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僧侶們的倒斃,彌漫在鴉巖城的迷霧終于散去,原本被蠱惑的民眾也終于清醒。經歷過一場血戰的懷雅特三人來到了鴉巖城內的一間酒館,并在這里稍事休息。
“我不明白啊帝國小子,”臉上泛著紅暈的佐伊捧著一杯啤酒,問道:“為什么我們不告訴這里的居民是我們救了他們呢?能拿到不少好處呢!”
“沒那個必要。”懷雅特則搖著頭回道:“這次我們碰上的多半是一幫邪教徒,要是讓他們知曉了我們的行動會很麻煩。”
“我支持懷雅特的意見。”菲雅微閉著雙眼,一邊將手中的魔晶小塊捏成碎末一邊說道:“我之前同他們的組織戰斗過,他們不僅是從事著這種墮落的勾當,我還敢斷定,他們和深淵也離不開干系。”
深淵,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已經將懷雅特原本的駐地和佐伊的故鄉化為人間煉獄。只是現在,懷雅特和佐伊對于深淵的了解幾乎為零,更別提該如何擊敗它。但菲雅似乎同深淵有著悠久且血腥的過往,因此懷雅特鼓起勇氣,朝菲雅問道:“請告訴我,菲雅。我們要對付的深淵,到底是什么?”
“這也是我想問的問題。”佐伊的手背已經青筋暴起,她的兔耳也因為憤怒而顫抖著,說道:“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深淵沒有搶奪我的故土,也沒有奴役我的同胞。它只是單純地毀掉了我的風起村,這到底是為什么?”
然而,面對二人的疑問,菲雅只是無奈地搖著頭,說道:“聽著,我理解你們以為我會熟悉深淵的一切,但事實并非如此。我同深淵戰斗了許久,但就連我也不明白深淵真正的目的,也不知道它的本質。”
說罷,菲雅從斗篷下取出一本通體黝黑的書籍,而懷雅特當即認出了這本邪惡的法典,他急忙拉著佐伊向后退去,說道:“深淵秘典!你還帶著它啊!”
“嗯,畢竟這是我之前從深淵那里偷過來的東西。”
菲雅把深淵秘典翻開,緊張不已的懷雅特和佐伊卻驚訝地發現,秘典的內部除了漆黑的紙張和某種奇怪文字寫成的篇幅之外,并沒有任何異常。菲雅也不解地翻動著書頁,說道:
“即便是手中有著深淵的神器,我對它的了解也知之甚少。我唯一能告訴你們的,就是在第一紀元的時候,這個世界的英雄們曾經聯合起來對抗過他,但最后以失敗告終。”
第一紀元,即是五千年前的世界。坐落在世界各地的地下遺跡,都能證明第一紀元的輝煌與先進。但在五千年前,第一紀元的文明突然間消失一空,只留下他們的造物證明過去的繁榮。
“該死,連第一紀元的英雄們聯手都沒有阻止它...”佐伊不禁冒出了一身冷汗,說道:“那就憑我們還有勝算嗎?”
“實話實說,完全不可能。”菲雅同樣搖搖頭,說道:“也許,只有神明們親自降臨于世才能消滅深淵...”
“不,深淵絕不是無法戰勝的事物。”
聽到懷雅特的話語后,菲雅不由自主地冷笑一聲,說道:“是嗎?你一個帝國小兵憑什么說大話?”
“因為事實如此。”懷雅特堅定地注視著自己的同伴們,說道:“如果五千年前的英雄們徹底失敗,那我們現在也不會在這里思考該如何擊敗深淵。所以,我認為五千年前,英雄們雖然沒有擊敗深淵,但他們以某種方式阻止了它吞噬世界,并且時至今日,深淵仍然沒有恢復當初的力量,因此我們有機會擊敗它!”
“少在那里胡扯了!深淵是無法被擊敗的!五千年前那幫家伙都沒做到的事,你少在那里說大話!”
不知為何,菲雅被懷雅特的話語徹底激怒。她一拳砸碎了他們身前的桌子,揪住了懷雅特的衣領。那對可怕的金色眼眸正熊熊燃燒,釋放著無窮無盡的怒意。可即便如此,懷雅特也依舊沒有退步。他把手放在了菲雅那如磐石般僵硬的手腕上,說道:
“我不管五千年前發生了什么,我也不明白什么叫‘無法戰勝’。我只知道,深淵還沒有同我們交戰過,這點便足夠。”
說罷,一縷微笑便浮現在菲雅面前。盡管見證過恐怖的黑暗,但眼前這名青年的眼神一如既往,似那一縷無暇的晨光。而在這股溫暖的視線下,就連最為刺骨的堅冰也開始破裂。
“哼,區區一個只知道說大話的臭小子...”
甩下這樣一句“狠話”后,菲雅徑直走出了屋外,蹲坐在了酒館門口的石墩上,閉著眼睛休憩著。小小的鬧劇結束,酒館里的人們收回了看熱鬧的目光,而滿頭大汗的酒館老板則緊張地立在柜臺后,根本不敢吱聲。
“真是個不坦率的家伙。”佐伊抱著手盯住了懷雅特,說道:“你真的覺得跟她一起旅行是個好主意?她盡給我們惹麻煩!”
