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靈捕手
- 槍械奧法:無知公主
- 危險阿蒙五
- 3815字
- 2022-04-21 17:35:00
“在奧法師進來之前,我先說我在看到這個案子里的情況。”陳言長喝了一口水。僅僅是水而已,他還以為至少給他配一杯外面宴席里的酸梅汁或者檸檬水也好。
“卓縉下午離開過男爵府,和我一起。”既然這件事藏不住,他并不準備等到警役先問出這樣的話,畢竟坦白從寬嘛。
警役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顯然這是他們早就掌握的信息。這倒是說明他的第一步就是好棋。
“他用的可能是賈男爵單獨給他的鑰匙,偷偷溜出去的,沒有走正門,所以沒有其他人看到。然后我們在他的帶領下穿過滿是守衛的防區。”他說完以后,偷偷拿眼睛瞟向身后的大門。然后他才繼續補充:“你可以找男爵核實這一段,但是最好別讓他知道是我說出來的。我是說關于鑰匙的事,畢竟太私人了。說不定內中還有什么……”他故意沒有說完這句話,還做了一個閉嘴的手勢,示意這是一個不可輕易提及的話題。這是他的以退為進了。除非面前的警役被逼到沒有退路,否則不會主動向賈濤安去核實。
而他接下來要說的就是不把警役逼到墻角去。
果然,警役也被他感染了。看看了門口,然后慎重地點點頭。事實上并不是說他的提醒起到了確定性作用。在他說出這段話前,警役本來也沒有向賈濤安提及此事。
“我們去了鳳鳴閣,他選了倪娜,我選了池琰。”這一段也是做不得假的,只能實話實說。
“倪娜?”警役縮了縮脖子,臉上閃現出一副驚異。顯然是對這樣一位扮相獵奇的女子有些難以接受。為了把這種抗拒表達地淋漓盡致,他還連續吞了兩口唾沫。
“完事以后我喝了點酒,和卓縉分別回來。回來以后我們遇到了死者韓睿。我們一同坐在院子里。當時說實話并沒有看出卓縉有什么特別的異動。不久以后,公主來找我……”關于他提前回來這件事,是他留下的最大破綻,是很難圓過去的。他只能先在這里囫圇過去。
“公主?”警役坐姿端正起來,拿手指著上面,“你說的是那位公主嗎?”
“是的,陸離憂公主殿下。我們討論明日去孤兒院拜訪的詳細計劃。”不得不說,此前他面對陸離憂胡說八道的借勢理論并不是一無是處,至少從現在來說,他真的借到公主的勢了。
警役恭敬地點著頭:“了解了。若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內容,梁先生都可以不說。也請梁先生想清楚,哪些能說,哪些不能說。”他連續搬出賈濤安和陸離憂來唬人,不得不說起到了不錯的效果。
在起到了階段性戰術威懾效果以后,接下來他需要就是反客為主:“那么接下來就不說了吧。”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并且想象公主本人知道這個會如何勃然大怒。
沒有等到警役對此表態,他繼續說:“接下來就是剛剛的謀殺案。我覺得很奇怪。”他沒有陳述他所見到的內容,而是將自己置于一個探討者的境地。
“奇怪?”警役簡單重復了一遍他的話,并不驚訝。
“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一個殺人的好時機。而且其他人不說。卓縉何許人?他可是卓奮揚的親兒子,卓家產業的接班人。他有什么必要親手殺人呢?就算他有一萬種想要置死者韓睿于死地的打算,這都不是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合適的手段。”陳言長輕輕揮著手杖,用自信的語調。
“你是看到了什么?”他自信直接影響到了警役的自信。警役的聲音有了幾分疑慮。
“沒有,但是我有一個猜想。”
“猜想?”聲音從背后傳了過來。他轉過身,看到了標志性的黑色長衫和酒紅色披風。胸口的徽記是白色,代表他是第三級探員。來人陰沉著臉:“我聽說的可是你有絕對的證據。”
“沒有,僅止于猜想。”陳言長看著來者說,并注意到這句話讓對方面色更加嚴峻起來。
“我只問一個問題。若是我說錯了,我立刻閉嘴。若是我僥幸說對。那么不妨聽聽我的猜想。可以嘛,奧法師大人。”他保持了足夠的謙恭和禮儀。
“問。”
他舔了舔嘴唇,說出了他的猜測:“兇案發生的時候,鎮法司的各位奧法師有沒有在主廳觀察到異常靈力波動?”任何時候只要施法就會產生靈力波動,而只有奧法師才能察覺到靈力波動。他確實只是猜測,所以并沒有什么信心。
“這個我不清楚。那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奧法師沉默了幾秒鐘,作出了回答。
警役努起嘴,帶著失望和鄙夷地看向了陳言長。說起來他一直顯得很神秘,仿佛他真有不得了的手段。結果開口第一句就是錯的。
陳言長則是臉上笑意一閃而過。他猜對了。對方只是出于保密措施或者自尊心,才沒有直接承認。否則對方要么拂袖而走,要么譏諷嘲笑乃至斥責幾句。而警役連這都聽不出來。王嵐茵對他們的評語可真是恰如其分。
接下來的話,他已經組織得條理基本清晰了:“我猜想靈力波動僅僅是一瞬。也就是只在某一個時刻閃現過一次。在韓睿死亡以后,這個波動立刻消失了。”說完他停下看著鎮法司探員。
