到達其所屬區域的任何一處。
這些戰士的職責,就是在有人偷襲之時,配合陣法作為第一面盾纏住敵人,使得在其他人來之前不會有任何一個敵人漏入。
忽然間,“嗡!”感應陣法發出信息。隊長眉頭皺了皺。這信息緊急,卻不是警報,這么多年他也去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走到陣法所指之處,向城墻之下望去。白色霧氣流轉之間,能看出有四個人影從霧中艱難走出。
四人步履緩慢,幾乎是一腳深一腳淺,其中一人,還是在被另一人架著的情況下才能勉強行走。顯然受了重傷。
隊長一驚,手中出現一塊玉牌。其上亮起畫面,顯示著陣法檢測的結果。
“嗯?”隊長瞳孔一縮,“第三隊?!他們不是十五人編組嗎?!”他回過頭喊道,“各自看好崗位!我下去看看!”說著便直接躍下了城墻。
在天海城墻邊,除開啟時的城門外,一切事物都被感應陣法監察。這陣法的能力極強,就是極擅長隱匿的人仙都無法逃脫,而如影遁之類的遁法更是無所遁形。
而查寄生之類的精細活,這陣法同樣勝任。
當然,從過遠處來的的高速攻擊這陣法也無法提前警示,這隊長敢這么跳下去也是對自己很有信心。
很快,信息通過感知陣法傳入軍隊網絡,“東三門開門!準備好醫療隊伍!通知張少校!”
這幾人被安置在了東三區的一處小型多人居所。醫療隊也在第一時間抵達。
回來的四人中,有三人在勉強撐到軍營內后就昏厥過去,只有一人勉強保持意識,卻也難以行動。
治療即刻開始,但隨著檢查,醫療隊的士兵卻越來越震驚。
這四人身上中的毒先不說,傷勢已經接近了崩潰的地步,雖不至于治不好,但修養卻需要挺久。
受傷最重、被人架回來的那人,甚至治療都得花個兩三天!
而這人,正是何風嘯!
“朝玉!”焦急的聲音傳來,那名唯一清醒的戰士勉強轉頭,看向匆忙而來的張勝輝。
“朝玉,怎么回事。”張盛輝的面上都難掩震驚與焦急。
第三隊的成員,基本上都是他一手帶起來的,這隊長李朝玉更是他曾經的生死兄弟!
不過他運氣好些,軍銜進步快了一步罷了。
“勝輝……張少校。”李朝玉慘笑道,“死了……其他人都死了……任務……失敗了。”
這一刻,整個休息室都安靜了一瞬,仿佛時間都被靜止。
“怎么回事?”張盛輝的面色已經沉如深潭,“你們遇到了什么?怎么會搞成這樣?”他對第三隊的實力極為清楚,一位魄境,五位魂境,九個內腑,還有一個抵得上魂境戰力的何風嘯。
被打成這樣,真的很難想象發生了什么。
“起初,我們對情報中的區域進行了搜索。”李朝玉開始了敘述。這里的幾個人都是最值得信任的,無需避諱。
“在受到一些裝置的偷襲之后,我們也成功地找到了一處基地。不過那里早就人去樓空,只留下了一些應該是被淘汰的殘破設備。據風嘯辨別,確實是他們的東西。
“我們把搜索重心放在了周圍,終于找到了一些痕跡。這些痕跡被人精心掩飾過,但是卻沒能掩蓋完全。
“我們追著這些痕跡,最終到達了一片布滿毒氣的沼澤地區,那里的毒氣很詭異,對我們的影響都不小。我們的通用解毒丹表面上可以化解,但實際沒有任何用處。
“在那里,我們也直接碰到了那伙人。在毒發與他們的實力面前,我們只有慘敗,最后,只有我們幾個逃了回來……”
一旁的醫療士兵為他遞上一杯營養液。李朝玉頓了一下,將那杯液體一飲而盡,咂了咂嘴,將最重要的消息說了出來:
“我們所遇到的敵人,主要是五只怪物。”“怪物?”張勝輝一驚,“魔傀嗎?”
“魔傀?”李朝玉疑惑。張勝輝這才想起來李朝玉他們還不知曉這些信息,當即取出資料,以自己的精神力為引導傳給李朝玉。
“不像是這種東西。”李朝玉在看完信息后給予了否定,“那五只怪物依舊保持著自我意識,各種戰斗技巧與正常戰士相近,甚至更強。
“我們遇到的第一只怪物像是專精防御,全身布滿甲殼,上肢應該是被刻意強化過,可以作為盾牌使用。我沒辦法破防。
“另一只,從小臂開始就成為了刀刃,應該是骨質。它也會一些法門,傷害很高,能很輕易地破魂境的防御。”
他低頭瞟了眼身上的那一道猙獰傷痕,“這就是它的杰作。”
“第三只,特別之處應該是能量控制。它能控制釋放出大量怪異的術法,似乎是擁有著數種不同的‘勢’。”
李朝玉的臉上能看出不尋常的恐懼,“它甚至還有精神力!無時無刻的籠罩,無處可逃,無處能藏……”
忽然間,他身體一震,猛的似是清醒了過來,“對了!這也是它的能力!”
“制造恐懼?”張勝輝眉頭緊皺,“真是個麻煩的能力。”
“要不是那時風嘯拼著受傷斬了它一只手臂,那些人心疼沒有再讓它現身,我們恐怕就栽那了。”
“另外兩只呢?”
“另外兩只……一只是那毒氣的制造者,制毒不快,本身實力不強;另一只則只有體術,沒什么特別之處。
“不然,我們也不可能回得來了……”
李朝玉的傷好的較快,即使傷勢相近,但他自身能量等級與修行境界都較高,恢復的也比其他人快很多。
在恢復后,他將記憶里的信息整理成了一份報告,交給了張勝輝。
另兩位戰士分別在六小時后與半天后蘇醒。而傷勢最重的何風嘯,則整整昏迷了一天一夜。
“哈哈哈哈哈……”令人驚訝的是,清醒之后的何風嘯居然笑了起來,口中喃喃自語:“這么多年……這么多年!我終于又找到他們了!”
“風嘯是怎么回事?”得知這件事,李朝玉去找了張勝輝,“他與那些人有仇嗎?”
“這次任務我會找他來,本也有這個原因。”張勝輝點了點頭,“這事外人不清楚,但也算不得秘密。他的孩子……也曾差點被……”
這事其實也就在氏族內不算秘密,張勝輝能知道,也不過是因為他曾是,參與處理這事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