“我只知道如果不是她在,我肯定早就跟我的戰友們一起被惡魔釘在墻上了。”懷雅特無奈地聳了聳肩,說道:“不過我相信她。”
“切,遲早有一天你會后悔的!”
在賠付了菲雅造成的損害后,懷雅特和佐伊一起來到了酒館門口。菲雅仍然一言不發地坐在石墩上,也沒有理會身旁的二人。但懷雅特和佐伊只是相視一笑,接著便開口說道:
“走吧,菲雅。要對抗深淵,沒有你可不行。”
“...哼,那你下一步又要干什么?”
即便是佐伊,在聽到菲雅這聲回應后,她的嘴角也忍不住地開始抽搐起來。而懷雅特則微笑著把手伸向這位毫不坦誠的同伴,說道:“現在我們要去希卡利德城堡,去找一位人稱血月公爵的家伙。”
然而,就在懷雅特一行決定啟程離開鴉巖城時,一隊全副武裝的城堡守衛突然出現在了泥濘的大街上。他們身著厚重的鎧甲,手里握著銳利的長矛,仿佛即將奔赴戰場一般。懷雅特同其他行人一樣盯著這群武裝到了牙齒的士兵,而當行進的隊伍來到酒館門前時,士兵們突然毫無預兆地一字排開,將酒館門口的三人團團圍住。
“什么?”
“這是要干什么?!”
形勢不對勁,懷雅特急忙拉住了菲雅和佐伊的肩膀,想要拉著他們逃進酒館。然而就在他邁開腳步前,酒館的大門早已被老板給鎖死,慌不擇路的懷雅特一頭撞在酒館大門上,發出一身悶響。
“我們是鴉巖城衛隊!在此奉鴉巖城城主之令,邀請諸位前往他的官邸商談!”
“商談?這陣仗明明是來抓人啊!”佐伊有些不安地把手搭在了腰間的長弓上,說道。而菲雅則不屑地冷笑一聲,接著便抬起了手腕,說道:“哼,不就是一群小兵么?看我...”
“住手!你們倆都給我收手啊!”懷雅特急忙按住了二人的肩膀,說道:“這可是城鎮的衛隊!要是對他們動手可就要背上通緝犯的名聲了!”
在制止了佐伊和菲雅后,懷雅特一邊笑著搓起手一邊向士兵們走去,滿臉堆笑地說道:“不好意思啊衛兵大爺們,我的主人們有些急躁,但還請諸位多多諒解。不知城主找我家的小姐們所為何事呢?”
“此為城主與你們商討的事項,我們并不需要了解。”衛兵隊長抱著雙手站在懷雅特面前,盯著懷雅特說道:“你們,意下如何?”
即便士兵們盛氣凌人,但此時同他們對抗并不是明智之舉。雖然不知道這所謂的城主到底是何居心,可懷雅特也只能接受這場所謂的邀請。于是他笑著抬起頭,對衛兵們說道:“城主的邀請實在是令我等倍感榮幸,那就請諸位帶路吧!”
眼見三人并沒有抵抗,士兵們也收起了長槍,護送著三人向城內走去。佐伊輕輕地捏了捏懷雅特的肩膀,小聲說道:“喂!你這家伙在想什么呢?你覺得那城主的邀請會是好事嗎?”
“我也認為這是個陷阱。”就連菲雅也稍稍搖搖頭,說道:“沒想到你這小子還真是蠢...”
“噓!現在我們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
很快,三人便被衛兵們帶至了鴉巖城的內城。果然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即便是內城,這里也顯得尤為臟亂。破敗的木屋擁擠作一團,衣著寒酸的居民們在泥濘的街道上來來往往,骯臟的烏鴉們盤踞在腐朽的屋頂上,整座城簡直如同畜生們的圍欄一般臟亂。然而,當他們穿過內城里的一道隔墻時,懷雅特頓時感覺自己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隔墻之后的城鎮,雖然不算奢華,但同之前的豬圈想必已是天壤之別。高大的石質長屋盤踞在一座廣場前,似乎是在向來客們宣示著某種特權。全副武裝的士兵們來來回回的巡邏著,而衣著整潔的官員們則趾高氣昂地仰著頭,從懷雅特一行面前經過。
“喂喂喂,這差距不要太明顯吧...”佐伊不由自主地開始吐槽起來,說道:“這地方的城主,是把其他人當菜一樣割嗎?”
“噓!現在不是你發表評論的時候!”
懷雅特急忙捂住了佐伊那脫韁的嘴,而菲雅則不停地四下環視著,似乎是在心里暗自預演著一場屠殺。面對這兩位如火藥桶一般的同伴,懷雅特只能無奈地長嘆一口氣,祈禱著她們不會添亂。
“就是這里了,請你們進去吧!”
將三人領至長屋大門處后,衛兵隊長替他們推開了大門,示意三人進入。而當懷雅特忐忑不安地踏入長屋后,一個洪亮的聲音突然傳進了他的耳畔:
“啊,遠道而來的英雄們啊,歡迎諸位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