探員不置可否:“你先把你的想法說完。”
他點了點頭:“按理說,這是一個極其簡單的鐵案,羅凌是在眾人的注視下行兇。而卓縉更是眾目睽睽之下親手殺死了韓睿。本來這件事應該再無半分回轉之處。但是我們警緝司的大人一定發現了很多不太合邏輯的地方。尤其是兩位兇手都宣稱自己無辜。”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探員和警員,雙方都沒有阻止他的意思。于是他繼續說:“可若是這一切都是有奧法師的參與,一切就說得通了。他們不是自主殺人,而是被幕后真正的兇手在那一剎那控制了自己的行為。我讀過《奧術大百科》,里面有提到一個流派的奧術,催眠。具體的奧術,應該是睡夢玩偶,讓受術者被催眠。兇手就是通過這樣的奧術控制四個幫手為他殺人。殺死目標以后,他立刻取消了他和幫手的紐帶。”
“荒謬。”奧法師嗤之以鼻,“你可以編一個更有趣的故事。”
“不然你解釋為什么這些人會奮不顧身在大庭廣眾殺一個貌似沒有深仇大恨的人?”奧法師沒有反駁他立論的基礎,這是再次承認了他最初的猜想。所以他覺得自己的并不是完全的無稽之談。
“可是你說的猜想太過于荒謬。我敢說《奧術大百科》里還有更不可思議的殺人方式。”奧法師有些不耐煩。
“若是單說《奧術大百科》的話,能瞞過全場一個三十二個鎮法司的眼睛,只有三種方法。一種是就是我說的睡夢玩偶。一種是無心無濟,這讓奧法師能短暫控制一個凡人的心智,讓受術者陷入無助的狀態。但是你知道的,這種方法不能同時控制四個人。而睡夢玩偶可以集體催眠。第三種則是心靈震爆,這是一種沒有指向性的命令,凡是通不過豁免,都會短暫被施法者控制。但是這種方法更不可能。一是他沒有指向性,所以一定范圍內每個人都會收到這樣的指令,那我們可以很清楚的詢問其他所有人,之前那一刻腦中有沒有一絲殺死韓睿的雜念。而且它雖然爆發時間很短,但是那一刻靈力閃耀過于強大。鎮法司眾多高手不可能都察覺不到。二是心靈震爆無法被施法者結束,只能時間到了才能結束。依我觀察,羅凌和卓縉的癥狀并不像這樣。他們更像是被及時切斷的。”陳言長一口氣說出自己的猜想,然后端起水杯,小飲一口。對奧術學的精通使得他此刻游刃有余。
奧法師愣了一會:“你說的我會核實。只是你為什么對奧術這么精通?你并不會奧術,你研究這個做什么?”奧法師不一定喜歡奧術學。就像船廠熟練的工人也可能并不懂力學。
“你知道我今天下午在荀星曜的房子待過一會兒嗎?”他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奧法師并不大懂這句話的意思,因為指向性并不唯一,他沒有必要去猜。
“有時候想要討好一位大佬,多學一點大佬喜歡的東西總是捷徑。荀執事的行程是公開,猜都猜到他今天會出現。對了,我說的這個秘訣對討好上司也一樣,我相信你們都懂。”說著,他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將目光緩緩掃過兩位警役和奧法師,并沖著每個人都眨眨眼,將這個話題糊弄了過去。
奧法師沉吟片刻:“那,說說睡夢玩偶。”
“睡夢玩偶是埋下一個種子,然后在適當的時候由施法者自己引爆。引爆有距離限制,按照施法者自己的靈力水平,一般是十至二十米。而施術則需要在幾個小時之內近距離接觸過被他催眠的人。時間不能太長,長了就會種子自動消逝,換言之就是失效了。”他又是說了一大段,不覺又順勢拿起了水杯。
“嗯?所以呢?”
“所以,若是有一個人,他被證明接觸過這四個人,他坐的位置又符合離四個人的距離適中。最后又被發現他被隱藏了自己的奧術天賦。那么就證明我的猜測沒錯。”陳言長眼神清冽,透著一絲得意之色。
“若是有這個人,他為什么要這么做?”奧法師隱隱被說動了。
陳言長搖頭,手上的手杖保持更高頻率的搖動:“我只是協助調查,說出我的一個猜想而已。至于案情是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也想不通。畢竟學這個也不知道能討好誰。”說完這個笑話以后,他率先笑了,想讓氣氛活躍起來。
不知道是這個笑話確實有點意思,還是他畢竟釋放了足夠的善意,奧法師帶頭掛起了笑容:“我會把你的猜想告訴司長的。不過他能不能聽進去我就不知道了,也許我該學學梁先生的手段。”
陳言長笑而不語。一次“協助調查”,他成功地一箭三雕,讓自己短暫地轉危為安,還不聲不響地做了一次好事。
首先他提出一個猜想。這個猜想并不是胡謅,而且鎮法司確實觀測到了現場的靈力波動。哪怕他最后錯了,也最多在于他沒有猜對具體手段而已。至少他的基本方向沒有錯。那么所有包括卓縉羅凌在內所謂的兇手都是替罪羊。否則解釋不通這些人為什么這么喪心病狂此時此地親自上陣。這是協助了警緝司瞄準方向,也一定程度洗掉了他們身上的罪責,也算是他對兩位的家屬有一個交代。
其次他提出這個說法,那么案子將轉給鎮法司。鎮法司當然首要目標是背后使用奧法的人,而不是在外面設置機關開槍故布疑陣的人。
第三他為自己埋下了一顆保命符。若是這個案子真是有人用了睡夢玩偶。而最后即便是部分證據指到他身上,他也足以用他當時被人催眠了一無所知來解釋。
當然,所有的這一切都只能叫緩兵之計。或許只能拖幾天。幾天,對他來說夠了吧?
不夠也得夠,他現在并沒有其他路可以走了。