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接下來，我將以吏部侍郎苻驍的視角來展現大齊社畜的一天。）

大家好，我是苻驍。（一臉倦容）

早上寅時起床。

洗漱，用早膳。

這時，我們的主角苻驍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突然間，一頭白豬走進來，哼哼了兩聲，然后一個飛撲，直接壓在了苻驍的身上。

（唉，那個畫面太美，不，少兒不宜，我這里就不放出來了。）

只見，幾乎沒了半條命的苻驍雙手亂抓，好不容易才從豬下面爬了出來。

“唉，上仙大人（豬的名字），我說過多少次了，別上我床行嗎？”

苻驍換好官服，戴上幞頭，洗漱完畢后告別豬哥，獨自上街。

他走到一家早食鋪里面，向老板買了幾個水煎包和油條，然后找個位置坐下來大快朵頤起來。

“苻侍郎，你怎么在這里吃飯啊？”

一個男人笑呵呵地走來，問道。

“唔，老趙，真是好巧啊?！避掾敯炎炖锏氖挛飶娧氏氯ィ缓笾钢鴮γ娴囊巫诱f道，“坐，快坐下來吧！”

老趙有些尷尬地掃視了一眼周圍，然后瞪著他說道：“小聲點，這里是街上，你這樣穿著官服，吃著市井小吃，還說著話。要是被哪個御史看到了，肯定參你一本‘有失官體，輕慢禮法’?。　?

“嗯，是哦。那我還是不吃了。”

老趙又看了眼四周，然后一臉正經地坐下來，拿起一個煎包說道：“說什么屁話，你不吃，我吃好了——”

苻驍看著老趙一口吞下水煎包，油星子濺在他的袍角上，忍不住挑眉問道：“瞧你這話說的，好像你不是官似的?！?

老趙噎得直拍胸口，灌了口粗瓷碗里的豆漿才緩過來：“我能跟你一樣？我是工部的閑職，天天蹲在工地上看匠人砌墻，身上沾的泥比你吃的米都多，御史都懶得理我。而你可是吏部侍郎，管著官員考評的，要是哪天被御史參一本‘與市井同食，失察失儀’，看陛下怎么收拾你?！?

他說著，又抓起一根油條，含糊不清地補充道：“不過話說回來，這家的水煎包是真地道，餡兒里摻了蝦米，鮮得能掉舌頭?！?

就在這時，苻驍突然指著天上說了聲：“哇趣??！”嚇得老趙一把縮在桌上，小聲問道：“怎么！有御史來了？！”

“不是，你看那個！！”

老趙轉頭一看，只見一艘船只模樣的東西正在天上飛行。

這艘“飛艦”懸在半空時，像是一艘被巨力拔起的古戰船，被硬生生拉進了云端。

船身主體是三層木質樓閣，保留著樓船的飛檐翹角，檐角掛著銅鈴，卻被蒸汽熏得發黑。頂層甲板上張開著雪白的硬帆，帆繩穿過黃銅滑輪，與下層的齒輪組咬合——白帆不再是提供動力給船只的部件而是負責讓船只轉向的工具。它由蒸汽驅動的齒輪牽引，能自動收張。

帆面上用朱砂繪畫著巨幅“帥”字旗，艦首掛著朔西都護府的青色應龍旗，它們被風鼓得獵獵作響，旗角掃過齒輪，帶起一串火星。

下層甲板最讓人驚心動魄：

二十門青銅火炮分列兩側，炮口鑲嵌著兇狠的饕餮紋飾，炮身鑄就著纏枝紋，炮架與船身連接處露出巨大的銅制齒輪，每轉動一格，炮口便緩緩抬起，齒輪咬合時發出“咔嗒、咔嗒”的悶響，與蒸汽鍋爐“嘶嘶”的噴氣聲交織，像是一頭蓄勢待發的洪荒巨獸準備殺敵。船腹則藏著三臺黃銅鍋爐，煙囪從樓閣兩側伸出，噴出的煙霧與云端的霧氣混在一起，讓整艘飛艦若隱若現。

此時，正有一個身材挺拔的男人站在船頭上，右手扶住劍柄，正在觀望腳下的京城。

“那是什么？”苻驍小聲問道。

“那是鎮西都護藍曉紀。看起來應該是要回朝廷面圣的樣子。”老趙口齒不清地說道。

“不是，誰問你那個人了，我問的是那艘船??！”

老趙沒好氣地給了他一個白眼，說道：“那個叫做‘浣云飛舟’，是定遠伯獻給陛下的禮物，原本是要給皇家出行用的。結果陛下二話不說，直接把它改造成了戰船，然后交給朔西都護府，讓他們用來鎮守鎮西關?！?

盯著飛舟的背影看了半晌，苻驍默默收回目光，拿起最后一個水煎包塞進嘴里，皮脆餡鮮的滋味都壓不住心里的震驚。

“這玩意兒……真能打仗？”苻驍含糊不清地問道，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玉佩——那是去年考核優秀時陛下賞賜給他的，此刻摸著竟有點發燙，“二十門火炮，外加那么多弓弩兵……要是開到鎮西關去，西涼的騎兵怕是會嚇出尿來吧？”

老趙嗤笑一聲，用油條指著飛舟消失的方向說道：

“繞著走？去年冬天試航的時候，這‘浣云飛舟’在鎮西關外打了個噴嚏——哦不，是鍋爐壓力沒控制好，一口氣噴了半里地的蒸汽，把西涼人囤積的草料全給燎著了。聽說西涼的文帝氣得摔了三個酒杯，痛罵咱們大齊凈搞些‘邪魔歪道’的東西?！?

苻驍差點兒一口豆漿噴他臉上：“臥槽，燎了敵軍的草料？那陛下怎么說？”

“陛下？”

老趙挑眉說道，

“陛下聽了這事兒，在御書房里笑了半個時辰才緩過來——還說什么‘這鐵疙瘩竟然比十萬鐵騎還特么管用’，當場賞了兩壇醉仙釀給定遠伯，說他對大齊有大功，應該重賞。

“還有——你是沒有看到當時的邸報，那寫得叫一個天花亂墜——說什么‘蒸汽如龍，焚盡胡塵’，末了還加了句‘此乃靈氣與機關術合璧之大成’......”

“唉，要是我有一天也能登上那里頭就好了?！避掾敻锌恼f道。

“說不定呢?！崩馅w摸著肚皮，愜意地說道。

“等下，現在幾點了？！”苻驍突然張大嘴巴問道。

“快卯時了，怎么了嗎？”

“他娘的，我們要錯過早朝了??！”苻驍往桌上丟下幾枚銅錢，然后提起官服的下擺，馬不停蹄地向皇城的方向跑去。那情境，哪有一點正四品官員的樣子？

他跑著跑著，突然有一個東西從天而降，差點兒砸中他的幞頭。他停下來定睛一看。那東西在地上滾了兩圈，然后停在了路邊——那是個銹跡斑斑的銅制小齒輪，齒牙上面滿是交錯的磨痕。

苻驍抬頭一看，此時，浣云飛舟正從他們頭上經過，巨大的船體擋住了陽光。使得周圍的東西一片黑暗。

“不是，這玩意兒還是一邊飛一邊解體的嗎？！”苻驍看著地上的小零件，忍不住吐槽道。

“呵，”老趙彎腰把小齒輪撿起來掂量了掂量，突然壓低聲音說道：“說起來，這飛舟看起來威風毛病也不少。上個月從朔西返航的時候，據說半道上齒輪卡殼，硬是在云里飄了三個時辰，都護府的人都急得在甲板上練起了輕功，差點沒直接跳下來。這次他們回來，估計是想讓我們工部的人替他們維修那艘破船?！?

“唉，算了，我們趕緊走吧，要不然真的要遲到了——”

苻驍一把拉住老趙的袖子，硬是把他往皇城那里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